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一兩銀子相當于前世的一百元人民幣,生平第一次賺了這么多錢,楚懷瑜走路都是飄的,就連吃飯的時候也是吃一口飯,摸一下身邊的盒子,然后神思恍惚的咬著筷子,癡癡的發笑……
“這是我第一次賺這么多的錢哎!”前世她‘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的金子,今生雖然家底豐厚,她從小到大更是收了不少的寶貝,但這次不一樣,這是通過她自己的雙手掙來的,放在前世她一輩子都賺不了這么多錢,這種感覺簡直不要太好啊!哈哈哈……
扭頭看向身旁吃菜的景行,楚懷瑜擱下筷子,右手托腮,一臉迷醉地求贊揚:“景哥哥,我是不是好厲害?”
這眼神一轉過去,楚懷瑜才發現身邊的人不知何時起將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雙鳳眸里盛著的是滿滿笑意,甚至帶了點揶揄的意味。
見過魚兒千姿百面,還從沒見過她這副小財迷的模樣,景行看看她此刻眼中透著的光亮,又想起兩人甫一進到雅間,她便迫不及待拿出金子咬上去的一幕,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聲,唔,她齜著小白牙笑起來的樣子也很是可愛。
“景,景哥哥?”朗朗的笑聲落在耳畔,這讓楚懷瑜受驚不小,粉紅的唇微微半張,自她認識景行至今,還從沒見他這樣舒心暢意地笑過!
看著仍在朗笑著的眼前人,她瞪大了明眸,忽然探出雙手,一把摸上了景行的面龐,在他臉上細細的揉捏起來,這人真是景哥哥嗎?不是什么人戴了人/皮/面/具假裝的吧?心中腹謗,她的手上更是不停,直到將他的臉揉的發了紅。
緩緩地收了笑,景行拉住她的雙手,一個巧勁將人帶到自己的懷里,看著她烏黑圓溜的眸子滴溜溜的轉,他微抿的唇角又是不自覺的翹了一下,一貫清冷的線條柔和下來。
微微低頭,兩人鼻尖相對,景行黑眸漆漆,帶著淺淡的寵溺,好聽的嗓音在楚懷瑜的耳畔輕輕響起:“賺了錢有那么開心嗎?嗯?”
那尾音上揚,蘊著幾分調侃之意,楚懷瑜反應過來,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一舉一動,還有那幾錠金元寶上的牙印,她的腦袋里“轟”的一聲,炸開了花,自己剛剛的舉動一定很滑稽吧,所以才惹得一向清冷淡漠不言笑的景行都笑成那般……
啊,忽然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怎么辦?
楚懷瑜杏眸滾圓,窘得面上生紅,偏偏還要努力硬擺出一臉的正氣浩然。緊貼著她的胸膛,又震蕩出一**的輕笑。
臉上更加漲紅,快要能煮雞蛋了,楚懷瑜扭了視線,深吸一口氣,眨了眨黑白分明的水眸,嚴肅點頭,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當然開心了!”
說完從景行懷中跳出來,楚懷瑜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了幾口水,然后抱起桌子上的雕花木盒,徹底沒臉沒皮起來,她睜著一雙水漉漉的眼兒瞧著景行,撅著嫩嫩的粉唇,脆生生道:“要是能數錢數到手抽筋我會更開心的!”
數錢數到手抽筋?景行眉尖輕挑,看著少女眼中蘊著的波光瀲滟,將這句話記在了心里。
小二適時敲門進來,呈上最后一道蕎麥呱呱。
蕎麥呱呱是秦州的一種口味獨特的風味美食,被當地人譽為“秦州第一美食”,是把蕎麥淀粉加水入鍋,用小火燒煮,火候到了會在鍋內形成厚厚的一層色澤黃亮的呱呱,然后將之撕成小片,再配上辣子油、芝麻醬、醬油、食鹽、醋、蒜泥等調料,聞起來香氣撲鼻,再配上滋味濃香、色澤艷麗的豬油面餅,看起來更是誘人垂涎。
口舌利落的將這秦州第一美食的特點吃法說完,小二殷勤地道了聲慢用后便退了出去。
方才的飯菜沒吃幾口,楚懷瑜這會兒還餓著,看著這道滿碗流紅的美食,她的嘴巴輕輕動了動,當下毫無抵抗地走了過去。
咬一口酥脆松軟的面餅,再吃一口香辣綿軟的蕎麥呱呱,楚懷瑜開始愉快地進食。
景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就這么看著她津津有味的吃完,看著她被辣的紅艷艷的小嘴,遞給她一杯氤氳著清香的茉莉花茶。
楚懷瑜接過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半張著水色瑩潤的唇瓣吐著辣氣,愉快道:“又香又辣,不愧是秦州第一美食,確實好吃。”唇齒回味間,她落下好評,心中感嘆,還是這些重口味的飯菜更合她的心意啊!
