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胡惟庸后,明初并沒有特別出名的大臣,畢竟不聽話的,墳頭草老高了。</br> 武將也很聽話,朱元璋是殺出來的皇帝,自家老大說啥,那就是啥,聽命便是。</br> 若是別的事情,還可以發揮一下聰明才智,但是涉及到兵權的問題,就這年頭,誰敢去招惹,那真是嫌自己活得長了。</br> 陛下可不會跟你玩什么寬宏大量,說不準明天就因為右腳先步入早朝而被處死。</br> 洪武十三年,大都督府被改為五軍都督府的時候,也沒人敢出來說個不字。</br> 更何況是現在。</br> “關于軍事內政分離的事情,茹尚書由你負責,給咱立個章程,明日交上來。。”</br> 朱元璋見文武百官都沒可說的,就干脆直接點名。</br> “臣遵旨。”</br> 茹瑺躬身回道。</br> 朱元璋定下基調,早朝右邊的武官們,一個個臉上沒有絲毫異色。</br> 本來武官這邊的文盲就比較多,也不懂啥軍政分離的,甚至于在眾多武官看來,大概就是多了個后勤官,管理屯田這樣的事情。</br> 其實就這個點,在很多武官看來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搞屯田的時候,他們也累,這樣一來,似乎每次打完架后,就有了一段休息的時間?</br> 聽上去似乎還不錯。</br> 至于權力好像被削弱了。</br> 管他呢,反正陛下也說了,打仗的時候,一切歸將領統帥,那不就行了。</br> 再者說了,不學會自我安慰,還能在早朝上跟陛下說個不字?</br> 其實就文武官員來說,一般武官這邊,相對于文官更為容易順從,這是由于長期所生活的環境差異影響。</br> 軍中的法紀森嚴,動不動就是五十四斬,武官大多數也是從小兵開始的,早就習慣了。</br> 反正就是一句話,陛下說的都對,敢說不對的,砍他丫的。</br> 要是自身利益受到了沖擊怎么辦?</br>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br> ........</br> “那是東家嗎?”</br> “應該是的吧,長得有些像感覺。”</br> “你不是跟東家見過嘛,怎么連東家的容貌都不記得。”</br> “那能一樣嘛,當時東家離我這般近,這個不是太遠了嗎,我看不清楚。再說了,好歹咱們也是高麗的大臣,你看看東家旁邊,那可都是錦衣衛呀。”</br> “應該不是吧,東家穿著衣裳,上面都紋了龍紋,那可是大明皇室才能紋的。”</br> “那應該不是東家,不過這人跟東家也太像了,不能說毫不相干,只能說一模一樣。”</br> “還真是。誒,你看,這人朝著咱倆走過來了。”</br> “別說了,這可是大明皇室,指不準就是哪位殿下,先行禮。”</br> 朱英看著前面交頭接耳的兩人,不由一陣好笑,直接向著他們走了過去。</br> 這兩人其中一人,他極為睡醒,便是那武將,漢人,衛光。</br> 還有一人他也知道,沒見過,但看過畫像,是高麗人,文臣,高麗知密直司事趙胖。</br> “怎么,你們兩個看到我認不出來了?”朱英走到兩人面前,直接說道。</br> 兩人對視一眼,嘰里呱啦對著旁邊的翻譯說了一堆,然后示意翻譯。</br> 啪!啪!</br> 朱英見此不由好笑,上前對著衛光帽子一人拍了一下。</br> 衛光有點懵,見此情景,不由左右瞧了瞧,起身用漢話道了一聲:“東家?”</br> “你個兔崽子,不是我還能是誰。”</br> 朱英笑罵道,衛光的年紀比朱英顯然要大上不少,但這一聲兔崽子,沒有絲毫的違和。</br> 在西域的時候,為了裝逼,也是為了掩蓋自身年齡的限制,朱英曾自稱活佛轉世來著。</br> 這個說法至今還被西域麾下大多數人深信不疑,當初的朱英十幾歲的年紀,就如此老辣,不說活佛轉世都沒人信。</br> “東家,你這....我....你...”衛光頓時驚喜萬分,然后看著東家身上的衣服,還有錦衣衛開道,僧眾禁嚴的場面。</br> 如此大的排場,有些被震撼到說不出話來。</br> “你當以前,我跟你開玩笑呢。”朱英意味深長的說道。</br> 衛光聞言,頓時想起數年前,那個時候跟隨東家,從西域到草原上開擴市場的時候。</br> 大雪紛飛,眾多兄弟和東家一起圍著篝火取暖。</br> 男人嘛,又是天寒地凍的,在一起聊天幾乎都是吹牛逼,朱英和手下也混作一團,能夠跟隨著從西域到草原上的戰士,自然都是心腹親衛。</br> 當時朱英就吹牛逼說,自己其實是大明勛貴家族子弟,到西域這邊,只是過來試煉,等試煉通過,就回去繼承萬貫家財。</br> 雖然是以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但其實還是很多人信以為真,不過隨著幾年過去,群英商會越來越大,大家就明白東家當時是真的在開玩笑。</br> 只是衛光沒想到,這次在大明再見著東家的時候。