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看著漸跑漸遠的男同學,眉頭鎖得更緊了,強壓下心里的疑問,和程景山一起跟著高瘦教官走了。</br> 她偏過頭看向程景山,他臉上同樣帶著一絲不解,顯然跟她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br> 瘦高教官將兩人帶到操場旁邊的一棟獨立平房外面,敲了敲門后,里面應了聲,他才打開門,請兩人進去。</br> 屋子里面陳設簡單,只放了一張辦公桌和一個風扇。</br> “總教官好。”程景山敬了一個軍禮,恭敬地打了個招呼。</br> 蘇楠進門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辦公桌后面的男人,下意識站直身子,跟著程景山后面,敬了個禮:“總教官好。”</br> 陳總教官陳鴻兵視線掃過兩人,上下打量一番后,方才點了點頭。</br> “有人實名舉報你們兩個之間有不正當男女關系,還有程教官在訓練中時常給蘇同學開后門,這件事是否屬實?”陳鴻兵兩手交叉放置在桌前,眼神沉沉。</br> 聞言,蘇楠忍不住笑出了聲,因為她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離譜了。</br> 哪個傻|逼干的?居然能給她和程景山安排這么一個名頭,不正當關系?簡直能笑掉大牙。</br> 也是這個時候,蘇楠后知后覺明白了最近自己身邊那奇怪的氛圍是怎么回事了,原來是有人在亂傳她和程景山的謠言啊。</br> “嚴肅。”陳鴻兵拍了拍桌子,見蘇楠笑得前仰后翻的模樣,臉色更難看了,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嗎?</br> 普通人聽見有人舉報自己,不管是不是真的,那都是滿臉驚慌一個勁地否認的,因為一旦被坐實罪名,最后都沒什么好下場的。</br> 這蘇楠可好,居然還笑得出來。</br> “程教官,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扯嗎?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蘇楠捂著肚子,想要收回笑意,卻怎樣都憋不住。</br> 程景山現在也是處于一個很震驚和憤怒的狀態,同時在聽到蘇楠的話后,內心還有些復雜。</br> 看蘇楠的反應,便知道她對自己就從來沒有產生過好感。</br> 幸好及時止損沒有陷進去,不然到最后他豈不是就成了一個明晃晃的笑話。</br> “總教官,我和蘇同學絕對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我也從來沒有給她開過后門。”程景山字正腔圓直接開口否認。</br> “總教官,我贊同他說的。”蘇楠連忙舉手,跟在程景山后面說道。</br> 陳鴻兵看了看兩人,似乎在懷疑他們說的話的真實性。</br> 見狀,蘇楠收了臉上的笑容,連忙解釋道:“總教官,我是有對象的人,而且明年就要結婚了,怎么可能在外面拈花惹草呢?”</br> 總教官沉默片刻,才道:“不是沒有可能。”</br> “哪兒就有可能了?我對象比程教官帥一千倍一萬倍,不,我的意思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哈哈哈,程教官雖然也長得也很俊,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br> 蘇楠話說到一半,注意到程景山朝自己幽幽看了一眼,慌忙話鋒一轉,硬生生把話圓了回來。</br> “再說了,總教官,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自己手底下的兵吧?你們在軍訓開始的時候,可說了這都是從全國各地挑選的優秀人才。”</br> “既然是精英,那心里自然有一把尺子衡量著呢,不會隨便越界。”</br> 聽完蘇楠的話,陳鴻兵在心里點了點頭,他其實也不太相信這封舉報信的內容,所以才會叫身邊的助理教官把他們叫過來單獨問話。</br> 但是……</br> “蘇同學言之有理,可現在這件事情鬧得有些大,在好幾個班都傳開了,又因為你是名氣較大得公眾人物,造成的影響就更嚴重了。”</br> 陳鴻兵指尖敲打著桌面,看了看蘇楠,又看了看程景山,繼續道:“就算我相信你們是清白的,但是旁人就不一定會相信了,所以你們覺得該怎么解決這件事?”</br> “剛才您說是實名舉報,那么應該可以找到那個人吧?”程景山低聲吐出這句話。</br> 陳鴻兵猶豫了兩秒后,點了點頭:“當然可以。”</br> 話音剛落,蘇楠就接話道:“那我們要求當面對峙,抓住最開始傳謠言的人,然后喊他們寫澄清書當眾念出來。”</br> “這會不會太……”</br> 陳鴻兵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楠氣憤打斷道:“太什么?我才不管呢,您也說了,我是公眾人物,任由他們那些小人繼續在背后造謠我,我的損失誰來承擔?”</br> 頓了兩秒后,蘇楠看了一眼程景山,加重語氣道:“要不直接報警吧?讓警察叔叔來解決這件事,既公平又能堵住那些人的嘴。”</br> “我贊同。”程景山看著她堅定的面容,點頭同意了。</br> 兩個當事人都這么說了,陳鴻兵還能說什么呢?</br> “這事情警察會管?”依照陳鴻兵來看,這在外頭就是不方便,要是在部隊里,屬下要是敢亂嚼舌根,說閑話,早就軍法處置了。</br> 先跑個二十圈,再來幾次魔鬼拉練,啥樣的皮猴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br> “當然會管,而且誹謗罪判得可不輕呢。”蘇楠想起之前在肖家村時,收拾那幾個長舌婦的事情,頓時整個人又不好了。</br> 這世界上怎么這么多吃飽了沒事干的人啊?每天就喜歡躲在陰暗處編造別人的緋聞和八卦,不累嗎?</br> 見蘇楠說的肯定,陳鴻兵自然沒別的話可說了,直接拿了一張通行證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附近的警察局報案。</br> 軍訓期間,一律禁止隨意進出校門,有了通行證才能出去。</br> “總教官,能不能把那個舉報人的信息給我們看看?”程景山見蘇楠接過那張通行證后,又看向陳鴻兵。</br> “對哦,到底是誰舉報我們的?”而且還敢實名舉報,這是認定她和程景山有一腿了?</br> 陳鴻兵從抽屜里拿出那封不久前遞到他手上來的信件,遞到程景山手里。</br> 程景山打開信封,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眼神死死鎖住那上面的字,是個不太熟悉卻又眼熟的名字。</br> 直覺告訴程景山,這是他帶的班級里面的人。</br> 但是一個班級里面有那么多人,他不可能全都認識,所以便把信件又遞給了蘇楠:“你看看,這人你認識嗎?”</br> 蘇楠把通行證放進口袋里,才接過信件,在看清上面的名字后,瞳孔猛地一縮,驚嘆道:“怎么會是他?”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