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起,“盛唐”號遠洋郵輪滿載著睡意朦朧的旅客,在海面上航行著,身材瘦弱穿著一身藏青色的海員制服的丁小華,在船甲板上隨意的走著。郵輪的白色的身影被初升的太陽蒙上一層粉紅色,大副順著前甲板向前走去,那里已經(jīng)有穿粗藍布工作服的水手們,正忙著沖洗甲板,他們必須要在旅客們起床用餐之前,將甲板清洗干凈。
在被陽光耀成金粉色的郵輪上層建筑上,依然懸掛著大量的條幅,盡管從“盛唐”號在地中海接到國內(nèi)的電報,獲知和約已經(jīng)簽定、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祖國贏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但持續(xù)不斷的狂歡從地中海仍一直持續(xù)到了祖國的內(nèi)海東海,東海已經(jīng)成為了中國的內(nèi)海,當然這一切是因琉球群島的光復(fù)。
此時已經(jīng)有一些早起的旅客來到了甲板上,他們不時的躲閃光腳的甲板水兵沖洗甲板時水龍帶里噴出來的水,更多的人則是站在船舷邊的欣賞著海上的日出,對于他們而言,這或許是他們這段旅程中,最后一次目睹海上的日出,再有幾個小時郵輪就會到達自己的目的地上海。
“南邊有南中國海,北面有鯨海,或許叫北中國海更合適,至于這里,應(yīng)該被稱為中國海!”
船舷邊一名50來歲顯得頗為溫雅、含蓄的長者指著眼前的那邊海域侃侃而談,在他顯得有些內(nèi)斂的眉間,隱約可以看到些許欣慰與傲氣。
在這艘郵輪上的那些歐洲.乘客,大都注意到和約簽定、中國獲勝的消息傳來之后,對這艘郵輪上中國人的影響,人們可以察覺到,瞬息間,這些中國人習慣的那種微躬的腰身一下子堅挺了起來,對待西方人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些許變化,如果說在此之前,他們在面對西方人時,還心存謹小慎微的話,現(xiàn)在他們與西方人相處時,從心理上同西方人平起。
而讓郵輪上那些到中國淘金或.移民的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等歐洲人感到最大的不同就是,過去這些中國人在提到中國的時候,只是用“中國”,而現(xiàn)在他們會在這兩字之前加上“我們”,這一種心態(tài)上的轉(zhuǎn)變讓這些歐洲人意識到,這場戰(zhàn)爭讓中國人找到了那種強國的自信。
作為“盛唐”號遠洋郵輪的大副,.丁小華同樣深有感觸,行走了上海至漢堡航線上沿途需要經(jīng)過數(shù)十個外國港口,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之后,那些港口的海關(guān)人員、引水員以及其它官員不會再像過去那樣,對中國商船百般刁難,他們的平等相待是建立在一個前提下,中國已經(jīng)擠身于強國。
西方人承認一個國家為強國的條件非常簡單而.實用,無非是在戰(zhàn)場上擊敗一個強國,而被視為世界五強一員的日本,在被中國擊敗之后,中國自然被列強俱樂部與西方人所接納,隨之他們就會改變對待中國人的態(tài)度。
“強國!強國!”
在郵輪轉(zhuǎn)長江口時,望著長江口如梭的貨船,丁小.華在唇邊喃喃著兩字,多少代人、多少年的夢想,在一夜之間成為了現(xiàn)實,以至于和很多人一樣丁小華仍然不能適應(yīng)這種轉(zhuǎn)變。
“到家了!到家了!”
這時上層甲板傳來的一陣激動的喧嚷聲打斷.的丁小華思緒,丁小華抬頭朝上層甲板望去,只看到舷邊攔后擠著一排排身著西裝的年青人,這些二十多歲年青人在郵輪駛?cè)腴L江口后,大都激動的哭喊了出來,這是一群離家多年的游子。
“燕鴻!我們到家了!”