</br> 這才發現,曾經東家在草原雪地上說的話,竟然是真的。</br> 不僅如此,東家還有些保守了,真實身份并非什么大明勛貴,而是大明皇室吶。</br> “東家,我真的..這簡直是..太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了。”衛光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腦子里一片空白。</br> 這時,跟隨在朱英旁邊的郭忠,忍不下去了,不由皺眉說道:“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明長孫殿下。”</br> 郭忠不明白這其中的情況,見一高麗使臣,竟然老是東家東家的喊,這簡直是對大明皇室的侮辱。</br> 朱英揮手打斷郭忠想要繼續說的話,隨口解釋了一句:“衛光是跟隨我多年的屬下,跟院子里張伯一樣。”</br> 郭忠聞言,頓時也懵了。</br> 這不是高麗使臣嘛,怎么成了長孫殿下麾下了。</br> 后面一直安靜跟隨著的蔣瓛,瞳孔也是驟然一縮。</br> 心中頓時明白,為什么錦衣衛當時對朱英的身世調查,總是感覺差了些什么,似乎有很多漏洞存在。</br> 原來,殿下的手已經伸進高麗去了?</br> 趙胖更是身子都不由下意識躬著,以示對朱英,東家或者大明長孫殿下的恭敬。</br> 心里頭那叫一個翻江倒海。</br> 作為高麗歸屬于群英商會的一員,他完全明白,東家這個詞匯,在整個高麗意味著什么。</br> 然而現在見到東家,他才發現,整個高麗的幕后實際掌管者,竟是大明帝國皇帝的長孫。</br> “好啦,待會再跟你聊聊,我先去見一個人。”</br> 朱英對衛光笑著說道。</br> 衛光曾經跟隨了他多年,從西域殺到大漠,草原,立下的功勞不小,忠心也是毋容置疑。</br> 不然也不可能在高麗當上一方將領了。</br> 能夠在高麗當上將領的人,基本上都是真正跟隨過朱英西征東戰的。</br> 簡單幾句話,在衛光感受中,和東家的陌生感頓時小時,聽到東家如此言說,衛光不由提了一嘴:“東家,要不先去看看李成桂送來的美人。”</br> 衛光之所以敢壯著膽子這般說,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曾經兄弟們跟隨東家征戰跑商的時候,東家可是葷段子層出不窮。</br> 那叫一個老練呀,那可是讓眾多兄弟都驚為天人,感覺自己一輩子都沒聽說過這么多葷段子。</br> 以至于現在他在高林帶兵,是不是還拿著東家當初說過的葷段子出來述說,震懾一番高麗小民,讓他們感受一波神州文化語言的藝術。</br> 葷段子在軍營里,很是容易流傳,一則軍隊基本上都是男人,難免會有些想入非非的時候,二則葷段子更為容易拉近上下級的關系。</br> 可以讓將領在士卒的心中,更有認同感,這些細節對于帶兵來說,也是非常重要。</br> “你這家伙,懂事哈,行,那就先看看去。”</br> 朱英笑著說道,沒有絲毫大明皇室的架子。</br> 在自己的老部下面前,他本身也不需要特意辯駁,要是直接拒絕,還容易讓老部下傷心,著實沒有必要。</br> 不同于衛光還有趙胖,作為高麗公主,葉月清和趙香熙在后方遠遠等待。</br> 而在這之前,她們也早已經被告知,今天來到天界寺的貴客,便是大明長孫殿下。</br> 葉月清和趙香熙,對于大明皇室,還是做了不少功課,下意識的誤以為是朱允炆。</br> 畢竟朱英的存在,目前哪怕是對于大明,都是未知。</br> 見朱英走近,兩人萬福,葉月清用漢話恭敬道:“高麗公主葉月清,見過殿下。”</br> 這個時候,趙香熙的面色上有一點點委屈。</br> 這本該是屬于她的稱呼,現在作為婢女,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br> “叫什么殿下,這是東家,月清你不是一直盼著想和東家見上一面嘛,現在東家就站在你面前,怎能不認識。”</br> 衛光在一旁說道,這女娃也真是,平日里天天守著東家的畫像,視若珍寶。</br> 現在真人站在面前了,怎么就認不出來了呢。</br> 葉月清頓時就手足無措起來,其實在看到朱英的第一眼,葉月清心中就極為震撼,這簡直跟東家太過相像了。</br> 以至于在朱英走過來的這段路程里,葉月清還一直在心底自我述說,是自己過于想見到東家,導致出現了幻覺。</br> 然而衛光這般一說,她的小嘴都不由微微張開。</br> “聽說,你想見我。”朱英嘴角微微上翹,對著葉月清說道。</br> -----</br> ps:預祝除夕快樂,月底了,月票走起啊,再不用就浪費了。</br> 今天感冒了,吃了藥總是睡覺,沒能爆更起來,很抱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