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沖殺得一陣,趙元朗四人漸漸脫出包圍,只是恨天無把、恨地無環二人還陷在包圍之中,苦戰不得脫。嘍啰們見攔不住趙元朗等人,便有心放過了他們,都朝譚、陸二人圍去。
這樣一來,譚、陸二人更是岌岌可危。
趙元朗回頭看見譚、路二人還陷在陣中,道:“我欲再沖殺一陣,救回譚、陸兄弟二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請速做決定,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開碑手孟戰豪氣頓起,道:“在下愿舍命陪趙兄前去!“
玄武令朱陽且不表態,而是問道:“趙少俠可有良策救人?”
只有振威鏢局呂范面露難色,道:“若是總鏢頭還在,如此鼠輩,又怎敢如此放肆?罷了,罷了,老夫跟著趙少俠去就是了。”
趙元朗不多解釋,道:“各位只管跟著我往一處沖,無論如何不可分散!”說完又帶頭往回沖去。
眾嘍啰見四人去而復返,頓時鼓噪喧嘩,分出一隊攔截他們。可是四人并不做糾纏,一觸即走。敵分而我專,趙元朗帶著三人指東打西,指南打北,攪得嘍啰們亂成一鍋粥。無論牛頭馬面如何呼喝阻止,趙元朗都能制敵于先。四人士氣大振,如此反復沖殺,終于將譚、陸二人救了出來。
賊兵并不戀戰,見幾人敗走,也不追逐,抬起同伴尸體,迅速退走了。
趙元朗等人這才停住逃亡腳步,譚、陸二人身上都掛了彩,其中陸飛英受傷甚重,就連兵器子母環都遺失了。
恨天無把譚開暢道:“感謝趙少俠救命之恩,他日若用得到我們兄弟之處,請持此玉玨前往昆侖山太虛洞,昆侖合派定當傾力相助!我得為兄弟覓地療傷,各位山高水長,后會有期!”他不顧身上滿是鮮血,也不知是賊兵的還是他自己的,便抱著陸飛英便去了。
眾人這才知這恨天無把、恨地無環竟是昆侖派的。
這些人中只有趙元朗寂寂無名,其他的不是大門巨派,便是縱橫全國的大鏢局,危難之時也用不上他昆侖來出頭。
幾人道起此行目的,原來他們都是應呂范之邀,前來助拳探查流月城被毀與楊振業父子被擒真相。趙元朗遂將流月城之事告訴眾人,只是隱去了商震環節。
玄武令主朱陽聽后大驚失色,道:“連流月城都被魔門攻陷,江湖各門各派,豈不是人人自危?我長劍門又能如何保全?看來江湖多事了!”他又向眾人辭行道:“我要速速將消息帶回長劍門,各位后會有期。”說完匆匆去了。
現在只剩下呂范與開碑手孟戰,呂范得知少鏢頭楊素下落,也急忙告辭去了。
開碑手孟戰問起趙元朗道:“趙兄行將何處?若是同路,兄弟便可與你同行。”
趙元朗答道:“我欲探清這批賊兵什么來頭,流月城被毀,這伙兒人可疑的很。”
于是他同開碑手孟戰覓地躲藏,直到入夜時分,才循著賊兵退去痕跡,一路追到了一座山上。
此山前低后高,地形甚是險要,賊兵據險立寨,大有一夫當關之勢。寨門前一條長長的吊橋,聯通山路,吊橋之下,黑乎乎的,不知有多深。
趙元朗與開碑手孟戰隱在暗處,遠遠觀察敵人山寨。
趙元朗目視前方,見賊營井井有條,據營帳數目來看,竟可容兩三千人之多。明崗暗哨次第配合,逡巡者隊伍嚴整,趙元朗只道賊兵中能人之多,竟在這小小山寨之中,也能見到。若牛頭馬面真與魔門有關,那么這魔門實在是太可怕了,勢力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
開碑手孟戰見了賊兵陣勢,憂慮道:“趙兄弟,我看這股山賊不似一般盜匪,就連我們丐幫,都沒有如此陣勢。”
趙元朗低聲回他道:“孟大哥你猜的不錯,就兄弟推測,這些賊盜很有可能是魔門控制下的精銳軍隊,流月城毀,他們恐怕脫不了干系。待兄弟去探他一探,看看他在此立寨到底有何圖謀。“
開碑手孟戰見趙元朗如此大膽,道:”趙兄弟,賊人勢大,我們需得想個辦法才行,不然陷在里面,脫身都難。“
趙元朗見孟戰膽氣不足,哈哈笑道:”孟大哥且在這里為我掠陣,此等陣仗,在我眼里不過是小菜一碟。且看我手段就是啦!”
