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年代，女子的地位比較底下，相對于大明，其他地方更甚。</br> 朱英對于女子則完全不同，他明白在很多方面，女子比男子更有優勢。</br> 所以朱英麾下，除了沒有女子軍外，其他方面對于女子極為平等。</br> 可以說在朱英這里，女子的地位得到了很好的提升。</br> 尤其是在潛伏和收集情報這一塊，更是朱英麾下重要組成。</br> 而這些女子對于東家的崇拜，比其他成員則來得要瘋狂許多。</br> 葉月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br> “東家。”</br> 聽到東家調侃自己，葉月清原本平靜從容的面容頓時打破。</br> 一抹羞紅浮上臉頰，心頭小鹿亂撞，甚至已經顧不得去想，東家怎么會成為大明長孫。</br> 在這一剎那，天地黯然失色，整個世界都變成灰白，唯有站在他面前的東家，是鮮明的。</br> 她已經不知道如何回答，仿若失去了說話的能力。</br> 朱英看著面前低頭羞澀的葉月清，有些錯愕。</br> 他當然有葉月清的所有資料。</br> 在資料中，這個曾經某個富商的女兒，因為家道中落被販賣，最后到了自己麾下。</br> 而后在群英商會的培養下，以驚人的速度提升自己。</br> 替換原本的高麗公主這樣的事情，或許從朱英的角度來看，并不復雜。</br> 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其中的難度之大，符合條件的人極為稀少。</br> 首先,替換趙香熙其實是早就確定的計劃，替換的人必須要足夠忠心。</br> 在最初的計劃里,葉月清將會被當成釘子一般,釘在大明皇宮,在不暴露自己的情況下，為商會盡可能提供便利和情報。</br> 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能給達到這個要求的人少之又少，而葉月清不管在任何方面，都可以完全勝任。</br> 必要的時刻,她甚至要犧牲自己，完成商會下達的政治任務。</br> 這個計劃朱英清楚，他甚至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中，在洪武三十一年,皇帝大行，諸多嬪妃將會殉葬。</br> 也就是說，當葉月清入宮后，頂多只有六年的時間可活。</br> 這很殘忍，但在這個年代，什么事情能不殘忍。</br> 所幸現在的朱英,已經不需要這個計劃了。</br> 想到這里,朱英的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愧疚。</br> 因為洪武三十一年的嬪妃殉葬，只有他知道。</br> “辛苦你了,從今以后，你就跟隨在我身邊吧,不必再去管高麗的事情了。”</br> 朱英沉吟片刻后，緩緩說道。</br> 曾經朱英對于婢女服侍,一直都是拒絕的,便是因為擔心自己沉迷美色,亂了心志。</br> 不過現在已經不需要去考慮那些了。</br> 就目前來說，朱英在京師能夠用的人手太少了。</br> 張伯需要對接的事情太多，也很辛苦，因為本身文化程度不高的緣故，在很多事情上也比較吃力。</br> 葉月清的能力他很清楚,完全可以彌補這方面的空白。</br> “還愣著干嘛呢，快謝過東家,能夠每日陪在東家旁邊，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嘛。”</br> 旁邊的衛光見葉月清還在發愣，連忙催促道。</br> 葉月清聽到催促，這才回過神來,眼中閃爍著驚喜，毫不猶豫單膝跪地，低頭說道：“謝東家！”</br> 單膝跪地，是戰士的禮節，而葉月清一直將自己當成東家麾下的戰士，這是直接表達自己的忠誠。</br> 朱英也不估計男女之別，直接扶起葉月清。</br> 在身體被東家接觸到的那瞬間，葉月清的身子不由顫抖了一下，順勢起身。</br> 頭深深低著，不敢抬頭，白嫩的脖頸都一片通紅。</br> 朱英也懶得去逗葉月清了，囑咐葉月清直接跟隨自己，就朝著天界寺里面深入過去。</br> “跟上呀，月清今天怎么回事，在東家面前如此失神，哈哈哈！”</br> 眼看朱英走遠，葉月清還沒有動靜，衛光再次催促道。</br> 衛光極為清楚葉月清的想法，畢竟自高麗到大明，葉月清和衛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同僚的關系。