望著江口沈良.旭激動抓著身邊的同學放聲哭喊著,今天他們終于回到了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祖國。
快7年了,7年前,他們離開時只不過是一群少年,而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長大成*人,這三千一百余名中華教育復(fù)興基金會派出第一、二批留德學生,在經(jīng)達6個月的預(yù)科、三年的大學、三年的工廠實習之后,終于回家了。
家!
他們心中的家不是自己那個數(shù)人的家庭,而是他們生長的這片土地,他們的祖國。
“此去德國萬里之遙,諸君切莫忘記肩頭所負之重任,國家和民族的希望寄托在你們的身上!祝你們一路順風!”
當年總理仍身任西北邊防公署主任時為西北學生送行時的重托,壓的這些曾經(jīng)少年透不過氣來,過去的近
國朝落后世界百余年,國朝欲奮進崛起,科技教育先行!
在德國的學習讓他們意識到國家距離歐洲強國的差距,正在這種認識和責任不斷的鞭策著他們,7年之中,為了這份壓在肩頭的責任,他們每天只休息三、四個小時,學習、學習,學習幾乎成了他們唯一的生活方式。自大學畢業(yè)以來,他們就夢想著回國,用自己所學為祖國的發(fā)展盡力,但他們的要求被拒絕,他們被要求的到德國工廠企業(yè)中實習,以便將來更好的為國家建設(shè)盡力。
“青海的草原,一眼看不完。喜馬拉雅山,峰峰相連到天邊。古圣和先賢,在這里建家園。風吹雨打中,聳立五千年。共和中華!共和中華!千秋萬世,直到永遠!”
這時不知道是誰喝起了《共和中國頌》,歌聲匯成了一片,這些青年在過去的6年半之中經(jīng)歷了太多,遠離祖國的他們在發(fā)生著改變的同時,他們的故土同樣發(fā)生了劇變,而唯一不變的卻是這片土地以及他們對這片土地的忠誠。
“千秋萬世,直到永遠!”
“這里就是上海嗎?”
從電車上走下來的陳燕鴻的腦中一片空白,他幾乎無法適應(yīng)眼前這座城市發(fā)生的變化,自從6年多之前離開這個城市以來,這是陳燕鴻第一次返回自己的家鄉(xiāng),電車所停的位置是就是公共租界,或者說是曾經(jīng)的公共租界,街頭上再也看不到那些印度或馬來巡捕,偶爾可以看到身著警服中國巡警,三天前,根據(jù)外交部與英國、美國、法國、荷蘭、西班牙等國達成的協(xié)議,中國正式收回國內(nèi)各地租界地一切權(quán)益,三天前陳燕鴻等人在輪船上聽到這個新聞時,還曾高呼萬歲,以示慶祝。
而在大街兩側(cè)的高樓的窗口,一面挨著一面的五色旗在窗口垂掛著,完全是一面旗的海洋,而行人如織的街道上,人們的臉上大都帶著安詳、興奮的笑容,顯然人們至今仍然未能從這場夢境一般的勝利狂歡中走出來,畢竟這一天國人盼了太久、等了太久。
大街兩旁的建筑,即使一排排法國梧桐樹上闊葉一片濃密,盡管如此他仍然清清楚楚地看見一片密密麻麻的標語,大剌剌地貼在參差斑駁的墻面上和柱子上。字,有的粗獷,有的笨拙,有的飄逸,可是每一張標語都顯得那么斬釘截鐵,完全像揭竿而起的宣戰(zhàn)和起義,怎么看,怎么顯眼。
“八年埋頭苦干,一朝揚眉吐氣!”
顯然這是在說西北邊防公署成立至今已經(jīng)八年,先是西北省上下千萬民眾和其后舉國國民的埋頭苦干,成就了國家的工業(yè)化,最終造就現(xiàn)在的勝利。
“慶祝對日勝利,擁護最高領(lǐng)袖!”
