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云清的話之后,蘇遠更生氣了,在將軍府還沒有誰敢這么頂撞他。
而夏柳琳和蘇云婉則開始幸災樂禍了,蘇云清這些話無異于是在火上澆油,蘇遠的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只要他發發脾氣便也就過去了。
誰知蘇云清竟然就這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頂撞蘇遠,而且全部都是挑蘇遠的痛處。
這下子蘇遠可抹不開面子就這么放過蘇云清了。
“你還不知錯!來人啊,請家法!”蘇遠立刻怒了,他才不信,自己還治不了蘇云清了。
蘇云清卻笑了笑,說:“家法?你將軍府的家法只怕我受不起!你何曾把我當成你的女兒?你心里,還有夏柳琳心里,哪個不是只有蘇云婉?我蘇云清是將軍府的嗎?一個下人只怕都過得比我好。”
“從前我以為,只要小心翼翼討好你們,你們就會給我好臉色看,我不僅討好你們,連帶著你們身邊的下人,我也和顏悅色,絲毫沒有小姐架子,可是我換來的是什么?”
“是蘇云婉在后山折辱我,打暈我后把我丟進水里讓我自生自滅,我身邊的丫鬟還幫著她拋尸!是她想取代我的身份,你跟夏柳琳都幫著蘇云婉,只覺得是我丟了你們的臉!是夏柳琳指使王婆子來搶我的朱鳳還朝給蘇云婉!”
蘇云清越說越恨,眼眶都紅了。
可是卻不是因為她難過,而是因為她生氣。
“你們可曾有哪一刻,真真正正把我當成將軍府的人?”
蘇云清的質問,讓在場的人啞口無言。
“若是你多對我好一點,會連下人都看不起我嗎?如今再來跟我說我是逆女,我讓你丟了面子,我做什么都是錯的,那你們怎么不想想,我這樣都是被你們給逼出來的。”
蘇云清環視了一眼,看著心虛的夏柳琳和依舊不可一世的蘇云婉,還有一點都聽不進去的蘇遠。
這就是她的親人們。
真的可笑。
“逆女!你以為你跟大皇子定了親翅膀就硬了嗎?你這么做不怕遭天譴嗎?”蘇遠上前想打蘇云清一巴掌,蘇云清眼疾手快地伸手擋住了蘇遠。
蘇云清后退一步,冷笑了一下:“天譴?你們都還沒死,我會遭天譴?就算天打雷轟,也是先把將軍府給劈了!”
蘇遠沒想到蘇云清會說這樣的話,氣得直翻白眼,“你走!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女兒!你從今往后跟將軍府再也沒有關系!”
聽到蘇遠的這句話之后,夏柳琳和蘇云婉心里一喜,臉上卻還是一副擔憂的模樣。
特別是夏柳琳,還上前去假意安慰了蘇遠,說:“將軍,這不可啊,雖說蘇云清性子頑劣,可再怎么樣也是我們將軍府的二小姐,若是趕出府了還不知道外人要怎么編排呢。”
蘇遠哪里聽得進去?
而蘇云清也看出了夏柳琳的虛情假意,出言諷刺道:“你可別假惺惺的了,受不了。你以為自己如今就是一個好主母的形象了?可別忘了你當初是如何虐待我的。”
“既然是要斷絕關系,那好,請蘇將軍到外頭跟我擊掌三下,讓大家伙都看到我們如今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立刻就走。”
蘇云清早就想脫離將軍府了,如今蘇遠這個氣話正中蘇云清下懷。
能離開將軍府,那自己可是做夢都要偷笑了。
蘇遠沒想到蘇云清會就這么答應了,一時有些措手不及,“你……你剛剛說什么?”
為什么跟他想的不一樣?這時候蘇云清不應該求著自己不要趕她出家門嗎?為什么蘇云清看起來反而是迫不及待想要離開將軍府?
“我說,我們出去外面擊掌三下為誓,從此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跟將軍府互不相干。”蘇云清笑瞇瞇地說。
蘇遠方才話也說出口了,如今蘇云清也允了,若是他反悔,那他的面子就別要了。
“走。”蘇遠面色鐵青,就準備跟蘇云清走出去。
這時,去請家法來的下人剛好匆匆趕到,“將軍,家法請過來了。”
蘇云清笑著對下人說:“我可馬上就不是將軍府的人了,這家法對我來說,做不得數。”
下人看向了蘇遠,蘇遠面色鐵青地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么出了將軍府的門,而身后則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就在她們出來之后,立刻就有好事的老百姓圍過來了。
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將軍府的戲一場比一場有意思,今兒個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又折騰了起來。
“大家在場的,幫我蘇云清見證一下,今日之后,我蘇云清和將軍府再無一點關系,而蘇遠,蘇大將軍,也再也不是我爹!”
蘇云清朗聲對周圍的人說道。
周圍的人都開始指指點點,這蘇遠也太狠了,竟然連將親生女兒趕出家門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看著這些人的眼神,蘇遠只覺得自己的老臉都快掛不住了,他伸出手,與蘇云清擊掌三下。
而就在這邊熱鬧的時候,將軍府對面的酒樓也坐了一個人,赫然就是藍星。
藍星帶著錐帽,還有面紗,就這么看著將軍府的鬧劇,這時候要不要通知主子來接人?