飽暖思……咳咳,那啥,楚懷瑜吃飽喝好了,把手里的茶盞擱下,勾著腦袋湊向景行,噙著一絲的壞笑輕啟紅唇:“景哥哥,你在古府門前答應我的事情沒忘吧?”
景行瞧著她水眸靈動,攜著狡黠笑意的毓秀模樣,心中喜愛,揚手一探,將她滑落在瑩白面龐上的一縷發絲撩起,勾至她的耳畔,修長手指離開的時候撫了撫她光滑粉嫩的臉蛋。
“沒忘對不對?”楚懷瑜在他面前一向最沒耐性,等不到回答,她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一言未發,景行只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少女瞬間迸發出璀璨光芒的小臉,鳳眸中帶上了難以察覺的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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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高掛起的晚上,楚懷瑜和景行走在秦州城里一到夜間更加熱鬧繁華的花街柳巷。
華燈初上,這條街上熙熙攘攘,每間琉璃彩瓦鋪就的屋檐下,都站著幾位身姿窈窕,面貌可人的青樓女子,暗香浮動。
暗夜遮掩,街上的男子們,不論是文質彬彬的公子,還是風度翩翩的武林中人,抑或是一身富貴的商人,全都露出本性,帶著熱切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那些衣著有些暴露的女子,更有男子直接攬著相熟的女子腳步急切地走進樓里,不時有調笑伴著曲詞絲竹的婉轉聲兒從門內透出來,令人浮想聯翩。
不知在人群中穿梭了多久,在前面帶路的客棧伙計停了下來,伸手朝前一指,扭頭對著身后的人說道:“楚公子,那里就是咱秦州最有名的長樂館了,路已經帶到,小的就先回客棧了。”
“嗯,好的,辛苦小哥了,這些錢小哥拿去買酒吃吧!”遞給伙計一粒碎銀子,后者眉開眼笑的轉身離開。
楚懷瑜轉身抬頭一看,只見面前是一座燈火撩人的五層樓閣,朱漆大門上高高懸掛著一塊寫了“長樂館”三個金漆大字的小葉紫檀匾額。
樓前檐下掛了一排長長的大紅燈籠,白玉階梯煞是顯眼,倒是與其他的青樓不一樣,沒有站著招攬客人的女子,只有幾位龜公模樣的男子站立其上,再往上,有人在樓上倚著欄桿言笑晏晏,喧鬧融融。
專門回到客棧換了一身綠衣男袍,玉冠束發的楚懷瑜站在燈火闌珊下,白凈的面龐染上了一層細膩柔光,她看著眼前的溫柔鄉,眨眨水潤清濯的眼睛,粉唇中吐出一句感嘆,“這就是男人向往之地啊!”
笑出兩個梨渦,楚懷瑜側首朝著清冷之意更甚的景行望了一眼,寬袍遮掩下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搖了搖,露出個略帶討好的笑。
盡管不喜歡這種地方,更不喜歡魚兒來這里,但是她的撒嬌耍蠻,她的無賴癡纏,他又哪里是對手.
就連在他看來如此荒唐的事情,她一通撒嬌癡纏,他也只能有求必應。
這一生如果他會違背自己的原則,怕是也都只為她……心中隱隱生出這個念頭,景行抬起空著的左手按壓了下額角,此時也只好隨著她的力道一起往里頭走去。
看到兩人走近,其中一名龜公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領著兩人一道入了一片笙歌笑語的長樂館里。
有一種人,不論在哪里,都是最亮眼的存在,景行就是這種人。
眉眼低垂,景行還是白日里那一身暗繡銀紋的白衣,姿態縹緲出塵,隨在楚懷瑜身側,甫一出現,便引得大廳里的姑娘都注視著他,只覺得這男子是仙人下凡。
風韻猶存的老鴇眼睛一亮,她這雙看人無數的招子一眼就看出了那位綠衣‘公子’的女兒身,旁邊的白衣男子更是一心只在拉著他的少女身上,兩人這模樣她一看就知道是小姑娘好奇,想要來見識一番。只是那又如何,來者都是客,更何況從他們的衣著氣質不難看出,兩人定是身家不菲之人。
這客人們啊,就是到這兒來只吃頓飯那也是無妨的,只要她能賺錢,老鴇抽出手絹一揮,笑的花枝亂顫地迎了上去:“唉吆喂,兩位爺快快請進,不知兩位是要點哪位姑娘啊?”
“我們是第一次來咱們長樂館,不如媽媽給我們推薦幾位姑娘。”楚懷瑜從袖袋里掏出一張銀票塞過去,老鴇立時笑的更加燦爛。
“兩位爺,你們先去采薇閣喝點茶,麗娘我馬上就到。”老鴇說完喚了龜公前來伺候,殷切地吩咐將兩位公子好生帶到三樓的采薇閣。
龜公點頭應是,滿臉笑意地面向兩人做出請的手勢,引著他們往樓上走去。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