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兒聽他這么說,非但沒安心,還更加惶恐難安了,他要帶她去哪兒?雖然回她家的路不止一條,從別的路也能繞回去,可這個男人走的方向就是跟她家相反的,這再繞也不可能繞大半個諜城吧?
安可兒一時又覺得自己太大意了,別人喊他鄒總,也不見得他就是好人,那個孫總不就是例子,雖然開了個設(shè)計公司,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做的事卻讓人惡心之極。
這個男人不會是想拐賣她吧?
不往這方面想她還沒那么忐忑和恐懼,一往這方面想腦子里就是各種殺人取人體器管甚至是拐賣婦女到窮山僻壤的血淋淋新聞,她嚇的伸手就猛烈地拍著車門,大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你開門,讓我下去!"
鄒嚴(yán)寒瞥了一眼她瘋癲起來的樣子,沒什么情緒地哼了一聲,想著,真是不識好歹,好好的宴會我舍了,開車出來送你,你倒是把我想像成那些十惡不赦的壞人了!
他原本還想告訴她,他是打算先帶到去醫(yī)院,看好身上的傷,再送她回家,可見她這么驚恐害怕的樣兒,他就偏不說。
讓她自導(dǎo)自演,自個嚇自個去吧。
鄒嚴(yán)寒兀自開了音樂,擋住她的聲音,他這車可是好幾百萬買的,她就是把手拍廢,也對他的車造不成任何影響,而且,拍車門的聲音都被屏蔽了。
安可兒各種方法使盡,可男人就是不開車門,也不放她下去,他還老神在在地聽起了歌。
安可兒又哭了,哽咽著說:"我還有奶奶要照顧呢,你不要賣我,我不值錢的。"
鄒嚴(yán)寒嗤笑,伸手抽了紙巾往她身上一甩:"你也知道你不值錢。還自作多情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就你這樣的,也沒人要。"
雖然這話很刻薄,但安可兒一聽,瞬間就安心了,眼淚也一下子收住。
鄒嚴(yán)寒嘖出聲,安可兒拿起紙巾擦眼睛,一邊問:"那你帶我去哪兒?"
鄒嚴(yán)寒說:"醫(yī)院。"
安可兒一怔,頃刻間為自己剛才誤會他的心思和舉動自責(zé),她低聲說:"謝謝。"
鄒嚴(yán)寒哼一聲:"不把我當(dāng)壞人了?"
安可兒的臉本來就腫,也紅,現(xiàn)在就更紅了,完全是被人當(dāng)面又打一掌的尷尬,她呵呵笑道:"鄒總是大好人,怎么可能是壞人。"
鄒嚴(yán)寒說:"那可不一定。"
安可兒剛放下去的心又緊緊地提了起來,她握緊了小手,手中還攥著紙巾,可現(xiàn)在卻覺得那紙巾像刀片,咯的手疼。
她不敢接嘴,鄒嚴(yán)寒也不再說話。到了醫(yī)院,給她的臉和胳膊還有腿甚至是身上全部都檢查了一遍后,鄒嚴(yán)寒拎著一袋子藥又上了車,她的傷都是皮外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
上了車,鄒嚴(yán)寒將一袋子藥塞到她懷里,拿了便箋紙和筆,坐在那里低頭寫著什么。
寫好,他將便箋紙遞給了安可兒。
安可兒接過,見上面寫了一串阿拉伯?dāng)?shù)字,有些不解地抬頭看他,鄒嚴(yán)寒說:"我的電話號碼。"
安可兒頓時怔住,他把他的電話號碼給她做什么?哦,是想讓她還他幫她看病的錢?安可兒點頭:"我知道了,等我回了家,手機開機了,我把錢轉(zhuǎn)給你。"
這一句話成功將鄒嚴(yán)寒給說的愣住了。
什么跟什么。
鄒嚴(yán)寒薄唇微抿,英俊的臉又冷了下來,不辨喜怒的聲音說道:"我不想反復(fù)重復(fù)同一句話,我不缺錢。"
"那,鄒總你缺什么?"
鄒嚴(yán)寒慢條斯理地道:"你應(yīng)該說,你能給我什么。"
安可兒知道自己沒什么能給的,其實問那句話也是白問,就算這個男人真缺東西,她大概也給不起,只是因為受了恩惠,趕鴨子上架地問了那么一句,原想著他什么都不缺,順手幫了她,也會順著她的話,隨意開個東西,讓她還了恩就行了,卻不想,他又反問她一句。
她能給他什么?
安可兒眨了眨眼,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頭。
她覺得她沒什么能給他的。
鄒嚴(yán)寒沉笑一聲,目光在她纖柔的身上掃了一眼,手一伸,將她的下巴捏住,俊臉俯下,吻上她的唇。
他沒有進犯,只是那么貼著她,低聲說:"你現(xiàn)在全身都是傷,我沒興趣。等你把身子養(yǎng)好,打電話給我。"
這句話著實把安可兒嚇的不輕,她漂亮的瞳孔驀地大睜,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你……"
鄒嚴(yán)寒松開她,順手又將她的安全帶系好,然后坐正身子,系了安全帶,開車上路。
他沒再說一個字,安可兒也因為他明確表達出來的需要而七上八下,他是說,他要她?
安可兒真心覺得這些有錢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壞,不就幫忙載了她一程,又帶她去了醫(yī)院看了傷,就想讓她……讓她,把身子獻給他?
