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完之后,衛若衣看著兩份病歷簿,很是慶幸她沒有少此一舉,測試的結果表明,這藥方不假,但是若真的按照他說的劑量和時間去服用,那厲鈺醒不過來不說,反而會睡得更長更久。
折枝不理解:“可他圖什么呢?這種謊言明明很快就能戳破啊。而且為什么是昏迷這種程度,不是……”
后面的話太大逆不道,她不敢真的說出口,不過她想說的是什么,在場的人都明白。
“屬下猜測,對方的意圖從來就不是將軍的性命,要不然當初在鈴兒山上他們亦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成事,可惜了屬下駑鈍,關于這一點尚未能審出來。”小安道。
“沒錯。”衛若衣表示認同,而后將食物一事告知了小安,說完便見小安眼神驀的一亮,其中滿是躍躍欲試的興奮之色。
衛若衣于是道:“這邊暫時沒什么事兒了,大家都辛苦了,改天請你們吃飯,今天就先這樣吧。”
有她發話,小安立刻行了禮退下了,衛若衣另外寫了兩個方子叫折枝送到傷兵營去,巴圖爾和特木爾現在紛紛陷入了昏迷之中,她得把他們救醒再說。
誠然,她之所以這樣做并不是因為同情心突然泛濫,北各的百姓也就罷了,他們的首領為了從齊楚手里掠奪土地不曉得沾染了多少齊楚人的血,這些個副手也都脫不了干系,她怎么可能同情這樣的人。
她要救醒他們,純粹是為了多練練手,好將厲鈺所需解藥的藥方確定而已。
接下來的過程進行的分外的順利,很快的,一份解藥被制作出來。
厲鈺的床榻前,衛若衣正小心翼翼的將解藥喂進他的嘴里,沒有話本小說里面讓人臉紅心跳的用嘴喂藥,她好歹是個大夫。
輕輕捏了捏厲鈺的下巴,便讓他的嘴張開一點,然后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把藥喂進去,過程平實無華。
喂了藥,衛若衣又給厲鈺扎了一次針,先前那藥的作用是把他體內毒藥逼出來,行針則是起一個引導作用,相當于給毒藥指路,防止它出來的時候迷了路走錯地方。
扎完針,折枝那邊第二碗藥也熬好了,衛若衣熟練的喂完,而后喊了兩個士兵進來將厲鈺抬進浴桶之中。
第二碗藥的藥效是清理余毒,清理之后配上溫養身體的藥浴,能起到調養身體,固本培元之效。
藥浴之后便是靜養了,邪月教的毒藥一是會讓人陷入昏迷,二是會慢慢卸去人渾身的力氣,使人變得疲軟,久而久之,就會形成肌無力癥。
這也是衛若衣并不太理解這個毒藥的一個地方,像厲鈺這樣的內功高手,單單對其身體進行破壞其實能起到的效用十分有限,若不卸去他的內力,跟無作為也沒什么差別。
也就是厲鈺昏迷著,若是他醒著,當時想要掙脫束縛逃離出來以他的武功根本易如反掌。
邪月教的人又沒有要殺他的意思,他們下這個藥,就不怕厲鈺醒來之后對付他們嗎?
不對,重點是,厲鈺是怎么被他們給弄暈的?