看到這到這個標語時,陳燕鴻的臉上帶著些許贊同之意,沒有總理或許就沒有這場戰(zhàn)爭的勝利。
“國家富強!河山重光!億兆歡呼!國防軍萬歲!”
這又是稱贊的國防軍的標語,是國防軍的犧牲和付出打贏了這一仗,為國家爭回了地位和榮耀!他們完全有資格享受這種贊揚。
“實現(xiàn)全國工業(yè)化,完成祖國復(fù)興大業(yè)!”
“慶祝政丶府收回上海租界權(quán)益!”
“仁人先烈含笑,見眾于九泉!實施憲政,提高工人的地位!”
“先烈精神不死,造成一等強國!”
“自立更生,慶祝勝利!”
“提高民眾國民意識,提升勞工生活水平!”
入眼的標語口號盡管并非出自一人手筆,但這些標語口號的內(nèi)容卻顯示了他們的出處,政治味較濃的大都是出各政黨團體以及他們的外圍組織,而那些稱贊國防軍的口號大都出自激進的軍事團體,至于那些要求提高工人地位和生活水平,自然是出自工會。
這一切讓陳燕鴻感覺有些陌生,這幾年上海變化很大,曾經(jīng)被視為貧民區(qū)的閘北以及一片荒涼之色的浦東此時已經(jīng)林立了大量中式的高樓大廈,在郊區(qū)散布著大量的輕工工廠和新興的居民社區(qū),上海不再是一座“洋人的都市”,而是中國人自己的世界三大都會之一。
之所以下船后沒有直接回家,是因為根據(jù)當初的留學協(xié)議,基金會派出留學生在回國后需要到當?shù)亟逃龔?fù)興基金會報備,而教育復(fù)興基金會將出面為他們聯(lián)系、安排工作,他們需要工作五年才能獲得自由擇業(yè)的權(quán)力,盡管這一條款看似有些霸王條款,但是畢竟他們留學時的學費、生活費都是由基金會支付,同樣他們會被“分配”到“國家”最需要地方的工作。
而中華教育復(fù)興基金會上海分則位于租界,這是共和六年教育復(fù)興基金會成立后,出于當時的國內(nèi)環(huán)境的考慮因安全原因,將分會所在設(shè)立于租界內(nèi),以防止遭到地方政丶府的壓榨、勒索。
從在中華教育復(fù)興基金會上海分會走出來之后,看著手中的這份工作分配單,陳燕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在看到一同從分會里走出來的朋友們時,東燕鴻笑了笑,但是笑容中卻帶著些許的勉強。
離開分會后,歸心似箭的陳燕鴻就往位于閘北的家趕去,當陳燕鴻來趕到自己家所在的那條小街時,已經(jīng)是午后了,此時小街上依然上人來人往。在小販們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中,狹窄的貧民區(qū)的街上顯得比過去熱鬧了許多,街道兩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多了一長溜店鋪,各色商品都賣,除了那些破舊的房屋外,這里似乎不再是那個貧民區(qū),反而有些像一條商街。
臨街的那些老房子上的墻皮很多都剝脫了,露出里面青色的磚,斑斑駁駁的,仿佛是禁不起歲月流逝的老婦,顯得格外無奈。墻角下,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不問世事,不問歲月,爛漫地開,看著眼前這陌生的街道陳燕鴻停住了腳步,這是自己自幼生長的地方嗎?
