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卻沒有人回應。
衛若衣伸長脖子往里面望了望,又喊了一聲:“如果沒有人的話,晚輩就失禮進來打擾一下了?!?br/>
這一次,依舊是沒有人回應。
衛若衣轉頭看了看馬兒,馬兒這會兒已經轉過身跟草較勁去了。
她抬起手,慢慢推開房門。
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顯然此處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衛若衣微微側過身,稍微等了一會兒才進去。
外面春guang燦爛,屋內昏黃暗淡。
衛若衣走到窗邊,將屋內唯一的窗戶推開,讓陽光照射進來,這才開始打量她所處的這間屋子。
屋里幾近空空如也,連基本的桌椅板凳也沒有,只有兩三個放置武器的蘭锜或立或倒的散落在角落里。
衛若衣大致猜測,這里的主人要么是個鐵匠,要么就是個喜愛武器之人。
除開這一間,旁邊另外有一間屋子。
衛若衣走到這間屋子外面,卻是猶豫了一下,猶豫了一下才推開了門。
一打開,比先前更濃烈的味道瞬間傳了出來。
衛若衣皺眉,先前她聞的沒有錯,這間屋子里,的確有股人的味道。
不過,是死人的味道。
她掉頭就往外走,到了屋外卻發現先前一直熱衷于吃草事業的馬兄竟然不在了。
衛若衣有點遺憾,她還想讓馬兄去幫她試試屋子里有沒有陷阱來著。
無奈之下,她只好重新回到屋內,扛上其中一個蘭锜再次來到那間屋外。
不是她慫,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這條命可不能隨隨便便的丟了。
用蘭锜的一條腿兒將里間的門再次支開,那股味道再次傳出來,等了一會兒,見沒有箭矢什么的從屋子里射出來,衛若衣才試探著繼續前進。
屋子里黑漆漆的,她找不到生火的東西,只能摸著黑去找窗戶。
好在她運氣很好,一直沒有踩到什么不該踩的東西,省下一筆驚嚇。
順利摸到窗戶,將光明放進屋子。
不過等衛若衣看清屋內的情形,卻是微微一愣。
原本以為的尸體——沒有,以為的慘狀——也沒有。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再次四處看了看,那么重的味道,怎么可能什么都沒有呢?
可不管她怎么看,這間屋子里還是只有一張竹床,外加床上整整齊齊疊放著的一套盔甲。
的的確確,沒有人。
她放下蘭锜,抖開那身盔甲,里面干干凈凈的,沒有什么人肉人骨頭之類的東西。
那么,先前聞到的死人味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正疑惑著,眼角余光卻看見先前放盔甲的地方還有一個小木匣子。
打開小木匣子,里面放著一把鑰匙。
開哪里?
衛若衣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房間,一時之間有些無語。
這里的主人既然要讓她來此處,馬也有了,鑰匙也有了,到現在還要故弄玄虛一把,不知道說他老人家調皮好,還是說他老人家高深莫測好。
但是,最煩人的是,她還拿他沒辦法。
衛若衣認命的開始找了起來,走了這么久就看見這一個屋子,找線索自然也是從這里開始。
首先想到的就是什么密室,暗格之類的。
她將墻壁、地板、竹床甚至外面那間都尋摸了個遍,最終卻一無所獲。
不是吧,難不成要她在湖邊小筑之外找線索?
衛若衣跑到外面找了一圈,馬兄還是不在。
好好的除夕夜,闔家團圓沒團著,先讓人耍了個團團轉。
衛若衣氣結,腳一蹬心一橫撩起袖子對著小筑就是一箭。
“轟隆”一聲,半邊屋子坍塌下來。
她卻沒有停下,手腕轉向另外一邊,“咻”的又是一箭。
“轟隆”。
這還沒完,她調整方向,果斷的又是一箭射出。
“轟隆”。
接著,又是一箭
“轟隆”。
……
爆炸聲不斷響起,衛若衣連射幾箭,小屋霎時間被毀的不成樣子。
消失的馬兄早在她把小屋都炸塌的那時候就不知道從哪里躥了出來,馬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緒,不過衛若衣總感覺有幾分如芒刺背就是了。
把小筑炸了,氣消了,人也冷靜下來。
衛若衣輕咳一聲,等塵煙散盡之后,忙不迭跑到小筑的“尸體”上找線索去了。
她還沒被氣傻,除了最開始泄憤那一箭,別的她可都是有目的性的炸的。
這一找,還真讓她找到了東西,或者,能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一片廢墟之中,那張竹床好好的待在原地,叫人一看就知道它有問題。
衛若衣將竹床周圍的東西都扒拉開,仔細又打量了一遍。
要說藥材,她了解還算多,但竹子這種東西,又不在《停水行淵錄》的記載之列,所以她還真的看不出這竹床有什么特別的。
任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
衛若衣仔細一想,要說在藏東西,好像的確是這個竹床最有可能,畢竟竹子里面是空心的,就條件來說只有它有這個條件。
那么新的問題來了,這竹床火藥都炸不碎它,她手里又沒有趁手的武器,該怎么辦呢?
衛若衣站起身來,目光重新落到手腕上的梅花袖箭上。
如果一次性多射幾支,集中火力炸竹床,會不會有效果?
想再多不如一試,衛若衣搖了搖手腕,在竹床邊繞了一圈,思索一會兒該從哪里下手。
幾乎在她準備嘗試的那瞬間,站在她身后的馬兒突然走上前來。
衛若衣不解的看著它。
馬兒走到竹床邊,重重一口咬住其中一根竹子。
“哎,小心牙……”衛若衣趕忙出聲提醒。
然后便聽得“咔嚓”一聲,衛若衣定睛一看,碎掉的,竟然是那根竹子而不是馬兄的牙。
衛若衣:“……”
這匹馬,是正常的馬嗎?
不對,她眼前的,確定是一匹馬嗎?
馬兒咬斷了那根竹子,朝著衛若衣炫耀似的哼哼了兩聲,走到一邊看著竹床。
它看,衛若衣也順著它的視線看。
須臾之后,竹床在一人一馬的注視下突然微微震動起來。
震動之后,竹床從中間開始斷開,說是斷,更準確點來說是分開,就像它們原本就不是一根根完整的竹子一般。
竹床慢慢分離成兩半,很快,一個可供三四人通過的通道入口便出現在衛若衣面前。
些許光芒照射在入口上,再往底下,是一片深邃的漆黑之色。
在那無邊的黑暗中,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無聲引誘著人的好奇心,讓人前去探索。
詭譎、危險,但是卻同時神秘、誘huo。
同樣的,神秘、誘huo,但是也詭譎、危險。
衛若衣下意識摸了摸綁著梅花袖箭的手腕。
然后便聽得馬兒重重呼出一口氣,率先進入了那通道。
“……”
衛若衣看著它的背影:嗯,馬兄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罷了。
她索性也不再猶豫,跟著馬兒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