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生宴前的這幾天,帝明每日都在練劍騎馬。
很多時候,玉藻都是靜靜地站在旁邊,看帝明把一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看他的白衣舞動旋起層層氣流,看他烏發(fā)飛揚(yáng),鮮衣怒馬少年郎。
“今日練得如何?”是宗澤來了。
“還不行。”帝明搖了搖頭,手上的游龍劍柄沒有絲毫生氣。
“該不是被那大胡子給騙了吧,你這武功雖不說天下第一,也絕對是榜上有名,他這寒冰劍說不定就是假的。”宗澤懷疑道。
“應(yīng)該不會,畢竟是他安身立命的本事,他也不會為了一單生意,砸了自己的招牌。來,陪我練練。”帝明說著,足尖一蹬,身子輕盈如飛,落在了旁邊的白楊樹上,衣袂飄然。
“看劍。”宗澤騰空躍起,一把泛著冷光利劍直指帝明。
兩人在林間穿梭,疾如閃電。周邊的枝葉不時被宗澤砍得撲簌簌落下,陽光斑駁,樹影婆娑。
帝明的寒冰劍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但他仍舊十分堅(jiān)決,躲閃避讓,同時接連不斷的使出用劍招式。
宗澤步步緊逼,數(shù)招下來,將劍抵在了帝明的脖頸上。
猛然,耳后飛石襲來,帝明下意識將劍揮出,便見那飛石被削成兩半,寒冰劍口處冰霜凝結(jié),已成游龍吐劍之景。
“成了!還真成了!”玉藻的聲音里透露著雀躍,從不遠(yuǎn)處朝這邊跑來。
“寒霜凝結(jié),游龍吐劍!”宗澤也十分興奮,朗聲大笑。
“你扔的石頭?”帝明唇角微勾,一對淺淺的梨渦里盈著笑意,揮出劍去的那一刻他便清楚了這石頭是玉藻扔的。
“嗯!你潛意識里知道他不會真對你下手,自然無法頃刻間將內(nèi)力凝聚。”玉藻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狡黠,儼然就是只小狐貍的樣子。
有了這第一次的成功,帝明再練習(xí)起來就容易了許多。日暮時分,他已經(jīng)能每招都穩(wěn)定揮出寒冰劍了。
“揮是揮出來了,但…這劍不會就這么長吧,跟個小刀似的。”宗澤愁眉苦臉的看著帝明那根和劍柄一樣長的劍。
“那人不是說了么,劍長是可變的,大概是我現(xiàn)在練習(xí)還不夠。”帝明倒是不覺得奇怪。
“那明日,你就舞這個?”宗澤不敢想象帝明在炎帝生宴上舞這樣一柄寸長的劍會是什么樣子。
“嗯。”帝明點(diǎn)頭,他確實(shí)想要給父王展示這寒冰劍。
“可別說我是你的陪練。”宗澤擺擺手,回宗府了。
夜晚的玉清山十分寧靜,空氣中淡淡的杜鵑花香讓人心曠神怡。皎潔的月光下,身著靛藍(lán)色云錦的少女望向不遠(yuǎn)處的書房。
書房里的少年一身黑色中衣,正在批寫著什么。桌子上的琉璃燈盞散發(fā)著暖橘色光亮,勾勒出他深邃俊美的輪廓。
玉藻站在帝明的書房外,手里握著一節(jié)紅色綢帶,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
“進(jìn)來吧。”帝明察覺到外面有聲音,抬眼看到了玉藻。她穿著前幾日他們一起定制的云錦長裙,月白色的雀紋刺繡雅而不俗。
“我想把這個給你。”少女眉似柳葉,眼含秋水,唇瓣微啟間,恍如紅纓初綻。
“哦?紅綢帶?”帝明挑眉。
“嗯,將它系在劍尾,舞劍時定會好看呢。”玉藻說這話時神情雀躍,臉頰邊的兩縷發(fā)絲隨風(fēng)拂面,一雙澄澈透亮的狐貍眼正直勾勾盯著帝明。
帝明有些晃神,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想看我舞劍?”
“想看!”玉藻雙手在桌子上一撐,興奮的幾乎跳起來,隨后她像是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站在那里有點(diǎn)不好意思。
帝明笑笑,心想小狐貍快要藏不住了。這段日子他們朝夕相處,玉藻漸漸放下了拘謹(jǐn),不再像先前那樣小心翼翼。
“好。你幫我系上吧。”帝明站起身,拿了寒冰劍給她。
“系好了!”玉藻極其靈活的系上了帶子,舉到帝明面前邀功,絲毫沒注意她距他不過一步之遙。
在她注意到這一點(diǎn)時,帝明已經(jīng)開始往前走,她稍稍后退便被抵在了桌邊。他伸手撐著桌子,把她圈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不能離一個男人這么近。”帝明盯著她,目光灼灼,聲音暗啞。他袖子一甩,書房的門哐的一聲被關(guān)上了。
“我…我沒有。”玉藻面色緋紅,如同黃昏時分的天邊最濃郁的火燒云。
“你沒有,沒有什么?”帝明湊到她耳邊,輕呼出的氣息撲在她的肌膚上,帶著一絲溫?zé)幔屓税W癢的。
“我沒…沒離你很近。”玉藻有些底氣不足道。
“那怎樣算近?這樣算么?”帝明身體向前一壓,下頜微抬,語氣夾雜著曖昧。
“別說了。”玉藻用食指覆在了他的唇上,柔軟的觸感由指尖瞬間炸開,萬千思緒在腦袋里亂撞,幾乎要將她撞暈過去。
她鼓起勇氣對上他那雙好看的眼睛,下一秒又迅速將頭偏向一邊,仿佛多看一眼就會徹底淪陷進(jìn)去。
“好,不說了。”帝明寵溺的笑笑,抬手讓小狐貍從肩下鉆了出去。
“明日我們一起去父王的生宴,我去接你。謝謝這個咯~”帝明叮囑道,又拿起那根紅綢帶揮了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