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霆不是傻子,更不是白癡,龔清風出的這個主意明擺著就要想要針對常寧府的其他幫派。</br> 不過這些跟他方東霆無關。</br> 在方東霆看來,這些在常寧府這區區一個州府之地勾心斗角的小幫派簡直就跟螞蟻打架一樣,可悲又可笑。</br> 所以他不會去管這些事情,他只要神風會三天之內尋找遍整個常寧府就好了。</br> 況且他之前好像聽說了,謝芷燕那個女人選的幫派就是飛鷹幫。</br> 他從飛鷹幫要來一萬人,正好可以拖慢謝芷燕那邊的速度。</br> 青城劍派跟弈劍門的關系從來就沒有好過,況且他本人對于謝芷燕在人榜上的排名竟然在自己之前,也是十分的不忿。</br> 第二天一早,蘇信就讓人帶著他畫好的圖樣去常寧府的大街小巷開始詢問。</br> 不過蘇信認為這么做并沒有什么大用。</br> 蘇信可以說是一個陰謀論者,他堅信這世間的事情沒那么多的巧合。</br> 如果昨天他的推斷是正確的話,這背后肯定有一個黑手在操縱著這一切,這第五把鑰匙,應該也是在他的手中。</br> 等到了時候那黑手自然會冒出來,否則即使他們找,也是找不到的。</br> 不過他畢竟是受了謝芷燕的丹藥,正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找不找得到先不說,起碼你也要先去找才行。</br> 正當蘇信準備去吃個早飯時,黃炳成卻忽然過來,一臉焦急道:“幫主,神風會的龔清風帶著人來了,其中還有一名實力深不可測的年輕人,好像也是那些大門派出身的家伙。”</br> 蘇信一皺眉,龔清風跟自己平日里沒什么來往,那些大門派弟子現在更是在常寧府之內地毯式的在找那鑰匙,他們來自己這里干嘛?</br> “他們說什么?”</br> 黃炳成一臉氣憤道:“他們讓你出去拜見。”</br> 蘇信的面色頓時一冷,‘拜見’這個詞用的倒是很好啊,對方不說來見,卻偏偏說‘拜見’,這是什么意思?羞辱?</br> 自古以來,拜見都是晚輩用來面見長輩或者地位尊貴時的詞語。</br> 但那也只是參拜者的虛稱而已,你要是直接說:誰誰誰過來拜見,這根本就是羞辱,絲毫沒將你放在眼中。</br> “走,我們就去‘拜見’一下他們,看看他們到底想要干什么。”</br> 此時金月坊堂口內,方東霆坐在蘇信之前坐的主位上,慢悠悠的喝著茶。</br> 他到不是非要搶蘇信的位置,而是他方東霆是什么身份?豈會坐在一個小幫派幫主的下手位置?</br> 飛鷹幫在總堂的幫眾看到方東霆如此無禮,都不禁心生怒意,那個位置也是你能坐的?這簡直就是挑釁!</br> 不過黃炳成離開時叮囑過他們,這些人咱們都惹不起,一切等幫主來之后再定奪。</br> 但或許是因為一名幫眾看向方東霆的目光太明顯了,這頓時讓方東霆一皺眉。</br> “那小子的眼神讓我很不高興,去,掌嘴。”</br> 龔清風點點頭,直接走到那名幫眾的身前,就要一巴掌扇出,但這時卻傳來了蘇信的一聲冷哼。</br> “龔幫主,我的人就算犯了錯,也該由我來打,卻輪不到你來教訓!”</br> 看到蘇信出來,龔清風收手,笑道:“蘇幫主,這可不是我要打的,而是方公子吩咐的。”</br> 方東霆詫異的看了蘇信一眼,這常寧府最大幫派的幫主竟然如此年輕?</br> 不過方東霆也僅僅只是詫異一下而已,再年輕也常寧府這南蠻不毛之地的小幫派之主,況且江湖上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所謂的年輕俊杰了。</br> 而對于方東霆這種年僅二十余歲便踏入人榜的武者來說,先天之下,皆是土雞瓦狗而已。</br> “聽聞你飛鷹幫人挺多的,那正好,借我一萬人。當然我不是白借,我青城劍派的入門劍法追風七劍,我會傳給你兩劍的。”</br> 青城劍派入門劍法?當自己是叫花子嗎?</br> 況且就算方東霆拿出再好的功法蘇信也不會答應的,他已經答應了要幫謝芷燕,現在卻又把人借給方東霆,這樣贏不了方東霆的好感,反而會惹怒謝芷燕。</br> 如此豬八戒照鏡子,兩面不是人的事情,蘇信豈會干?</br> 所以蘇信只是淡淡一笑道:“抱歉,不借。”</br> 方東霆一愣,沒想到蘇信會當場拒絕自己,他忽然大笑了起來,但臉色卻在笑容中慢慢變冷。</br> “你還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你知道你拒絕的是誰嗎?常寧府內的一個小幫派,我青城劍派揮手即滅!”</br> 蘇信淡然的看著方東霆,他跟謝芷燕還真是兩個極端。</br> 謝芷燕最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把門派拿出來說事,在她的思想當中,如果自己無法讓對手臣服,非要用身后的門派來施加壓力,那樣無疑是失敗者的表現。</br> 這方東霆在謝芷燕看來,便是這種失敗者。