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鳳村只是個小村落,兩人走了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又回到了原處。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這樣,我們分頭行動。既然沒人出來,我們便去將他們找出來,你往東,我往西,注意去找養了豬的人家和有僧人的人家。”衛若衣道。
“可是……”折枝卻顯得有些遲疑。
“怎么?”衛若衣問。
“夫人,此處有些詭異,為了夫人安全,還是讓奴婢同您一起吧。”折枝望著四周,一臉戒備。
“怕什么,巴掌大個地方,真有什么事兒喊兩聲就是了。”衛若衣戳戳她的額頭:“再說了,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真有什么事兒跑起來還拖本夫人的后腿,趕緊去,害怕的話去把車夫喊來陪你一起。”
“奴婢才不害怕!”折枝雙手叉腰,提高聲音說到。
衛若衣笑了,拍拍她的肩:“很好,勇氣可嘉,快去干活吧!”
說完便率先往村西的方向走去。
而折枝,在原地看著衛若衣漸行漸遠的背影,內心十分苦澀。
嗚嗚嗚,好吧,她承認,自己的確是,有那么一小小小小小點害怕。
在盯著西邊看了許久也沒看到衛若衣有折回來的意思之后,折枝終于認命的也往東邊去了。
而衛若衣呢,鑒于第一次走馬觀花似的繞了一圈之后一無所獲,這一次她果斷的換了搜尋方式——一間一間的查。
之所以選這個方法,跟這個村子的布局有關,一般村落,房屋雖然會臨近,但是卻也很能明顯的看出來是各自為政,每一戶房屋周邊,往往都還圍繞著各家的田地。
西鳳村的房屋卻是如同城鎮一般,挨家挨戶,毗鄰而居,而田地,則是非常有規劃性的統一分布在村后頭。
從布局來看,明明該是個和諧友愛的村落的才對,但實際上確實大白天的人人閉戶。
衛若衣揣著疑問,往第一戶人家里頭看去,一進的小垸子,一眼望去一目了然。
時值冬日,院子里光禿禿的,只角落里堆放著幾個木盆木桶,要不是那些木盆木桶還算干凈,而且地上還有幾竄鞋印,衛若衣幾乎要以為這是座荒宅了。
她湊近一點聞了聞,僧人和養豬的人家,應當會有些味道吧?比如檀香味兒和屎味兒?
不過有些遺憾的是,這家人既不熏香,又不養豬。
無獨有偶,繼續走,第二戶人家,第三戶,都是如此。
不過這次衛若衣卻不走了,剛剛這一仔細觀察,叫她發現了一件事情,關系好大家將房子建的近還可以理解,但這幾戶不單單近,連院子里的布局都分外相似,最大的一個相似點就是,荒的異曲同工。
幾竄腳印,幾個木桶木盆,要說不同,第三戶人家地上多了根麻布帶子算不算?
衛若衣有些無語,腳尖輕點,縱身一躍,落到了一戶人家的屋頂上,目光在這一片掃了兩遍,果然如她所料,何止前三戶人家,這個村落家家戶戶根本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是幾個意思?難道她判斷有誤,這里其實無人居住?的的確確是荒宅?
衛若衣滿心疑問。
可院子里干凈的木桶木盆和痕跡分明的鞋印又怎么解釋?
而且,此處未免也安靜的有些過份了。
稍加思忖,衛若衣索性伏下身,慢慢將耳朵貼近腳底的房頂。
不過片刻,底下便隱約傳來些聲音。
“那人呢,走沒走?”一個男子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既然得了吩咐,你且安靜待著就是了。”另外一個男子回他,聲音聽著謹慎許多。
“好吧。”先前那男子道。
安靜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過卻小了許多:“外面沒動靜了,要不我還是出去看看?”
衛若衣推測他人此刻應該已經到了門口,倒是個急性子。
那謹慎男子馬上道:“你急什么,不要在門邊探頭探腦的,免得叫人發現了。”
衛若衣趴在房頂上,心想你們已經被發現了。
但她也沒急著下去,她今日要來西鳳村這件事事先并未告訴過旁人。為了防止井域寒的眼線提前布置過多的東西,她來之前還故意先去兵器司走了一趟,做出未必會來的樣子,就連車夫也是在她上車的那一刻方才知曉目的地。
所以這件事,不太像是為了針對她。
而且,如果真是為了針對她,就憑她帶個小丫鬟,單槍匹馬的殺過來,人家一個村子的人,對上她們兩個,那還不是一拳一個的事情,根本沒必要躲躲藏藏的。
不針對她,那么這些人的舉動就很耐人尋味了,好好的,一個村子的人為何都要躲著外人?難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衛若衣繼續趴著,讓這些人主動告訴自己原因估摸著是很難了,只能用這種方式看能不能多聽到點什么信息。
可這兩人卻一點都不配合的安靜下來,衛若衣很無奈。
但更無奈的還在后頭,耽擱這么久,折枝那邊已經搜查完了,跑過來找自家夫人,找半天沒看見人,還以為衛若衣出了什么意外,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夫人,夫人您在哪兒?”
衛若衣此時當然不能回答她,否則不是白趴了這么久嗎?
她不說話,折枝更急了,越急就喊得越起勁兒:“夫人,夫人您別嚇奴婢,您聽見了就說句話啊。”
衛若衣很想去把她的嘴給捂住,但是她不能。
她看著折枝越走越近,即將到達她這一戶底下,想了想在懷里摸出一塊銀裸子,使了個巧勁擲到折枝腳邊。
折枝馬上注意到,抬頭往房頂一看,滿臉擔憂都變成了驚喜。
還沒傻透,衛若衣心感安慰,食指微抬想比個噓聲的手勢,提醒折枝不要暴露自己。
哪知她這手還沒抬完,底下折枝已經開心的喊了起來:“夫人,奴婢找著了,您讓找的那個僧人,就在村東頭,您先從屋頂上下來,奴婢帶您過去。”
說完還沖著衛若衣招了招手。
衛若衣:“……”
不,她收回先前的話,這丫頭豈止是傻透了,簡直就是傻的透透的。
她心中無語,運氣輕功輕輕落在了折枝旁邊。
于此同時,她先前所趴的那間房屋也有了動靜,里面的兩個男人提著鋤頭就出來了。
而后,整個村子便是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眨眼間,烏泱泱一批人從房屋內涌了出來,將衛若衣二人圍了起來。
雙方甫一見面,便是劍拔弩張之勢。
但等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卻是衛若衣和那批人雙雙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