說罷趙元朗便往山寨摸去,又附在吊橋之下,沿著繩索慢慢爬向山寨。一路上明崗甚是易躲,就是暗哨麻煩些。趙元朗憑借自己以前在軍營所見,結合此地形勢,將暗哨摸排得七七八八。剩下無法確定位置的,趙元朗或投石問路,或假做夜梟鳴叫,將那些暗哨一一騙得暴露身形。這些方法,都是以前軍營里的老兵教他的,沒想到如今派上用場。
入得寨子,崗哨頓時松懈得多,想來敵人以為寨內安全,遂少置崗哨,只派出巡夜四周逡巡。趙元朗摸到大廳之前,這里兩個嘍啰正躲在角落里喝酒聊天,其中一人道:“老宋,不要太喝多了,下半夜還要站崗呢!”
另一人醉醺醺的道:“老李你說,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站什么崗!”
那老李道:“三統領說了,今日大統領二統領在山下干了一票大的,就是走脫了幾個會武功的,要防止漏網之魚伺機反撲。”
喝酒的老宋憤憤不滿地說道:“你看那些個統領們,現在還不是在廳里面喝酒取樂,風流快活,憑什么我們兄弟就喝不得?
老李又嘆氣道:“誰讓我們是嘍啰 ,別人是統領呢?今夜的口令你可記好了,‘流月敗毀,圣門揚威’,你這小子一到正經時候就開小差,什么時候能改掉這些壞毛病喲!”
老宋道:“有哥哥老李在,我怕個什?”又咕嚕咕嚕喝酒去了,那老李也忍不住,抱起酒壇子喝起來。
趙元朗躲在暗處,心道:這口令簡直就是說給我聽的,知道了這口令,行事起來就方便多了。只是他們口中所說的三統領又是誰呢?此人似乎頗有見識。想罷他大搖大擺地走出來,嚇了李、宋二人一跳。
趙元朗先發制人,搶聲道:“好哇!老李老宋,今夜該你們二人當值,卻跑來這里喝酒,看我不告訴統領們去,看他們怎么收拾你們!”
老宋正在喝酒被嚇得個半死,一口酒尚未咽下,就噴了出來,他連人都沒有看清楚,便跪在地上不斷磕頭道:“啊!你饒了我吧!馬統領要是知道了,非剝我的皮不可!”
趙元朗見老宋一副貪生怕死之相,知他是個草包,不足為慮。
老李倒是頗為機警,他持刀在手,冷冷道:“流月敗毀!口令!”
趙元朗當然不會給他思考的機會,回到:“圣門揚威!”
老李見趙元朗正確口令脫口而出,此時才相信趙元朗是己方之人,害怕得跟著跪下,求饒道:“兄弟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哥兒倆吧,落在馬統領手里,我們哪里還有命在?”
趙元朗心想這馬面閻王馬玉成定是治下苛責,一點小過動不動就要人性命,所以這二人才如此害怕。又想不能將他二人逼得太狠,不然他們惡向膽邊生,動了殺人滅口之心可就要壞了大事。一旦打斗起來勢必會引起旁人注意,那時想跑都跑不掉。
于是趙元朗緩和語氣道:“二位兄弟不必如此,好在此事只有我知道,你們速速回到崗位上去吧!我絕不向統領們提及此事就是了,不過下不為例!”卻不去扶二人起身,他對這兩人還是抱有戒心,不敢以身犯險。
李、宋二人大喜,自己起身,老宋道:“多謝兄弟啦!雖說三統領號令嚴明,但這山上的日子可把我們哥兒倆給悶壞了,這才灌兩口黃湯解解饞。兄弟莫要笑話。”
老李這才借著火光,大致看清趙元朗相貌,疑惑道:“兄弟面生得很,不知是幾時來的山寨?”他比老宋要謹慎小心得多,此刻依然試探不已。驚疑不定間,又不敢過分得罪趙元朗,遂有此問。
趙元朗心想此時得小心應對,一旦有所破綻立馬就要葬身此地,半蒙半騙半實話的道:“前些日子攻打流月城,犧牲了好些兄弟,我便是那之后調過來跟隨馬統領的,今日去山下打羊牯,兄弟我就在場,那幾個走脫賊子可真是厲害,傷了我們不少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