劍癡胡峙道:“據我推測,龍淵、太阿二劍相互吸引,一劍出,另一劍必出;一劍隱,另一劍必隱。如今龍淵現世已久,太阿必出。所以想要找到太阿神劍,龍淵則是鑰匙,是線索,倘若少城主肯將龍淵借與我研究,我必能參透其中玄機。屆時這莽莽人間,少城主是去是留,自便即可。”
這胡峙為了成仙,竟然將這等機密之事坦然相告,可見他求仙心切,已經沒有什么能夠阻擋。
商羽想成仙之事,竟有些舍不得龍秀嵐。便道:“白金使有所不知,與貴門赤火使菩提寺之戰后,龍淵劍便不知所蹤。此事青木使可以作證。”
商羽依稀記得是青木使最后收了龍淵劍,之后他便再也沒有見過了。
青木使道:“要我交出龍淵也行,只不過本使有個條件,白金使以為何如?”
劍癡胡峙急切地問道:“什么條件?快請講!”
青木使道:“只要白金使治好少城主的傷勢,龍淵劍立刻奉上,絕無二話。”
商羽心中一驚,難道自己傷勢如此之重?竟連青木使都束手無策?明明感覺已經好了七八分,只是不能行功運氣而已。還有,為何青木使三番五次的救自己性命?
劍癡胡峙對商羽招手道:“來,且我看看少城主傷勢如何。”
商羽走過去,劍癡胡峙現時望其氣色,實中帶虛,然后問商羽近況,最后又替商羽把脈,弄完這一切,才道:“少城主受本該死去多時,想必是青木使用秘法暫時維持你性命,只怕時日無多。”
青木使不說對錯,問道:“白金使可有辦法?“
劍癡胡峙道:”辦法倒是可以一試,但是不能保證一定起效。少城主受赤火決所傷,以黑水決可以克之。只是少城主身體羸弱,經不起水火兩種力量在體內交鋒,最穩妥的辦法便是除赤火黑水決之外,集齊剩下青木、黃土、白金三決,五決同時修煉,固本培元,再根據體內各方力量多寡,進行生克,傷勢終可無礙。”
青木使一陣沉默,心想赤火使已經死去,這赤火決也被他帶進黃土,如今有該到哪里尋決呢?黑水使一向自私自利,要他交出黑水決,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商羽聽完胡峙所說,心中明白了大概,問青木使道:”敢問青木使,對在下生死之事為何如此上心?“
青木使并不回答商羽所問,而是繼續問劍癡胡峙道:“如果少城主不能集齊五使決,還有沒有其他辦法能讓少城主痊愈呢?”
劍癡胡峙道:“恐怕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尋得太阿神劍,與龍淵靈劍二劍合一,飛升成仙,少城主的傷勢自然不藥而愈。”
青木使暗忖:目前恐怕只有這個辦法才能保全商公子,赤火決已經將他全身經脈摧毀打扮,師傅已經竭盡全力,也只是僅僅能延續商公子性命而已,誒!老天為何要如此捉弄人!
商羽見青木使與劍癡胡峙議來論去,完全將他無視,問青木使話,也不見她回答,不由得心頭火起,怒道:“我商羽的死活,與你青木使何干?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殺父之仇,我與你魔門不共戴天!”他說的義憤填膺,氣勢凜凜。
青木使委屈得都快要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若不是她青紗遮面,早就被商羽瞧見了。她心中道:“我的冤家!我為什么會救你?為什么會費勁心思讓你活下去?難道要我告訴你,我愛上你了嗎?”
