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州城，和禹州城相距不算遠，同屬江南之地，東陽郡管轄。</br> 論富饒，不亞于禹州城。</br> 大街之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br> 方昊坐在馬車內，饒有興致的盯著。</br> 一直到最后，來到一座大院門口，早有伯爵府的管事在這里等待著。</br> “少爺！”</br> 這人叫董旺，也是伯爵府的一位老人，方國棟的得力干將，否則也不會負責整個襄州城的生意。</br> 以前，大家都對方昊的印象是敗家子，二世主。</br> 但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改觀了。</br> 不一樣了！</br> 神色間，對方昊充滿了恭敬之意。</br> 不單單因為他是伯爵府的少爺，更是因為他最近的所作所為。</br> “董管事，我就叫你老董吧，有些年沒見了。”方昊下車，笑著打了個招呼。</br> 這位，幾年前在伯爵府見過。</br> 當然，還是郝建告訴他的，方昊肯定不知道。</br> 董旺一聽，頓時欣慰不少。</br> 果然，少爺變了。</br> 以前，可絕對不是這樣的，對他們這些下人愛理不理的，一副高高在上的紈绔子弟模樣。</br> “是啊，三年了，少爺真的改變了很多！”</br> 方昊笑笑，隨即在一群人的簇擁下進入大院。</br> 很快，簡單的吃了點東西，方昊來不及休息，直接詢問了起來。</br> “老董，說說眼下的情況吧。”</br> 董旺沒有隱瞞，沉著臉將襄州城的情況道了出來。</br> 情況非常的不好！</br> 方家的經營很廣泛，自然不單單布料成衣這些，還有其他的糧油酒水當鋪等等。</br> 但此刻，基本上全部被封了。</br> 十個店鋪，都封了！</br> 現在只剩下一個總店還在開著，但也被城主府以檢查不合格為由，限期整改，否則還要查封。</br> 但問題是，如何整改，根本不說。</br> 總店這邊，也不認為有任何的問題。若無意外，明天一大早，總店極可能也要封了。</br> 到時候，真就全軍覆沒了。</br> “嗯，明天開始，直接關門好了！”方昊聞言，直接開口說道。</br> “什么？關門？”董旺聞言，頓時一怔。</br> “少爺，不能啊，這最后的總店再關，咱們想要再翻身，就難了啊！”</br> 方昊搖頭。</br> “放心，不出十日，我會讓所有的店鋪全部開起來！”方昊自信說道。</br> 董旺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都咽了回去，不知道少爺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 “另外，把咱們倉庫那些壓倉的，直接以伯爵府的名義捐出去，免費給襄州城的貧苦民眾發下去！”</br> “財迷糧油，成衣，布匹等等，不要不舍得，一定要轟轟烈烈的進行！”</br> 董旺聞言更是不解了。</br> “少爺，為什么啊？”</br> “口碑！”方昊說道。</br> “就相當于是花錢買口碑，買人氣，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忠勇伯爵府，讓他們知道我們的慘狀，對外傳出消息，就說是城主府和襄陽侯府聯合打壓，不讓忠勇伯爵府在襄州城生存，讓他們產生一股同情之意！”</br> 董旺聞言，隱約明白了一些。</br> 但這么做，值嗎？</br> 一旦按照少爺這意思，至少也要耗費上萬金幣，甚至數萬不止。</br> “去吧，沒事的，不差這點錢，我們的損失都會回來的，所有的店鋪小二，有一個算一個的，工錢造照發，全部上街賣慘去！”方昊繼續交代道。</br> 董旺雖然有些不舍，但看少爺這么信誓旦旦的，也就沒有再多說什么了，連忙出去安排了。</br> 緊隨其后，一道人影走了進來。</br> 血鳳凰婁靈鳳，影衛的第二大統領。</br> 目前，穆辰負責戰斗方面的事情，她則負責情報，提前帶領一群影衛趕到這里布置。</br> “少爺！”</br> “查的如何？”方昊問道。</br> 婁靈鳳點頭。</br> “查到了一個有用的，襄州城判官龐涌，和刺史郭淮人的第五房小妾私通！”</br> “哦？”方昊眼中一亮。</br> 這可是個好消息，而且絕對是致命的把柄。</br> “不錯，看來要找這位判官喝杯茶了！”方昊忍不住笑了出來。</br> 敢和刺史的小妾私通，這么一頂大綠帽，一旦被郭淮人知道，龐涌絕對完蛋。</br> “還有嗎？”</br> “城內的沈家，原本是襄州城第一大家族，但現在被襄陽侯府和城主府聯手打壓，瀕臨覆滅，對城主府和襄陽侯府最為大恨！“</br> “還有原襄州商會會長簡博，也是被襄陽侯府和城主府害死的，這件事一直被城主府壓著。”</br> 婁靈鳳一件件的道了出來。</br> 有些是方昊從錦衣衛那里得到的，還有些則是影衛的渠道獲得的。</br> 都有些用處。</br> “好，重點挖出城主府和襄陽侯府害人的實錘，越詳細越好，同時暗中想辦法拉攏被他們打壓的人，比如這薛家！”方昊點頭，交代了一聲。</br> “就今晚吧，把龐涌和沈家人約出來，我要一個個的見！”</br> “是！”婁靈鳳點頭，隨即便退了出去。</br> 不多時，又有一人走了進來。</br> 梁羽生！</br> 也是提前趕來的，拿著方昊給予的一萬金票。</br> “少爺，小人書第二期已經發行了五千份了，按照眼下的勢頭，后天估計能達到八千份，售價十個銅幣，成本二十個銅幣！”</br> “無妨，繼續做，要越多越好，最好各家各戶都要有，哪怕是免費送也行的，慢慢的加上一些襄州城民生類的資訊。”方昊交代道。</br> 小人手，完全是禹州小報的簡化版。</br> 目的，也只是襄州城的中下層階級。</br> 這群人，也是最多的。</br> “是，我這就安排！”梁羽生點頭，而后也連忙去忙碌了。</br> 這件事的重要性方昊早就交代了，是重點中的重點。</br> 民憤，就是方昊對付襄州城刺史的關鍵，也是滅掉襄陽侯的最大力器。</br> 當民怨升起的時候，也是他們完蛋的時候。</br>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著，方昊這次準備玩個大的。</br> 生意上的事情交代清楚后，也到了私事的時間了。</br> 趁著天色還早，方昊決定去一趟鄭家。</br> 不管怎么說，去見見那位小姨母也不錯，也看看生母到底是什么樣的。</br> 前世，方昊就是個孤兒。</br> 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爹，但缺少一個娘。</br> 但好在，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姨娘。</br> “婉兒，陪我去趟吧，也不知道小姨母還認不認得我了。”方昊笑著說道，隱約間還有些期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