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衛若衣看似沒有收獲,不過該達成的目的,卻已經達成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就看鳳云逸怎么選擇了。
除夕那天的事情,她始終覺得可疑。
怎么就那么巧,她被綁走,厲鈺和暗衛又都不在的時候,鳳云逸就沖進浩然軒,把厲鳳兩家的祖宗牌位給砍了。
就算是有人想要利用鳳云逸的病來作妖,但是這病,總不是說發作就能發作吧?
關鍵時間點就是這么的巧合,她前腳剛和鳳府發生了不愉快,后腳回府就被綁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有人想要借機搞事嘛,而非常巧合的,那天鳳云逸在場。
但是在此基礎上,還有一點是衛若衣沒有想通的,如果真的是他的話,他和鳳嵐歌同為鳳家人,又是她的至親長輩,實在沒有理由坑害自己的侄女兒。
但不是他的話,衛若衣實在想不到別人了。
所以衛若衣才會小小的試探這么一下,她所找的那個理由,那味藥材,其實她也不確定蒼梧山上有沒有。
但是那味藥材,她相信,鳳云逸一定認得。
她記得,厲鈺說過,鳳云逸斷腿人還正常,真正讓他性情大變的,是不能人道這件事。
而衛若衣要找的,就是一味治療這方面的圣藥。
她故意說的篤定,表明是真的看見了,可是又沒有說出具體位置。
這是鳳云逸的治病藥,同時也是他的心藥。
衛若衣敢肯定,鳳云逸不會愿意錯過。
而她之前出來的那個地方,實在隱蔽非常,蒼梧山如此之大,想要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盲找到那個地方,她自然是不信。
不管鳳云逸給她什么理由,只要他找到了藥,那么,衛若衣就能確定,綁架她的事情,這人一定有份兒。
而如果鳳云逸如果真的跟綁架她的人有關的話,那么這種情況下,就算不是他本人,那么他也一定會派那個小廝去蒼梧山上去找那味藥材。
到時候,他說找到了也好,沒找到也好。她只需要提前在她從幻境出來的那個地方放些尋蹤蟲,不管是他們誰去,她都能尋到蛛絲馬跡。
想起鳳云逸的小廝之前的反應,她總覺得,這個人知道些什么。
事不宜遲,衛若衣今日第三次去了傷兵營。
這件事情,她準備交給許貴貴去辦。
這小子人有些小機靈,又是常年愛往蒼梧山里鉆的,這事情交給他來做最合適。
將那個地方的大致模樣畫給許貴貴之后,衛若衣又另外畫了一個東西,自然是她在鳳云逸面前杜撰的那味藥材。
這幅畫衛若衣畫了好幾份,分別給了許貴貴、陳順安還有兵器司的人。
說辭跟同鳳云逸說的差不多,讓他們去挖硫磺礦的時候,順便幫忙找找。
至于許貴貴這里,她還趁人不注意將尋蹤蟲交給了他,讓他趁人不注意去把尋蹤蟲放到林子里,且特別叮囑了,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許貴貴得此大任,深深感受到了將軍夫人對他的信任,拍著胸脯保證說一定完成任務。
衛若衣這番動作,除了對許貴貴的特意交代,別的都沒有刻意遮掩,很快便傳到了軍情處。
與此同時,衛若衣的圖也送到了。
鳳云逸拿著那幅圖看了一會兒,突然道:“小余子。”
小余子忙道:“奴才在。”
鳳云逸將那幅畫遞給他:“現在進山,去幫忙找東西。”
“這,可是,六爺……”小余子看了眼帳篷外,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候了。
鳳云逸皮笑肉不笑,滿眼森然:“怎么,你不愿意?”
