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堂內，方昊和老爺子針鋒相對。</br> 一句不錯的七步詩，雖然讓老爺子意外，但同樣很不屑，直接認為是方昊何處抄襲而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在自己面前賣弄起來。</br> 當即，不愧是大儒，再度出口而來。</br> “蛇蛇碩言，出自口矣。”</br> “巧言如簧，顏之厚矣。”</br> “彼何人斯，居河之麋。”</br> “無拳無勇，職為亂階。”</br> “既微且尰，爾勇伊何。”</br> “為猶將多，爾居徒幾何。</br> 方昊多少能聽懂一些，罵她夸夸其談說大話，口中吐出力不費，巧言動聽如鼓簧，厚顏無恥行為卑等等，將方昊罵的一無是處。</br> 方昊自然不會示弱。</br> 對詩，就沒有他懼怕的，腦海中太多了。</br> 不是要罵人嗎？</br> 方昊自然不缺。</br> 其實耳熟能詳的詩人，不管是詩仙還是詩圣，罵人也都一溜一溜的。</br> 就比如李太白的一首，就很有名，針對的就是沈云這種大儒。</br> 更確切的說是腐儒！</br> “夏叟談五經，白發死章句。”</br> “問以經濟策，茫如墜煙霧。”</br> “足著遠游履，首戴方山巾。”</br> “緩步從直道，未行先起塵。”</br> “秦家丞相府，不重褒衣人。”</br> “君非叔孫通，與我本殊倫。”</br> “時事且未達，歸耕汶水濱。”</br> 這首詩名為《嘲魯儒》，方昊不過是改了一個魯字，變成了夏。</br> 以此嘲諷刻畫了腐儒行動迂闊、裝腔作勢，只會死讀經書、不懂治國之策的丑惡形象。</br> 最后一句“歸耕汶水濱”直白翻譯就是“你們還是回家種田去吧！</br> 用這首詩來反駁沈云，再合適不過了。</br> 一首詩閉，沈家人臉色更是精彩了。</br> 滿是不可思議之意。</br> 第一首，也就罷了。</br> 這第二首的難度，無疑高了很多。</br> 但方昊竟然張口即來？</br> 抄襲嗎？</br> 但說實話，哪怕是沈云這位大儒，連同沈青山沈青木兄弟二人都不曾聽過這種詩詞。</br> 沈云終于正眼看了方昊幾眼，但臉色也更是不善。</br> “你敢罵我？”</br> 方昊微微一笑。</br> “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br> 瞬間，沈云臉色再度變了數遍。</br> 又是他不曾聽過的佳句。</br> 這些句子若是從其他人口中說出，他只怕都要鼓掌大贊了，但從方昊口中說出，讓他難以置信。</br> “你又在諷刺老夫？”</br> 沈云幾乎是吹胡子瞪眼了，他在沈家一直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哪怕是沈青山也不敢反駁。</br> 而今接連被方昊嘲諷、不屑，可想而知了。</br> “辱人者，人恒辱之！”方昊淡淡說道。</br> 哪怕是親外公，他也不客氣。</br> 比文化，他不懼。</br> 比武力，身邊兩大一流高手，滅了身家都可以。</br> 只要身家不給他談親情，其他隨意，愛咋滴咋滴。</br> “昊兒，不得無禮！”沈清連忙開口阻攔道。</br> 沈青木沈玉也紛紛朝方昊示意，不能再說了，太大逆不道了。</br> 唯獨方昊，不管不顧，依舊繼續下去。</br> 對付這種老頑固，就不能客氣，必須要在他最擅長的領域擊倒他才行，否則想要安生很難。</br> “這可不是我先如此的，而是這位！”方昊淡淡說道，目光也瞄向了沈云。</br> “當年你用綱常倫理害死了自己的女兒，逼迫自己的二女遁入空門，枯坐了十幾年，現在還主動罵人，難道就不允許人反駁了？”</br> “還是說，你本就準備倚老賣老的用身份來壓我？”</br> 方昊的這番話，不可謂不毒，一點都不客氣。</br> 倚老賣老都道了出來。</br> 果不其然，沈云更是生氣了，沈青山沈青木沈玉沈清紛紛怒斥或者阻攔。</br> 太過了！</br> 然而，方昊依舊。</br> “我說了，今天我就是來講道理的，我今天就站在這里，你可以隨意，動文動武我都奉陪到底，也算是給我母親正名！”</br> 方昊強勢，互不相讓！</br> 哪怕是沈云這位親外公也不行。</br> 張口就罵人的，方昊可不慣著，今天就要爭個理出來。</br> 沈云一聽，更顯得怒不可遏！</br> “好，好，方國棟果然教出了一個豎子出來，早就聽聞過忠勇伯之子無法無天，一副二世主的模樣，今日老夫算是見識到了！”</br> 說完，連方國棟都給罵了起來。</br> “你要算賬，老夫今日就奉陪，老夫倒要看看，他方國棟教出來的逆子想干什么，殺死老夫嗎？”</br> 方昊更不客氣了。</br> “殺人就算了，真要動手，沈家人也活不到現在！”方昊不屑說道，只要上次的事情稍加引領，沈家也要被人淹沒。</br> 更不要說外面還有大群人馬了。</br> “混賬，你怎么說話呢？”沈青山怒斥。</br> 就連沈青木沈玉二人臉上也滿是責怪之意，這話太過了。</br> “你不是大夏有名的大儒嗎？主要探討的是知行關系可對？”方昊開口說道。</br> 聽到方昊竟然還知道自己的成就，沈云臉上總算是帶著一股傲然來。</br> “對世人而言，這是儒家大學，但對你等而言，無用！”</br> 知行關系的研究上，也是他這一世的專研，最大的成就。</br> 主張的，便是知先行后！</br> 基本上被當世奉為經典，強調個人道德修養和實踐，由于道德實踐需要封建倫理指導，因此知為先，行為后！</br> 然而還未等方昊沈云自傲多久，方昊臉上的不屑之意很明顯了。</br> 這東西，他還真研究過。</br> 沈云，在這一世確實堪稱一位大儒，成績也斐然。</br> 知行之道，前世有朱熹提出，后被人極力推崇，但也被稱為官道。</br> 實際上，在陳凡看來，依舊是腐儒之道。</br> “大錯特錯！”方昊搖頭，直接回道。</br> “先知后行，本就是一種謬論！”</br>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是臉色大變。</br> 方昊這是公然對抗沈云這位親外公，當世大儒一世的專研！</br> 無異于打臉！</br> “昊兒，住口！”沈清都忍不住嬌斥了一聲，生怕繼續下去老爺子會被氣壞了。</br> “好，好，豎子狂妄，那今日你倒是給老夫道出個所以然來，否則就算是他方國棟也保不了你！”沈云氣炸了，臉色都完全陰沉了下來。</br> “沒問題，奉陪到底，只要你別被氣壞了，我肯定沒問題，非把你擰過來不可！”方昊繼續說道。</br> 當即，沈清等人攔都攔不住，方昊的表演開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