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人也來說項,皇甫青云心里掛著別的事,也就不再計較,順了大家的意思。再說,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有多少要做的事還沒安排呢!
文強去找嚴侍衛借嚴山去辦差,桌子上的冰也全化成了水,那個被削了皮的殼子也軟了,慢慢地化成粥一樣的東西,攤在洋水里,多少都有些讓人感覺詭異。
“柏林,把這些都收拾好,再挑些糞水洗一洗,莫給不相干的人摸到?!?br/>
“是,大人!”
“大家伙身上的布條子、水靠不能拿去燒,最好找那種離水源遠的地方埋了,沾的汁水不多,但在不清楚這個東西的毒性之前,還是小心為上?!?br/>
“是,大人,”柏林答應著,
“大人,依卑職之見,還是不要埋的好。”丁勇另有想法。
“為什么?”
“大人,咱不是還留著那個石函么?水靠就叫人丟到糞池里泡幾天,然后再拿去洗就好,不必要扔掉。這些布條子就收到那個石函里,說不定什么時候能用上,您說呢?”
皇甫青云點了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就這么辦吧!弄好了,咱就開飯,還有事情要安排下去呢!”
“是,大人!”
皇甫青云走了。
“丁勇,你個守財奴,什么你都留著!府里的箱子、柜子、匣子裝的東西多一半兒都是你留下來的,這次搬家,怎么沒見你拿一樣兒?。 庇腥瞬粷M意了。
“就說讓你們平日里好好收東西,怎么樣?火一起來,我收的東西可是一星兒都沒事兒,你們收的東西,就算沒都燒了,也燒得差不多了吧?”
幾個人一邊抬著扛,一邊把現場清理干凈,用折下來的布條子將桌子、地面擦了幾遍之后,才讓人叫來雜役,吩咐用糞水澆洗。
丁勇見大家收拾停當,“你們先去廳上吧!這幾件水靠還是我扔到糞池里好了。”
“是你自己想出恭吧!”
眾人一笑而散。
·臨時書房·
皇甫青云剛在書房里坐定,皇甫齊就走了進來――
“大人,有什么吩咐?”
“把他們都找來,告訴廚房,今天就在書房開飯?!?br/>
“是!”
“把那張大地圖找出來,掛到里面去,今晚要用。”
“是!”
皇甫齊出去了。
皇甫青云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比較厚的書,翻到折頁處,將折頁打開,開始細細研讀。
·京城·太史府·
天色將晚,府內已經是晚飯時間,提著食盒的家人穿梭于各房,傳送著各樣菜式。藍堇并沒有與家人共進晚飯,而是吩咐備轎,準備進宮。
好在藍堇原本就是多在傍晚時分入宮奏事,家人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尋常之處,依舊是八人抬的藍呢大轎,藍堇穿好官服,捧著一個檀木匣子,坐進轎里。轎夫們插好轎杠,在全副回避的帶領下,出了太史府。
一路之上行人避讓,隊伍浩浩蕩蕩走到宮門前,剛剛落了轎,當值守衛便走上前來見禮――
“見過藍大人?!?br/>
藍堇從轎里走出來,“張將軍,今日你當值么?”
“藍大人,小將今日是替班,沈將軍的母親突然發病,告假看視去了。”
“哦,那就有勞張將軍入宮通稟一聲,藍堇有要事啟奏?!?br/>
“藍大人,此時正是陛下用膳之時,不便回稟,可否等…;…;”
藍堇立刻就打斷了話頭,“請張將軍即刻入宮通稟,藍堇有要事,要當面奏明陛下!”
“藍大人,”張將軍有些犯難。
藍堇從懷里取出一塊玉牌,“我有御賜腰牌,可隨時入宮面圣,還請張將軍行個方便。”
張將軍一看到這塊腰牌,立刻就跪下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藍大人請稍候,小將這就去傳?!?br/>
“多謝張將軍?!?br/>
張將軍起身走進宮門,將情況說與當值的太監,當值太監立刻就到后宮傳話去了。
過了一會兒,后宮的總管太監程公公走了出來,“陛下有旨,宣太史藍堇翠云殿見駕!”
“臣,遵旨!”
程公公在前,藍堇在后,快步朝宮內走去。
才走了十幾步,程公公就開了口,“我說藍大人!您怎么總是挑陛下用膳的時候來啊!陛下剛剛把飯碗端起來,您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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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堇心想:就這會子方便講話,既沒有其他臣子攪局、也沒有哪位宮妃在側,有些話才可以講出來?。∽焐蠀s打著馬虎眼,“怎么?陛下剛剛在用膳?那我還是先回去吧!”轉身就往外走。
程公公一見就急了,伸手就把人拉了回來,“別呀!藍大人,您這要是回去了,陛下可是要降罪于雜家。雜家也只是說說,您哪次不是這個時候來的?”