小余子心頭一震,趕忙跪下:“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擔心奴才走了,沒有人伺候六爺。”
不知道為何,鳳云逸這些年,一直都只會有一個貼身小廝。
雖然會換,但是同一時間段,只會有一個。
所以小余子的擔憂不無道理,他不在,鳳云逸是真的沒有人伺候。
鳳云逸擺擺手:“今夜無需你伺候,我自會去找旁的人來。”
如此,小余子也沒有旁的話好說,自然是馬上去了。
他人一走,一個黑影便跪倒在鳳云逸面前。
鳳云逸面無表情道:“等他進了山再動手,尸體老規矩,新的人快點送過來。”
那黑影低頭:“是。”
下一瞬,便消失在屋內。
鳳云逸慢條斯理從懷里取出來一張潔白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將那張手帕揉了揉,丟到小余子剛剛給他泡的,尚且熱和的茶水之中。
而另外一邊,厲鈺也終于將應對邪月教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衛若衣和他一起回到將軍府,從陽嶺城到陸川村,再從陸川村到陽嶺城,這么來回奔波,先前一直在忙還沒發現,等一回到府里,松懈下來,疲憊感也就隨之而來,眼皮上好像瞬間墜上了千斤墜,無論怎么睜,都睜不開。
飯是顧不上吃了,厲鈺在軍中是糙慣了的。
但是衛若衣不行,她拖著厲鈺,硬是一起沐了個浴,把兩人都洗得干干凈凈之后,這才往床上一躺,都睡著了。
這一覺,睡了好幾個時辰,等醒來的時候,兩人都是餓得不行。
折枝已經從家里回來了,這一頓自然是她伺候。
等吃完了飯,雖然是大半夜,但因為才睡了一覺,所以兩個人都沒有什么睡意,就又起來各自忙活自己的事了。
一個將軍,一個將軍夫人,在老百姓們眼中,他們這樣的人可能是每天無事,閑在家里數銀子,賞花賞月的。
但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這些名號都是虛的,而名號之下,肩膀上的重任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邪月教的事情,如今只是初步的安定下來,但是更加緊要和迫切的,是需要知道他們這一次突然出動的目的是什么。
知其原因,才能斷其本源。
所以厲鈺還絲毫不能放松。
已經深夜,但是將軍府落月居,還是不停的有信鴿來來往往,海東青云端也站在窗沿上,不過厲鈺一直沒有給它任務,它就無聊的嚇嚇來往的信鴿解乏。
至于衛若衣,她讓折枝將答應了林大夫他們的學習手記翻出來。
這東西雖然在,但不能真的就這么直接一把都給他們。
那個便宜師傅古怪的很,他教的東西,有些衛若衣實在不敢讓林大夫他們看見。
所以她翻翻撿撿,將能給他們看的部分給挑選了出來。
衛若衣記這些東西有個習慣,會按照日期,一張一張的記錄。
而那會兒便宜師傅勤奮的要命,每天都要把她抓起來學醫,所以那些手記,日期都是連著的。
衛若衣中間抽出了幾張,很容易就能讓人發現她做了什么。
不過她也相信,林大夫他們能看出來,但是不會說什么。
畢竟,她能將自己的手記送給他們,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雖然她送東西送的大方,但這可絲毫不能說明,她不知道這東西的價值。
當然了,她也不是沒有自己的目的。
這手記的確價值不菲,但是放她手里也是放,不如拿出去,一方面呢,可恥一點說,收買收買人心;另一方面呢,無私一點說,傷兵營大夫們的水準高一點,對厲家軍不也是好事嘛,士兵們身體好,那么齊楚的邊防也更牢固了不是?
挑選了之后,還沒有結束。
她又根據林大夫他們目前的水平,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了許多注解。
這一通忙活下來,腰也好,脖子也好,都累得發酸。
“折枝,來幫我按按肩膀。”
衛若衣寫好最后一點,放下筆,伸了伸懶腰。
“是,夫人。”
折枝答應一聲,很快,一只手落到她的肩膀上。
別看折枝平時咋咋呼呼又有點傻,但是丫鬟該會的活,她是實打實的做的很好。
比如按摩。
無論是力道,還是角度,都剛剛好。
只是,在穴位的掌握上面,還差那么一點點。
衛若衣起了興致,閉著眼睛開始指導她。
有些穴位,按好了,不僅可以緩解疲勞,對身體也是有好處的。
按完肩膀,接著是后背,衛若衣本來在床邊的小塌上,這下干脆趴了下去。
折枝的手順勢從肩膀,慢慢往下落。
等到了腰那里,衛若衣突然察覺到,這丫頭的姿勢有些怪異。
好好的按個摩,她摸她腰干什么。
正想要說點什么,卻感覺那手沿著她的腰,一路往下滑。
然后飛快的尋到她的腰帶,輕輕一拉。
嘿!反了天了是吧!
衛若衣翻身而起,起到一半,被人重新壓回小塌。
緊接著,一張唇吻了上來。
感受到厲鈺熟悉的氣息,衛若衣一聲已經到嗓子眼的驚呼,緩緩滑過喉嚨,纏繞出無限纏mian的風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