劍癡胡峙冷哼道:“少城主好威風,不錯,流月城毀于我圣門之手,若是想報殺父之仇,現在盡可動手,何必在此聒噪。”
這一番話說得商羽真是里外不是人,動手吧,以他目前狀況,簡直就是自取其辱;不動手吧,仇人話都擠兌到如此地步,真讓他無地自容。
商羽心中反復掙扎,終于慢慢的目露兇光,正準備豁出性命,拼死一搏。
劍癡胡峙是個老江湖,他先見商羽面色陰晴不定,后見他兇光畢漏,知道商羽下了拼死之心。龍淵劍尚未到手,若是商羽有什么閃失,難保青木使不會毀掉龍淵,讓自己飛升之夢破碎。
原來他一早就看出青木使已鐘情于商羽。
于是胡峙給個臺階,向商羽道:“就憑少城主目前狀況,能活命已屬不錯,想報仇的話,還是等你武功有所突破再來吧!我胡峙縱使要勝你,也要讓你心服口服。”
商羽被他一說,拼死之心立刻動搖,他若此時動手,跟送死毫無區別,報殺父之仇此生便無望了。若能保全性命,來日方長,報仇尚有機會可言。
至此,商羽覺得自己被魔門之人拿捏的死死的,讓他報仇動手,他只能動手,讓他罷斗,他只能罷斗。
商羽道:“昔日韓信有胯下之辱,如今我商羽為你們魔門所輕,你們最好是現在就殺了我,不然待我臥薪嘗膽,魔門終有一天會為我所滅!”
青木使心道:我愛你性命勝過愛自己,又怎會舍得殺你?
商羽已經下定決心忍辱負重,先留得性命,再談其他。
劍癡胡峙道:“少城主果然好男兒,且讓本使拭目以待。”
胡峙其實對商羽所說絲毫不以為意,魔門覆不覆滅,與自己又有何干?只要不是妨礙自己成仙,一切都懶得理會。
青木使知道這下雙方的梁子結得更深了,再無話寰轉的可能。她心中悲戚,將龍淵劍從背后拿出,交還商羽道:“少城主,此劍物歸原主,如何處置,敬請自便。”
商羽接過龍淵,對劍癡胡峙說道:“白金使若想得劍,小子尚有兩事相求。”
劍癡胡峙道:“少城主請講。”
商羽道:“第一,請白金使傳授白金決,第二,請白金使二劍合一飛升之前,與我一戰。”
劍癡胡峙道:“我不知少城主此刻尚有什么資格,能與我討價還價。”此刻商羽武功盡失,身落魔門,表面看來,確實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底牌。
商羽飛快地動著腦筋,思考應對之法,道:“想我流月城擁有龍淵靈劍幾百年,龍淵劍地秘密,比起白金使,只會知道得多,不會知道得少。此刻縱使白金使得了龍淵,沒有在下相助,終此一生,恐怕也休想尋到太阿神劍,更遑論二劍合一,飛升成仙了。”
商羽此話擊在劍癡胡峙痛處,他此刻最想的就是早日尋得太阿神劍,能早日實現雙劍合一,飛升成仙。劍癡胡峙此刻不得不屈服,道:”就依少城主所言,尋劍之事,還望少城主全力相助。“
商羽見胡峙屈服,便將龍淵劍拋給劍癡胡峙,二人約定就此達成。
青木使見危機暫時化解,對劍癡胡峙道:”白金使遠來是客,請在此間小住,以便本使略盡地主之誼。“
劍癡胡峙得劍便拔在手上觀察,回青木使道:”如此便多有打擾青木使了,正好趁這時間與你師傅敘敘舊,傳少城主白金決。“
就這樣劍癡胡峙在這東海之東的蓬萊仙山回龍山莊住了下來。莊中自此也回復生氣,處處能見歡聲笑語,不知道的以為是人間仙境,而非魔門重地。
商羽跟劍癡胡峙學習白金決,劍癡胡峙道:“五行者金,在位為西,在候為秋,在音為商,白金決主蕭殺,若是心心懷慈悲,就是學盡了口訣也無法發揮其威力。若是有一日少城主有一日用白金決與人對敵,務必殺伐果敢,不可唯唯諾諾。好在少城主只是借五使決來化解傷勢,此刻倒也不妨。”
商羽道:“難怪白金使每每劍出無悔,有一股一去不返的氣勢。”
劍癡胡峙傲然道:“昔日道門、佛門、丐幫聯手追擊于我,仍被我突圍而去,靠的就是這白金決。若不是我欲成仙,斷然不會將此決外傳。”說道成仙,劍癡胡峙又將龍淵劍拿在手中,細細揣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