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仕仁聽著聲音都覺得身子酥了,急忙湊上去,說:“誒,是我,小娘子,你是怎么到這里來的?”
蘇云清見魚上鉤了,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表面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
“奴家……奴家的家里人本來是來宋州城做生意的。誰知道,竟是遇到了瘟疫,爹娘先后撒手人寰,只剩奴家自己一個人。”蘇云清一邊說著,一邊涕淚連連。
何仕仁聽著蘇云清的話,心都快化了,特別是看到美人哭泣,他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如今,只剩下奴家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這偌大的天下,哪里有奴家的容身之處,公子還不如不救奴家,讓奴家跟著爹娘去了也就罷了!”蘇云清說著,哭得小臉通紅。
何仕仁哪里會舍得見美人垂淚?他急忙去哄蘇云清:“小娘子,你可別哭了,哭得我心肝兒都疼了,若是你無處可去的話,我這兒倒是可以……”
見何仕仁終于露出了大尾巴狼的真面目,蘇云清更加賣力地表演了。
“可是公子,如今正逢亂世,怎么可以再給公子負擔呢?還是讓奴家自生自滅吧。”蘇云清說完,就要往外走。
就在這時,蘇云清不經意地把臉上的面紗弄掉了。
何仕仁見到了蘇云清的全貌之后,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宋州城,他看過了各種各樣的美女,有的熱情似火,有的溫柔若水,也有的嬌媚像妖精,可是蘇云清和她們卻完全不一樣。
蘇云清皎皎如清冷的天上月,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又有一股淡淡的疏離感。
特別是那張驚鴻一瞥的臉,如今帶著淚珠,更是讓何仕仁忍不住憐惜。
“小娘子,你還是留在我這兒吧,如今你家里人……生逢亂世,你一個女兒家能去哪呢?我雖然家產不如王公貴族,可多養一個你還是可以的。”
蘇云清含淚搖了搖頭,說:“公子的好意奴家心領了,可是天下之大,總有一處是奴家的家,若是在此叨擾公子,那便是奴家不遵循女德女戒。只怕被有心人知道之后,奴家就得去浸豬籠了。”
何仕仁沒見過比蘇云清更美的人,哪里肯放蘇云清離開?
“你是覺得,我一個小小的知府不能做主留下你嗎?”何仕仁咳了咳,對蘇云清說道。
聽到何仕仁說他是知府,蘇云清也很配合地抬頭,驚訝地看著何仕仁。
“公子此話當真?你當真是知府大人嗎?”蘇云清的眼中燃起希冀之時,讓人恨不得把世界上的所有美好都捧到她的面前。
何仕仁自豪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為何要騙你?本官就是如假包換的知府。”
蘇云清破涕為笑之后,開心地看著何仕仁,“那可真的是太好了……只是……”
只笑了一下,便晃了何仕仁的眼,美人如玉,笑起來更如三月初綻的花,何仕仁看得眼睛都直了。
因此蘇云清立刻變得惆悵的臉,讓何仕仁忍不住想保護她。
“怎么了?你若是有什么問題,可以跟我說,我一定會盡力幫你的。”
蘇云清嘆了一口氣,說:“公子……大人有所不知,奴家會暈倒,似乎就是因為那……那瘟疫……”
說到“瘟疫”兩個字之時,蘇云清的臉上帶著懼怕和無奈。
“若是奴家真的感染了瘟疫,那還是不留在此處好,否則……若是讓公子也染了疾,就不好了。”蘇云清說完之后,朝著何仕仁盈盈一拜。
“今日能得公子相助,已經是上天給奴家的恩賜了,有公子的眷顧和提攜,奴家就算是死,也沒有遺憾了,怎敢讓公子因為奴家也染上疾病呢?”
聽著蘇云清的話,何仕仁心都快化了。
這是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啊!而且父母雙亡,孤苦無依,若是能進自己的府當個侍妾的話……
光是想想,何仕仁都激動得緊。
“莫怕,你以為為何這么大一個宋州城,只有我這兒沒事?自然是因為,我有保命符啊!”何仕仁自豪得地說。
蘇云清好像聽不懂似的,問道:“保命符?難道是大恩慈寺的符嗎?”
何仕仁搖了搖頭,說:“這場瘟疫,本來就是假的!看起來是瘟疫,其實就是中毒了。而我,有這個毒的解藥,你放心吧,我會幫你解毒的!”
蘇云清開心地說:“大人說的都是真的嗎?我有救了嗎?你有解藥?”
何仕仁得意地點了點頭。
“那,大人,交出解藥吧。”蘇云清的目的達到了,聲音陡然變冷,拿出銀針,抵在了何仕仁的脖頸。
何仕仁沒想到,上一秒還是溫香軟玉的蘇云清,下一秒就想要自己的命。
“你……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知府!你這是在謀害朝廷命官?!”何仕仁雖然已經被威脅到了生命,可是卻還是狐假虎威地說。
蘇云清卻不屑一顧,哪個朝廷命官會這樣害自己的百姓?
“我,太后親封的清平郡主,蘇云清。”
聽到蘇云清的名號之后,何仕仁的腿一下子就軟了,怎么就招惹到了這個煞星?難道……
“是皇上派你來的?!”何仕仁已經沒有心思風花雪月了,他如今小命都快不保了。
就在這時,知府府邸的門口被用力地撞開了,看門的小廝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嘴上還大喊著:“不好了!不好了!大皇子帶著人進來了!”