</br> “方公子,青城劍派我惹不起,但弈劍門我同樣也惹不起。現在我手下的人都在幫弈劍門的謝姑娘找鑰匙,你要是想借人,可以去找她。”</br> 方東霆冷聲道:“謝芷燕我自然會去找,但我現在就問你,你到底借,還是不借?”</br> 蘇信深吸了一口氣,方東霆的態度咄咄逼人,竟然非要他站出來表態站在那一邊。</br> 他自認為沒有惹到方東霆,但對方卻是如同瘋狗一樣非要上來咬自己,真當自己好欺負嗎?</br> “抱歉,還是不借!”</br> “找死!”</br> 方東霆冷哼一聲,身形頓時暴起,一步便踏到蘇信面前,并指成劍,向著蘇信胸口刺來。</br> 這一記劍指迅捷如風、侵略如火,即使是以指代劍,都能感覺到那劍勢綿不絕、如果驟雨狂風般的強大氣勢。</br> 蘇信本想以指對指,用二十四節氣驚神指迎戰,不過這是他的殺手锏,不到關鍵時刻,蘇信不想隨意動用,況且也想試一試,先天武者究竟有多么強大。</br> 所以蘇信不退反進,仇極掌轟出,仇深似海,不死不休!</br> “砰!”</br> 一聲悶響,方東霆倒退一步,蘇信卻后退了三步,掌心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陣發麻。</br> “果然不愧是先天武者,其他的先不說,在力量上自己就先輸了不止一籌。”</br> 這就是實力上的差距,方東霆只是開辟了氣海的先天第一境的武者,而先天可是足有三個境界。</br> 先天第一境開辟丹田氣海,自身的內力要比后天大圓滿時強大幾十倍甚至更多,內力濃郁的甚至能達到外放成真氣罡氣的地步。</br> 方才方東霆是用的劍指,他若是用的長劍,甚至可以離蘇信三尺就斬出劍罡,直接以內力傷人。</br> 蘇信心中震驚于先天武者的強大力量,殊不知此時方東霆卻是要比蘇信都震驚。</br> 方才那一下他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打定主意要把蘇信這敢于不給他面子的小幫派之主直接廢掉。</br> 但他沒想到蘇信竟然接下了他一記劍指,那掌法雖然怪異,但威力竟然也十分的強悍。</br> 要知道他和蘇信可是相差了一個大境界,雖然沒有用劍,但方才那一記劍指可是有著他用劍時三成的威力。</br> “好好好,想不到這南蠻不毛之地竟然還能出來這么個人物,那好,你便接我一劍吧!”</br> 方東霆身后那隨從立刻將手中的長劍扔出去,被方東霆伸手接過,一把抽出。</br> 松紋一樣的烙印遍布劍身,整個長劍仿佛一汪清泉一般,散發出清澈冷冽的氣息,一看就不是凡物。</br> 青城劍派起源于道家,他這一派的劍法也帶著濃重的道家韻味,道法自然,皆可為劍!</br> 方東霆長劍起手,仍舊是方才劍指所用的那式劍招,風火相成,火借風勢,劍身顫動,當那長劍來到蘇信面前時,已經成了星火燎原之勢!</br> 這便青城劍派獨有的道劍,風火道劍!</br> 蘇信身形急退,他還沒有狂妄到現在就跟先天武者正面抗衡的地步。</br> 雖然他方才擋下了方東霆的一擊,但那是沒有拿劍的方東霆。</br> 對于一個劍客來說,劍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br> 一個有劍的劍客和一個沒有劍的劍客,那根本就是兩個就級別的存在。</br> 正在此時,一個清麗的聲音傳來:“方東霆,這里不是你的青城山,也輪不到你在這里耍威風。”</br> 隨著這個聲音的傳來,還伴隨著一聲幽幽的劍鳴聲響起。</br> 一柄長劍從旁邊探出,謝芷燕身形仿若驚鴻仙子一般,劍法飄渺若仙,瞬息之間就將方東霆的風火道劍給壓制了下來。</br> 最為奇特的是謝芷燕的長劍竟然好似有靈性一般,每次都搶先一步點在方東霆的劍身之上,精確微妙,動若觀火。</br> 短短幾招方東霆的長劍就已經被擊中了數次,令他手腕發麻,不得已抽劍后撤,長劍差點被震的脫手而出。</br> 方東霆收劍后退,眼中露出了驚駭之色。</br> 他知道謝芷燕的人榜排名在自己之前,但他卻一直都不服氣。</br> 人榜排名不是按照修為境界來排名的,而是按照自身的戰績來排名。</br> 方東霆以前都在青城劍派修煉,并沒有真正出山行走江湖,也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戰績,所以他認為自己位列人榜第一百零五是嚴重被低估了。</br> 謝芷燕只不過是因為早一年出來行走江湖,這才位列人榜第七十八,所以方東霆認為即使自己跟謝芷燕有差距,應該也不會太大的。</br> 但今日一交手他才知道,人榜的排名,還真是公正的很啊。</br> PS:感謝書友冷夜長空、王大治、口天文斗鬼、殺無可戀1987、書友160428003602689、紅塵佰年的打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