不對,就算主子要來接人,可是蘇云清如今估計對主子已經深惡痛絕了,更別提同意主子接她回別苑了。
可若是這樣讓蘇云清流落街頭也不是個辦法,有了,只要把消息散播出去,那就自然會有人來收留蘇云清了。
這么想著,藍星也確實就這么做了。
蘇云清和將軍府斷絕關系之后,只覺得天都藍了許多,連帶著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什么將軍府二小姐的名頭,她根本就不需要,反正蘇遠也就是個虛職,說出去也沒有什么光彩的。
蘇云清離開了將軍府之后,自己找了一家客棧先住下了。
之后再找個時間,給自己找個別苑就好了。
而藍星傳播消息的速度也很快,不一會兒,皇宮都知道了蘇云清被趕出將軍府這件事情。
“聽說蘇家那個,蘇云清被趕出將軍府了!”一個宮里的太監說。
另一個道:“啊?真的假的?這太后不是很看中這蘇云清嗎?怎么蘇將軍還把人趕出府呢?聽說蘇云清在將軍府一直都不受待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還能是怎么回事?這太后待見她,皇上也不待見她啊,看來這次她被趕出府怕是要流落街頭了。”
“還是跟大皇子指腹為婚的王妃呢,如今連娘家都沒有了,說出去只怕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兩個太監的議論傳到了剛準備出皇宮的尉遲靖耳朵里。
蘇云清回來了?蘇遠那個老匹夫竟然敢趕蘇云清出家門?尉遲靖很是氣憤,特別是聽到下人這么議論蘇云清,他更是怒不可遏。
“是誰準許你們在背后這么妄議主子的?舌頭不想要了?”尉遲靖掃了二人一眼,“若是以后再讓本皇子聽到有人議論蘇云清,定割了你們的舌頭!”
“蘇云清可不是你們議論得起的人。”
說完之后,尉遲靖拂袖而去。
兩個太監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又惹怒了尉遲靖。
尉遲靖本想直接去找蘇云清,可是又怕這不合規矩,傳出去只怕蘇云清要被人戳脊梁骨。
于是尉遲靖改道去了太后那邊,太后千盼萬盼,可算是盼到了個給她傳蘇云清消息的人了。
“太后,蘇云清平安回來了。”尉遲靖風塵仆仆地過來之后,就立刻跟太后說這個消息。
太后一聽,一下子就有精氣神了,她看著尉遲靖的眼睛都明亮了不少。
“真的?她現在人在哪?謝天謝地,好在這丫頭平安回來了,哀家真怕她跟建安一樣……”說到這里,太后的臉上滿是哀傷。
“太后,只是如今蘇云清的情況不怎么好。”尉遲靖見太后又想起了傷心事,急忙打斷了太后。
太后著急地問尉遲靖說:“怎么回事!難道是那丫頭受傷了嗎?”
尉遲靖搖了搖頭,“不是,但是她被將軍府趕出來了。”
太后一聽,這怎么得了?蘇遠竟然不識好歹,把蘇云清給趕出來了?!
太后氣得牙癢癢,“好你個蘇遠,哀家見你勞苦功高便讓皇帝給你留了個將軍的虛職,沒想到你竟然這樣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實在是好得很啊!”
太后氣得把龍頭杖往地上敲了幾遍,最后道:“老二,你先把蘇丫頭安排到老大宮外的那個宅子里。若是擔心沒有嫁妝,便把我那尊玉佛賜給她。以及……鳳令。”
鳳令?那可是公主才有的,而且還不是每個公主都有。
大昭開國以來,除了前朝的安平長公主有過一塊鳳令以外,便只有建安公主有過了。
而建安公主薨了之后,鳳令便又放回了太后這里,沒成想,太后竟然要把鳳令賜給蘇云清!
這可是鳳令啊,榮耀與權力的象征啊!
連皇后屢次三番想要得到,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尉遲靖有些震驚,除了建安,便再也沒有見過太后對誰這么上心了,看來太后是從蘇云清的身上看出了建安的影子了吧。
這么想著,尉遲靖也確定了,太后看來是真的把蘇云清當成自己人了。
“讓蘇丫頭在老大的那個宅子安心待嫁便是。剩下的事情哀家會幫她。”
太后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建安還在之時。
虧欠建安的那些,太后都想補償在蘇云清的身上。
“另外,傳令下去,封蘇云清為清平郡主,讓皇帝給她選個封地,要有萬畝良田的封地。此外,辭她黃金和白銀各萬兩,以及綾羅綢緞千匹,南街的那幾家鋪子一律寫到她的名下。”
太后把剩下的一些東西交代完之后,尉遲靖便匆匆忙忙地要出宮去接蘇云清去尉遲澈的那個宅子了。
只不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尉遲澈知不知道?
這么想著,尉遲靖突然開始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尉遲澈了。
出于私心,二皇子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尉遲澈,尉遲澈如今病還沒好,不適合知道這些事情。
出了宮之后,立刻就有人過來告訴尉遲靖蘇云清如今住在客棧,于是尉遲靖對將軍府更是蔑視了。
到了客棧,客棧里面的人正在議論紛紛。
“聽說那個被趕出將軍府的蘇云清就住在這里,不知道為什么,蘇將軍竟然將女兒趕出去了。虎毒不食子,這蘇將軍也太過于嚴苛了些。”
“也不知道她怎么還有臉活著,在家被不待見夠了,被趕出家門,顏面都沒了。我要是她,我早就無地自容自盡去了。”
聽到了這些話,尉遲靖讓下人把說蘇云清壞話的人綁了起來。
“妄議王妃?既然你想自盡,來人,賜三尺白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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