看到了何仕仁被蘇云清拿著銀針抵著脖頸的模樣,小廝嚇得跌坐在地上,話都說不出來。
尉遲澈飛快地跑了進來,看到了蘇云清相安無事之后,點了何仕仁的穴位,一腳踹開了何仕仁。
“狗官,就是你!就是你害了這么多百姓!”尉遲澈沒有忘記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是一個傻子,“本皇子給你一個說出解藥下落的機會,否則,我就讓人折磨死你。”
“割掉你的鼻子,挖掉你的眼睛……”尉遲澈越說越血腥。
就在這時候,外頭也傳來了百姓的聲音:“交出何仕仁!交出何仕仁!狗官!”
外頭憤怒的百姓們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何仕仁嚇得直哆嗦,自己若是落在蘇云清的手上還有活路,可若是落在百姓的手上,那可真的就是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說!我什么都說!”何仕仁一邊給蘇云清和尉遲澈磕著頭,一邊認著錯。
蘇云清點了點頭,高冷地說:“說。不然把你丟出去。”
何仕仁一五一十地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真的傻是敵國的公主和皇子威脅我做的,不是我自己想這么做!”
蘇云清冷哼了一聲,她最討厭通敵叛國之人,而何仕仁正好踩在了她的雷點。
“不過,清平郡主,良禽擇木而棲,你看,大皇子如今已經癡傻,而皇上連這么一次小小的瘟疫都處理不好,看來大昭氣數已盡啊。”何仕仁不希望自己到手的榮華富貴就這么沒了。
蘇云清看出來這何仕仁還想刷花招,便阻止了尉遲澈打何仕仁。
“哦?那你的意思是……?”蘇云清裝作饒有興致的模樣看著何仕仁。
何仕仁以為這是有戲了,便更加賣力地說著若是蘇云清投靠他的好處。
“你若是跟我聯手,這南疆的皇子登基之后,你肯定可以成為這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女丞相,到時候就不用再跟這個傻子成親了。”
“況且,若是你真的拜了相,那么到時候,數不盡的榮華富貴,還有滔天的權勢,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何仕仁開始利誘著蘇云清。
蘇云清仿佛真的被何仕仁的條件吸引了一樣,很感興趣地問:“這么好?我才不信敵國的皇子跟公主會這么好心留著我,畢竟我可是大昭的郡主。”
見到蘇云清最后還是拒絕了,何仕仁有些著急了:“你別急啊!南疆的皇子和公主任人唯賢,否則也不會選擇我來了啊!你再考慮考慮吧!”
蘇云清故作苦惱,看著何仕仁的眼里滿是糾結。
見到蘇云清這幅樣子,何仕仁更是覺得有戲:“若是能當南疆的丞相,你就可以擺脫尉遲澈那個傻子了,還能有用之不竭的錢財。”
蘇云清對何仕仁問:“既然這樣的話,也不是我不相信何大人,我想我回心轉意了,可是我要見到皇子和公主的面,當面跟他們說。否則我不安心。”
這有何難?何仕仁交代了如今南疆皇子和公主居住的地方之后,尉遲澈狠狠地打了何仕仁一拳。
“你剛剛竟然敢說本皇子是傻子?看我不打死你!”尉遲澈對著何仕仁的臉左右開弓,何仕仁被打得牙齒都掉了幾顆。
出完氣之后,尉遲澈吩咐人把何仕仁丟到了百姓堆里。
蘇云清看著尉遲澈暴打何仕仁時,開口讓尉遲澈控制一點力道,因此何仕仁只是皮外傷。
就在尉遲澈剛收手,士兵們就帶著南疆的皇子和公主過來了。
“回稟大皇子,王妃,這便是帝國的皇子和公主,麥格爾還有迪麗娜。”
迪麗娜剛剛進來,就聽到了蘇云清跟尉遲澈說話,讓尉遲澈不要把人打死,于是她開口譏諷道:“這就是大昭的大皇子啊,竟然還要聽女人的話,真的是太可憐了。聽說大皇子變成了傻子,原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是真的呢。”
見到迪麗娜絲毫沒有成為階下囚的覺悟,蘇云清走到了迪麗娜的身邊,狠狠地朝著迪麗娜的臉打了過去。
“你就是南疆的公主?長得人模狗樣,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做的是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
蘇云清打得迪麗娜的臉都偏了過去,嘴角緩緩地流下了一絲血。
迪麗娜瘋了似的沖著蘇云清大喊:“你這個瘋女人!你知道什么!我要復國!”
聽到了迪麗娜這么說,蘇云清懶得搭理她了,“戰敗的喪家之犬罷了,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對百姓下手。”
蘇云清不在乎國土如何,可是百姓比國土更重要。
迪麗娜本來指望著自己的皇兄麥格爾可以幫她說話,討回公道,可是轉頭卻發現麥格爾出神地看著蘇云清發呆。
麥格爾見多了南疆的女子,她們身上都沒有蘇云清這股氣質,清冷如天上月,因此麥格爾不自覺地看呆了。
見到了麥格爾盯著蘇云清不放,尉遲澈感覺自己的東西被覬覦了,于是尉遲澈便生氣地走上前,狠狠地打了麥格爾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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