此時他的鼻尖聞到上海弄堂特有的帶著隔宿的黏膩又有點人的體溫的生活氣味。他看見一條舊舊的大紅花棉被晾在兩株小樹之間,在弄堂口還可以看到賣鹵極權(quán)的魯大叔出的攤子,遠遠的還可以看到一些熟悉的鄰居,顯然他們都沒有看到自己,即便是賣菜陳大媽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也不過只是撇眼多看了幾眼而已。
離開時,陳燕鴻不過只是一個不到17歲的少年,而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一個25歲的成年男人,此時已經(jīng)正值中午,火辣辣的嬌陽灼射在陳燕鴻的壯實的身上,堅實的胸膛撐起單薄的短袖衫,全不見當年那副文弱的模樣。
“全世界在這一代中國青年的面前都要給予崇敬的目光。我們的祖國需要的是具有強烈主動性、主人氣概、不膽怯、善良而具有良知、亦知性而有風度的青年。在他們身上既不允許有懦弱。也不允許有任何不良嗜好。從他們的目光里你能看到只是青年人驕傲的自信和戰(zhàn)士般的堅毅。未來屬于中國的這一代青年”
當年總理尚是西北邊防公署主任時對青年要求,現(xiàn)在則被推而廣知成為舉國上下合格青年唯一標準。即便是的遠在德國、美國等國如陳燕鴻一般的基金會派出留學生也不能免俗。
“每一個中國人都需要保持強健的體魄!如果你們想為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學習之外,必須要鍛煉身體,參加體育運動!體育運動會錘煉你們的意志!讓你們的意志如鋼鐵一般堅強!”
每天保持運動、參加業(yè)余體育比賽是每個留學生必須要做的事情,如同學習一般,這是旅德學生會的要求,這是來自國內(nèi)教育部門的要求,對于新一代的中國青年而言只擁有聰明的大腦而沒有強健的體魄是不能被接受的。每個中國青年掌握槍桿子如同掌握筆桿子一樣熟練,是新一代中國青年的根本標準。
“”
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陳燕鴻的視線中,那個背著個箱子的身影在走路時顯得有些疲憊,望著那個身影淚水瞬間從陳燕鴻的眼中流了下來,是父親!
“陳牛子,今個生意咋樣!”
不時用扇子掃著風吹蒼蠅的魯大栓瞅見剛從外面回來陳力,笑呵呵的打著招呼。這幾年閘北的這些苦哈哈的日子過的好了,這鹵菜生意自然也比過去好上不少,魯大栓的心情自然也隨之大好。
走街串巷大半天下來都沒攬著一個活的陳力苦笑了笑。
“啥生意??!現(xiàn)在能糊弄口飯吃就不錯了!”
這幾年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修鍋被碗的生意現(xiàn)在越來越不好干了。過去和自己一樣逃荒逃到這的苦哈哈,現(xiàn)在大都進工廠干活,一個月能掙個三、四十塊錢,除了那些個老頭、老太太還守著幾個銅子一個破碗,旁人家誰還修這個。
“我說牛子?。∧憔褪窍氩婚_,就你這身板,到廠子里干活,一個月咋弄不比被個破碗強,頭幾年你根東子他們樣進了廠,家里就你自己又沒什么拖累,現(xiàn)在怎么著手里不剩個千把塊幾百塊的,現(xiàn)在祥瑞新村房子一套也才700多,這燕鴻留洋也快回來了,你總不能還讓咱們弄堂飛出的金龍睡那濕床吧!”
魯大栓略帶著指責的說道著,這些話幾乎隔個四五天,魯大栓就會說道一次,誰讓兩人都是山東的老鄉(xiāng)。
“大哥,自在慣了,受不了那個約束!”
陳力嘿嘿的笑了笑,進廠陳力不是沒想過,可聽弄堂里旁人說道的廠里的那些規(guī)矩,陳力就不愿意去受那個管教,這輩子陳力就怕受人管教,修碗補鍋的生意差點了,可也能糊口,最重要的是自在。
“哎!真不知道牛子你上輩子燒了什么高香,就你這德興,還能養(yǎng)個留洋的兒出來!”