“好吧!就依程公公,我這就去面圣?!?br/>
程公公心里有些堵得慌,卻又說不出來,路上的談話就沒辦法再繼續下去了。
京城·皇宮·翠云殿
太康帝·滑此時正端坐于翠云殿內,掌膳太監正指揮著小太監們將晚膳擺上來。
每位小太監都用雙手端著食盒,自殿外躬身走進來,殿內早已排下幾層桌案,全部都在太康帝·滑的視線之內。兩樣大型的觀賞肴饌擺在正中的大案之上,分別是:錦繡江山、龍鳳呈祥,大案旁邊是兩層小幾,擺著各色點心、拼盤襯托著兩道大菜。太康帝·滑坐在龍椅上欣賞著這些菜式,腹中不由得響了一聲,身邊的小太監忙跑到掌膳太監近前,小聲說了一句,掌膳太監躬身應了。自殿外走進來的送膳小太監的腳步快了許多,菜式的花樣也越來越多,就在太康帝·滑面前的十幾只菜碗同時揭起蓋子的時候,總管太監程公公自外面走了進來,雙膝跪倒――
太康帝·滑只得將手中的筷子放下,“何事?”
“啟奏陛下,太史藍堇已到殿外?!?br/>
太康帝·滑嘆了一口氣,斜倚在龍椅之上,淡淡地說道:“宣吧!”
“遵旨?!背坦酒鹕?,倒退著出了殿門,“宣太史藍堇進殿!”
“臣,遵旨!”藍堇恭恭敬敬地、手持笏板、低首垂眉、走進翠云殿。雙膝剛剛跪下,還沒等開口,太康帝·滑就說話了――
“藍愛卿,此時入宮,可是有緊要的國事要奏與朕聽么?”
“是!”
“那就快快奏來!”
藍堇自懷里取出一只檀木匣子,“請陛下過目?!?br/>
小太監將藍堇手上的檀木盒子呈給太康帝·滑。
太康帝·滑拿過盒子,立刻打開,看到里面的東西之后,愣住了――
過了一會兒,太康帝·滑問道:“藍愛卿,進宮之前可曾用過晚飯么?”
“不曾。”
“嗯,來呀!給藍卿取一副碗筷來,與朕同食吧!”小太監立刻在殿門口擺了張小桌子,放了一副碗筷,放了張拜墊在桌子后面。“藍卿,這些菜品喜歡哪樣兒?可有什么喜歡的口味么?”
藍堇立刻向上叩頭謝恩,“謝陛下恩典!臣不勝惶恐!”
“藍卿就不要惶恐了,朕即位以來,聽你說得最多的,就是這‘惶恐’二字,可每次你一說出口,怎么一直是朕覺得惶恐呢?!”太康帝·滑的語氣有些不善,小太監們很自覺地往后退。掌膳太監溜得更快,見菜都上得差不多了,拂塵揮了一下,帶著上菜的小太監們退出了殿外。
此時殿內就剩下四個試菜的太監,還在一樣、一樣兒的試著,雖沒有什么特殊的行為,手上試菜的速度卻是在加快――
藍堇又叩了一個頭,“臣,惶恐之至!”
“得!朕命你,從此以后,不許再說這兩個字!”
“臣,遵旨!”
“陪朕用膳?!?br/>
“臣,遵旨!”
太康帝·滑拿起筷子,剛挾了一顆小丸子,就想起來一件事,“今天下午皇甫青云到你府上去了?”
“是?!?br/>
“聽說是給你送禮去了?”
“就算是吧!”
“怎么個就算是法兒?”太康帝·滑把筷子又放下了。
“他的二兒子皇甫明威很喜歡臣的小女兒,因為年紀差得多了一些,就喝了點兒酒,借著酒勁兒向臣提了出來,…;…;”
“你答應了?”
“臣還沒說什么,他的酒就醒了?!彼{堇不往下說了,只低了頭。
太康帝·滑還等著下文,藍堇卻不說了,不由得問道:“然后呢?你可答應了?”
“臣還沒說什么,他的酒就醒了?!彼{堇又重復了一遍。
太康帝·剛平下去的火,又上來了,“他酒醒了,跟你…;…;?!碧档?amp;middot;滑這才反應過來,皇甫青云酒量很好,但就是不能在白天喝,大白天一喝酒,一定會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酒醒了之后,死不認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他酒醒了,哈哈…;…;!他酒醒了,真真醒得太是時候!你給他喝了什么?”
“臣只是讓他站在樹下吹了吹風?!?br/>
“真的是吹風?不是把人趕出去了吧?”
“臣與他相交多年,再怎么樣,也不會趕人的?!?br/>
“嗯!好一個相交多年,朕一定會成全你們的交情!”
“臣謝陛下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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