</br> 對于這個堅強，年歲跟自己閨女差不多大的女孩，衛光很是欣賞。</br> 能夠跟隨在東家身邊，達成她的夢想，也算是修成正果，最為完美的結局了。</br> 東家肯定不會虧待她的。</br> “謝過衛叔叔。”</br> 當朱英離開，葉月清頓時恢復，眼神從迷離變得清明。</br> 而后迅速跟了上去。</br> 旁邊，趙香熙見次，沒有絲毫遲疑，緊緊跟隨。</br> 我可是月清公主的貼身婢女，自然要跟著月清公主一起。</br> ..........</br> “道衍法師，請準備一下，長孫殿下馬上就要過來了。”</br> 錦衣衛小哥看著姚廣孝，眼神中帶著一絲恭敬的說道。</br> 他賭對了，長孫殿下真的親自過來了，這說明道衍法師在長孫殿下的心里，還是有一定地位的。</br> “多謝小哥，小哥的幫助，貧僧銘記于心，絕不敢忘。”</br> 姚廣孝對人心的把握無須多說，嫻熟無比。對于錦衣衛小哥的心思，自然清楚。</br> 錦衣衛小哥聽到這話，很是滿意，更是幫助姚廣孝整理衣裳。</br> 沒過多久，朱英在眾多侍衛的擁護下，出現在這荒蕪的藏經閣處。</br> “貧僧道衍，見過長孫殿下。”</br> 兩名錦衣衛單膝下跪，姚廣孝雙手合十，低頭恭敬說道。</br> 朱英看著對自己行禮的姚廣孝，心中頗為感慨。</br> 想起當初第一次和姚廣孝見面的場景，距今連三個月都沒有，兩人的身份，已經發生巨大的逆轉。</br> 這個在原本歷史上，掀起了驚天巨浪的黑衣宰相，現在幾乎是完全臣服自己。</br> “起來吧。”朱英先是對兩名錦衣衛說道，而后笑著對姚廣孝道：</br> “大師客氣了，你我可是老熟人了，這般就見外了。”</br> “最近這些時日，大師在這里可還是住得安心，我觀大師平日過于繁忙，如今年歲大了，也是該好好歇息一下才是。”</br> 姚廣孝心中苦澀，長孫殿下這一番話中深意，他哪里聽不清楚。</br> 顯然長孫殿下對于自己和燕王的關系，極為清楚。</br> 這一手釜底抽薪，對于自己和燕王，真就是半點法子也無。</br> 想來自己若不歸附，這方天界寺藏經閣，就是養老地了。</br> 想到這里，姚廣孝也不猶豫，雙手合十，低頭直接說道：“貧僧雖已年邁，但身體依舊硬朗，如若殿下不嫌棄，貧僧愿為殿下盡忠，直至身死方休。”</br> 朱英也沒想到，姚廣孝竟是如此直截了當，沒有半點轉圜，出口就是表達忠誠。</br> 連一點客氣話都不說，也不顧忌周圍環境，如此多錦衣衛在此。</br> 回過神來，朱英頓時明白姚廣孝的心思，這是借著周邊情況證明自己。</br>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甚至有些逼迫的意思，在這么多人的圍觀下，甚至姚廣孝考慮到朱英旁邊的兩名女子，都成了姚廣孝的助力。</br> 一個小小的細節和舉動，足以說明黑衣宰相，當真是名副其實。</br> 朱英也沒逗弄一下姚廣孝的心思，反而會顯得自己格局小了。</br> 微微一笑，朱英認真說道：“既然大師已經想清楚了，那我也無須多說，日后當指望大師相助了。”</br> 聽到這話，姚廣孝哪怕心中已經早有把握，也忍不住眼底閃過一絲歡喜，再次低頭雙手合十說道：“貧僧必將竭盡全力，以報殿下知遇之恩。”</br> .........</br> 大明皇宮，奉天殿。</br> 早朝結束后，群臣魚貫而出，各自向著自己的辦公衙門過去。</br> 五位尚書，殿閣大學士，以及數位侍郎則去華蓋殿，和陛下商議關于早朝上提到軍政分離的事情。</br> 李景隆在早朝結束后，腳步加快，想要迅速離開。</br> 就在剛才司禮監掌印太監劉和宣布退朝的時候，他就發現表弟朱允炆在不斷給自己使眼色，顯然是有事情跟他商量。</br> 李景隆完全能猜到，表弟朱允炆想跟自己聊些什么。</br> 對于這等事情，他怎么會想參與，只想躲避開來。</br> 假裝對表弟朱允炆的眼神視而不見，退朝后就迅速開溜。</br> 他已經準備連五軍都督府都不去，直接打個招呼就去外城瀟灑。</br> 作為陛下外甥，皇親國戚，曠工這樣的事情無傷大雅，至少比面對表弟朱允炆要來得舒服得多。</br> 幸好在朝廷上，他是位于武官中間，表弟朱允炆則是在文官前方，奉天殿內表弟朱允炆也不可能大喊大叫，有失禮儀，給了他足夠開溜的時間。</br> 這玩意，能躲一天算一天，想來用不了多久，長孫殿下就會入主皇宮，到時候成了定局，也沒什么麻煩了，表弟也應該死心了。</br> 然而就當李景隆跨入奉天殿的那一刻，一個人影擋在了他的面前。