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九看著那些灰不溜秋，綠不拉幾的東西，不懂，說：“這些東西能吃么？你就塞？”

“我當然認識了，這是香料，這是八角...”

明瑤一個一個地說明，鋒九接受無果，揮揮手，說：“隨你，不能吃，我就生吃，反正我更喜歡生吃肉。”

明瑤一哆嗦，感覺鋒九這個話是說給她聽的，害怕。

聞了聞手里的佐料，再三確定，開始烤，而斐然蹲在火邊抱著小豹子，一邊等一邊流口水，嘴饞到不行。

“對了，鋒九，有個事要問你。”

明瑤側過身，對鋒九說。

“說。”

鋒九摸著脖頸的黑環，成了習慣，躺在地上，假寐。

明瑤想起在青云潭的時候，萳鳶讓自己假扮那個‘明瑤’，也看過了她的畫像，可對于那個人他們好像都不了解的樣子，萳鳶也好，白葳寧，宋延也好，年紀輕的根本沒聽說過，更別說樣貌了。

為何說只有那個‘明瑤’可以從柳樂歌手里拿到鎮妖令？那個人真的灰飛煙滅了？也和鎮妖令有關？

明瑤好奇。

“關于那個柳樂歌在意的‘明瑤’，你知道多少？按道理，你被封印之前，應該有機會見過她的吧？”

明瑤還是在意那個‘明瑤’對柳樂歌的意義，不然以后在外，頂著這一張臉，豈不是都是要躲著？

鋒九瞇著眼，享受著陽光，不急不緩。

說：“見過幾次，算個可人，難怪柳樂歌寶貝。”

“怎么死的？”

明瑤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有些急切。

鋒九揉了揉腦袋，在想，說：“聽說是個妖，自然被那些自詡高尚的修仙族鄙視，不過可惜，我最后一次見她，那時她應該是快要渡劫的，渡了天選的劫，便是半仙身，脫離了妖的身份，千年難見，不過...”

明瑤渾身不自在，追問：

“不過什么？”

鋒九看了明瑤一眼，奇怪，說：“你好像很好奇？”

“長相相似，名字一樣，這樣的一個人，我自是好奇。”

明瑤解釋，內心也是這么說服自己的。

鋒九點頭，說：“也是，是長的很像，你說，你會不會就是她？”

明瑤瞳孔瞬間放大，瞪了鋒九，深深皺著眉，說：“這個玩笑不好笑。”

鋒九失笑，緩緩從地上起來，接過明瑤手里快烤糊了的野味，說：“明瑤，是不是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說你成山鬼三百年，那個人也差不多是三百多年前隕落，你就不懷疑？”

明瑤冷著一張臉，沉默了一會兒。

“柳樂歌說她已經灰飛煙滅了。”

鋒九大笑：“哈哈哈...你信那偽君子說的？如果我說那個明瑤就是被那柳樂歌親手殺死的，你該怎么想？”

明瑤低下頭，手心里全是冷汗，整個人如墜冰窖。

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鋒九搖頭，嘗了一口野味，感覺不錯，便自顧自吃起來。

斐然一直待在一邊，看著明瑤和鋒九幾次氣氛凝固，都不敢插話。

“明瑤...”

斐然拿了一只烤兔子，遞給明瑤。

明瑤不想吃，推拒說：“我不太餓，你先吃。”

斐然不信，剛才在收拾野味的時候還聽見了明瑤的肚子響了，怎么可能現在不餓？斐然固執地把烤兔子伸在明瑤面前。

說：“明瑤，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好不好？”

明瑤無奈接過烤兔子，刮了一下斐然的鼻子。

“我沒事，緩和一下就好了。”

斐然點頭，欲言又止，明瑤看出她有話要說，問：“你要說什么就說，不必顧及。”

斐然咬著嘴唇，有些糾結，看了鋒九好幾眼。

“你有話就說，看我干嘛？我可沒欺負你。”

鋒九撇清，很快吃完了一只烤兔子，繼續下一個。

斐然被兇的一下又眼淚汪汪，靠著明瑤，說：“明瑤，我聽你們提那個上仙柳樂歌，我想說，他不壞，也不是什么偽君子，他很好，他救活了杵山，也救了我一命。”

明瑤吃驚，說：“什么叫救了你一命？”

斐然一下捂住嘴，發現自己好像說漏了嘴，這事并不打算告訴明瑤的。

可是話說出來，都聽到了，斐然沒法當沒說，臨時扯謊，斐然可沒那功底，看著明瑤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斐然心里著急。

“斐然？你有事瞞我？”

明瑤帶著怒氣，斐然心思單純，沒見過什么人，她那么早化形，明瑤本就覺得奇怪，以為她可能有那個緣分，卻不想也可能是人為。

斐然眼看瞞不住，在明瑤完全生氣之前，全都交代了。

“你沉睡之后，我很著急，你離不開杵山，我聽說最近明歷山上的仙殿很靈驗，就去跪拜，可是被里面的修士抓到，他們看我聽得懂人言，說我是妖，要將我活活燒死，我掙扎不開，被燒得七葷八素，后來...”

‘咔呲’明瑤手里串野味的樹枝碎成了粉末。

明瑤生氣。

斐然看到明瑤這么生氣，都有些不敢說了，這個時候，想起鋒九，拼命給他使眼色。

鋒九吃著野味，一直在聽他們說話，自是第一時間接收到了斐然的求助，只是他并不打算摻和。

“明瑤，我沒事，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斐然努力賣萌，以前這個對明瑤最有效，可是明瑤還是板著一張臉。

“你是沒事，后來是柳樂歌救了你？”

明瑤問。

斐然點頭，說：“就在我以為我要嗝屁的時候，上仙就出現了，他救了我，還教訓了那些人，他聽到了我的祈禱，真的救活了杵山，也救了你啊，明瑤。”

斐然不忘給柳樂歌正名，可是沒人在意。

“可要是柳樂歌沒有出現呢？你就死了，斐然，你知道么？”

明瑤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生氣。

斐然著急，眼淚汪汪的，說：“明瑤，重要的是我現在沒事啊，我們不提之前好不好？”

斐然小心翼翼地去扯明瑤的衣袖，被甩開。

“不提？你有沒有基本的隱患意識？那人類修建的仙殿是你能去的地方？你不是送死么？”

明瑤大吼，是真的嚇到斐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