瞅見陳力那副爛泥不上墻的德興,魯大栓就是一陣氣堵,誰讓自己兒子不爭氣來著。
“嘿嘿!兒子爭”正想說些什么的陳力話說了一半,就呆呆的瞅著從對街走來那個青年,再也說不出什么來,終于陳力那副刻滿歲月痕跡的臉止露出了濃濃的笑容。
提著行李箱的陳燕鴻走到父親的面前,將箱子放在路上跪了下來,重重的磕了幾個頭。
“爹!兒不孝,這些年未在爹面前盡孝,讓您受累了!”
遠行返鄉(xiāng)見長跪,是中國千百年來的習俗。
“這是咋弄的!快快起來你爹我身強力壯,用不著你現(xiàn)在盡孝!”
驚著的陳力連忙拉著的自己兒子,說著說著的眼就有點濕了,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自己的這個兒子給盼給回了。
“這是咋回事!回來咋不稍個信回來!”
陳力滿面歡喜的埋怨著,仔細瞅著兒子。
“壯實了!有你爹年青時的樣了!”
“牛子,你瞅你美的!來燕鴻,讓你魯大叔瞅瞅,就是壯實了,這當真是洋鬼子的水土養(yǎng)人是咋弄的。那有過去那干巴巴的樣了!”
陳燕鴻看著父親比自己走的時候老了不了,甚至連當年就讓人打死都不彎下來的背,已經(jīng)顯得有些微駝,爹老了,想起打小起父親又當?shù)之攱尠炎约翰倮鄞螅┳约荷蠈W,陳燕鴻眼中一濕端起了酒杯。
“爹,這一杯是兒敬您的,這幾年讓您擔心了!”
“滋”
酒入喉頭滋了一口的陳力笑瞇瞇的打量著自己的兒子,回來了!離家小7年了,終于等回來了。
“燕鴻,咋樣!這次回來還走不走,留洋回來了,出息了!等回頭到洋行、公司里的謀個差,到時候開上小轎車,住進小洋樓里頭,再娶個媳婦”
又自喝了一杯的陳力自顧自的為兒子謀劃著他眼中,最有出息的未來,兒子能過上那種日子,自己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到了地下底下見著他娘,也算有交待了。
聽到父親的話,陳燕鴻的臉色一黯,猶豫著是不是應(yīng)該現(xiàn)在把基金會的安排告訴父親。
瞅見兒子有臉色有些不對,陳力才意識到或許兒子并不喜歡自己的“安排”。
“咋了!我也就是隨口說說,別當個真!”
“爹,我我在家里呆不多長時間!”
猶豫了好一會陳燕鴻微微垂首語中略帶著些許愧色。
陳力一愣,詫異的望著兒子。
“走?去那?還回那個德國?這都7年了,咋還沒學完”
父親的反問讓陳燕鴻一時不知道如何接腔,自己離家這么多年,只在家中呆一個月,就
“爹,一直都是基金會供我在德國留學,學費、生活費。”
陳力點了點頭,是基金會供著燕鴻上留的洋上的大學。
“嗯!要是沒有基金會,就咱家留洋”
“爹,當初在走的時候,我和基金會簽了一份工作合同!我回國后他們會提供一份工作給我!”
看著已經(jīng)明顯變老的父親,陳燕鴻試著用盡可能平淡的口吻去解釋一下。
“爹,你看過報紙,國家今年開始掛靠第二個四年工業(yè)建設(shè)計劃,西南,我是說咱們國家的西南還沒有什么大型工廠,所以國家的計劃在西南投資建立一批大型的工礦企業(yè),需要很多人我我在德國學的是工科,正好能派上用場,所以”
“別說了!我知道吃飯吧!”
兒子的話讓陳力明白,兒子恐怕是要去西南,基金會供兒子讀書現(xiàn)在讓他去西南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世上那有白吃的飯。
接下來兩父子誰也沒說什么,只是靜靜的吃著飯,陳燕鴻幾次想開口說些什么,但卻沒能說出口來,去西南,到底是西南的那個省,誰知道,通知書上只有一個報道地點和時間。
幕色中,兩父子靜靜的坐著,短暫的重聚意味著不久之后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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