</br> “曹國公，怎么這般匆忙，是有什么急事要去處理嘛。”</br> 擋在李景隆面前的，正是黃子澄，而且很顯然，黃子澄早一步在這里等候了。</br> 看到黃子澄意味深長的眼神，李景隆就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br> 隨口解釋一句：“都督府那邊確實有些事情。”</br> 李景隆說完，也停下腳步，不再多說，黃子澄也不多問。</br> 沒過多久，朱允炆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來，看到表哥李景隆正和黃子澄在門口等待，頓時明白自己多想了。</br> “表哥，我有極為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br> 朱允炆低聲說道。</br> 李景隆聞言，點頭道：“方才在里面我已猜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先到殿下那里去再行詳談吧。”</br> “好。”朱允炆應聲，也沒多想，帶著表哥和先生，前往春和殿。</br> 春和殿內，朱允炆讓太監送上茶水后，屏退左右，而后鄭重對李景隆說道：</br> “表哥，今日早朝的時候，我和先生于奉天殿前，看到皇爺爺的龍攆在眾多錦衣衛的跟隨下，出宮而去。”</br> 聽到這話，李景隆皺眉說道：“這怎么可能，表弟莫不是看花了眼吧。”</br> 當今天下，除了陛下也沒人有資格乘坐龍攆了，哪怕是特賜，有資格的也都在早朝里。</br> 朱允炆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昨日皇爺爺睡在坤寧宮。”</br> 聽到這里，李景隆頓時反應過來，不由驚呼道：“虞王殿下進宮了？”</br> 朱允炆面色沉重的點點頭，說道：“當是如此了。”</br> 陛下不入坤寧宮的事情，在宮里也不是什么秘密，這番突然睡進去，再加上龍攆出現，其中緣由可想而知。</br> 在這個時候，朱允炆的面色稍顯猙獰。</br> 憑什么，憑什么他連身份都不清不楚，就能乘坐龍攆。</br> 要知道，那龍攆可是連他父王乘坐的次數都屈指可數。</br> 他自己連一次都沒有過。</br> 憑什么他才進宮，就能如此。</br> 朱允炆的心中，特別不甘心，皇爺爺的區別待遇，委實太過于明顯了。</br> 哪怕宣布自己為太孫的時候，都不見得有如此。</br> 看著表弟如此，李景隆沒有說話，哪怕是黃子澄也是沉默。</br> 這等待遇，李景隆和黃子澄更加清楚其中代表的含義。</br> 這說明陛下的心思已經非常明顯了。</br> 朱允炆這個太孫的位置，不需要多久，就沒得了。</br> 說好的九月冊封，就目前看到，已經沒有希望可言。</br> 朱允炆看到表哥和先生沉默，心下也明白了目前的局勢。</br>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讓朱允炆癱軟在座位上。</br> 半晌后，才不甘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可言了嗎，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難道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奪走原本屬于我的一切嗎。”</br> 面對朱允炆的三連問，李景隆和黃子澄下意識的對視一眼，依舊沉默。</br> 偌大的春和殿里，寂靜無聲。</br> ......</br> 臨近黃昏，京師門前，藍玉經過十幾天的趕路，終于抵達。</br> 其實藍玉在昨日就能到了，在路上的藍玉特意控制，放慢了行程，卡在黃昏這個時候到。</br> 因為只有在這個點到京師，他才可以避開直接入宮覲見陛下。</br> 得以有一個晚上的事情，了解近期京師所發生的事情。</br> 藍玉此人，雖是有驕縱跋扈，但實際又是謹慎小心。</br> 聽上去有些矛盾，但其實在這等社會環境下，并不沖突。</br> 在得到太子朱標薨逝的消息后，藍玉就已經變得警惕起來，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在皇宮里最為倚重的靠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