守著厲鈺泡藥浴,各種疑問在衛若衣腦海之中盤旋。
藥浴總共要泡半個時辰,半個時辰之后,就可以把人重新搬回床榻上等他醒就是了。
衛若衣折騰了大半日也是累得不輕,簡單的沐浴之后,囫圇對付了兩口就鉆進了被窩里。
才吃了東西周身暖洋洋的,她扯過厲鈺的一只手臂抱著,就這么沉沉睡去。
“阿嚏。”
衛若衣是伴隨著自己的噴嚏醒過來的,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迷迷糊糊睜眼看了一下,營帳里已經燃上了燈,入夜了。
她翻了翻身,習慣性的伸手去搭厲鈺的脈,手往被子里摸了摸,卻只摸了個空。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意識慢慢回籠,趕忙掀開旁邊的被子——空的。
“折枝,折枝。”
衛若衣喊了兩聲,人已經出了被窩坐在床榻邊飛快的穿起了靴子。
喊了不見折枝進來,她等不及,自己穿了衣服就往外跑,剛到門口,手才抬了一半,簾子恰好在此時被人從外面撩開,她停步不及,直愣愣撞了上去。
“小心。”來人立刻道,聲音溫柔又寵溺,及時,但已經阻止不了衛若衣的來勢。
他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提醒之后,迅速伸出一條手臂攬上衛若衣的腰,再往里一帶,把人直接攬入自己懷里。
“夫人這般性急,等為夫片刻都不成?”
將將站穩,衛若衣便聽見某人調笑的話語。
她抬頭,看著熟悉的面容,直接忽略了他的話,雙手緊緊攬住他的腰。
“瑾之。”
她喊了一聲。
“嗯,夫人。”厲鈺摸摸她的頭,回道。
“瑾之。”
她又喊了一聲。
“夫人。”
厲鈺回,眸光如同四月春景,寸寸皆是溫柔。
“瑾之?”
衛若衣又一次喊道。
“夫人,我在。”厲鈺沒有絲毫不耐煩。
“瑾之,我的意思是……”環在他腰間的手突然在腰側輕輕掐了一下,衛若衣語氣很有些嚴肅并且認真的道:“我的意思是,睡了這么久,腰都胖了一小圈了,你看,掐起來甚至還有肥肉,你該考慮減肥了。”
厲鈺:“……”
他手慢慢上移,落在衛若衣肩膀上,微微推開她一點,一錯不錯的打量自己的小妻子。
雖然,其實先前醒來之后他早已經偷偷看了好久,不過,能說會動又會打趣他的……
他勾了勾唇,點頭:“是胖了點,該多鍛煉鍛煉了。”
“對的對的。”衛若衣不能更認同。
“那么我們現在就開始吧。”厲鈺道。
“現在?”衛若衣看看夜色,這大半夜的:“會不會太急了點,其實明天也行的。”
“那可不行。”厲鈺態度堅決:“我是個急性子,既然說了要做就要立刻做了才行,不然連覺都睡不好,夫人覺得呢?”
“這么嚴重啊,那好吧,那就做吧,我……啊,你干嘛?”衛若衣話說到一半,整個人突然被攔腰抱起。
她反應迅速,飛快攬住了厲鈺的脖子。
“鍛煉啊。”厲鈺隨意道。
“你鍛煉你抱我做什么,我這二兩肉能讓你煉個什么出來。”衛若衣反抗!
兩句話的功夫,兩人已經從門口轉移到了床榻邊,厲鈺彎下腰,將衛若衣放在床榻上就要起身,卻因為被勾住脖子而被重新拉了回去。
“看來夫人比我還急。”厲鈺低聲笑。
什么跟什么啊,衛若衣立刻放開,輕咳一聲,神氣哉哉道:“好了,本夫人要歇息了,你可以出去鍛煉了。”
厲鈺站起身,開始脫身上的外袍。
一邊脫一邊道:“我什么時候說了要出去鍛煉了?”
“你不出去難不成還要在營帳里鍛煉,我今晚還要在這里睡覺的,你可別亂來!”衛若衣趕忙道。
這個可憐的小帳篷,可能連厲鈺一掌都擋不住,她可不能讓他亂來。
誰知厲鈺聽了她的話非但沒有反駁,反而是頗為認同的道:“好巧,我也準備在這里睡覺。”
說話間,他已經脫完了外袍,直接掀了被子躺到床榻上,大手一伸,將衛若衣重新攬入懷中。
“不是要鍛煉嗎?你上來做什么?”衛若衣問。
“上來,做——鍛煉啊。”
直到他翻身壓在她身上,衛若衣才終于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某人的鍛煉,跟她的鍛煉,完全不是一種鍛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