安可兒氣的都想把藥甩他一臉,但最終她沒有這么作死,只是沉著一張臉,盯著車窗外的風(fēng)景,一眨不眨地看著。
等到了她住的小區(qū),鄒嚴(yán)寒將車停住,安可兒縱然生氣,還是在下車之后站在車門邊上沖他說了一句:"今天很感謝鄒總,你的大恩大德我會記住,看病花的錢我也會還給你,但你想要的,我卻給不起。"
鄒嚴(yán)寒單手撫著方向盤,似笑非笑地說:"你會給的。"
他對她的身子很有興趣,但不會強求,他向來認(rèn)為你情我愿的床事才是最銷l魂的,他單手撐在方向盤上,身子轉(zhuǎn)過來,看著她:"你需要錢,而我能給你錢,你說的那個圖紙,我也能幫你找回來,還有你被冤枉的名聲,我也能幫你恢復(fù),如果你覺得那個姓孫的和他的夫人太礙眼,我也能幫你除掉,你很清楚,你沒那個能力,至少現(xiàn)在沒有。所以你才非要找回那個圖紙,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那圖紙是什么,但總覺得對你而言很重要,而且也十分值錢,你想找回圖紙,也是為了靠著賣圖紙的錢成為人上人,把曾經(jīng)踩過你的人統(tǒng)統(tǒng)踩一遍,是不是?"
他猜的一字不錯,安可兒捏著藥袋子的手緩緩收緊。
鄒嚴(yán)寒看著,笑容更深:"我期待你給我打電話那一天,你的身子,讓我很有浴望。"
說完這句話,他成功看到安可兒的臉白了下來,他唇角微勾,按了一個鍵,車門就緩緩地關(guān)上,那個女人的模糊身影印在車窗外,鄒嚴(yán)寒沒再多看一眼,踩了油門就走了。
他回到盛家別墅,宴會還在繼續(xù),他找了一圈,這才看到剛剛毆打安可兒的那個孫夫人,他不認(rèn)識那個女人,問溫柔,溫柔也不認(rèn)識,問莫馥馨,莫馥馨也不認(rèn)識,看來檔次太低,本想去問盛米貝,可盛米貝離開了十年,這才剛回來,也不可能認(rèn)識,其他圈內(nèi)他所熟悉的名媛們大概也不認(rèn)識,鄒嚴(yán)寒想了想,去找了張若云。
從張若云的嘴里,鄒嚴(yán)寒知道了這個孫夫人是誰,也知道了她的老公是誰,坤藝設(shè)計的老總,聽說跟潮商標(biāo)也有生意往來,提供少數(shù)圖紙,不過溫柔既不認(rèn)識,那說明這生意也不大,想來溫柔也不負責(zé)這一片。
張若云奇怪:"你怎么忽然問起孫夫人了?"
鄒嚴(yán)寒眼眸冷寒,盯著手中的紅酒杯,聲音很淡:"沒什么。"
他說完,轉(zhuǎn)身又走了。
舞會已經(jīng)散場,現(xiàn)在是吃東西的時候,顧慕臻和溫柔在一個僻靜的角落里坐著,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幾盤點心,幾盤水果,說是吃東西,其實就是吃些點心和零食,誰會在這樣的宴會上擺上飯菜。
還好顧慕臻和溫柔來的時候吃過飯,這個時候也就墊些點心和水果,權(quán)當(dāng)是夜宵了。
薄京也拉了莫馥馨過來,四個人圍著坐。
于時凡跟盛米貝跳完舞之后,盛米貝又被其他男人邀請著跳了幾支舞,這其中就包括方橫。
舞會結(jié)束,盛米貝很想跟顧慕臻一起過來吃東西,但見溫柔被他摟在懷里,她又沒敢上前,本想找于時凡帶她過去,可于時凡不知道去哪里了,找鄒嚴(yán)寒,鄒嚴(yán)寒也不在。
盛米貝無法,只得陪楊彩去了,后來就變成了坐在了方橫的旁邊,跟張原以及張若云聊著不是話題的話題。
她離開了十年,跟這些名媛們都不熟悉,也只能坐在這里,慢慢熟悉。
盛文林自然是在男人堆里,談笑風(fēng)聲,沒時間管妹妹。
鄒嚴(yán)寒來找張若云,盛米貝就纏著他,讓他帶她到顧慕臻那邊坐,鄒嚴(yán)寒找了一圈才看到顧慕臻在哪里,見那邊的情況,他笑著沖盛米貝說:"我不打算過去,這些吃的又吃不飽,我想走了。"
他拉開她,去向盛文林告辭,然后回家。
于時凡也在他前一步離開了宴會,上了路之后他就給何樂打了電話,問她。他的東西都收拾好了沒有,何樂說都收拾好了,他就開車直接往何樂的那個小區(qū)去。
何樂窩在沙發(fā)里,給溫柔發(fā)信息:"宴會結(jié)束了?"
溫柔的包沒在身上,也沒看到信息,何樂等了半天,見溫柔沒回她,只好丟了手機,窩在那里看電視。
一個小時之后,聽到有人在開門,她將懷里的抱枕一丟,穿著拖鞋,噠噠噠地繞過茶幾,走到玄關(guān),然后就看到于時凡開了門進來。
于時凡抬頭見她杵在不遠處,笑道:"在等我嗎?"
何樂立馬出聲:"沒有,我在看電視。"
于時凡唔了一聲,低頭脫鞋子,再穿上自己的拖鞋,進了屋,走到她面前了,他側(cè)眸看她一眼,問道:"你晚上在哪里吃的飯?"
何樂說:"外面呀。"
于時凡皺眉:"你不自己做飯嗎?"
何樂說:"我一個人做什么飯,麻煩,在外面吃省事兒。"
于時凡說:"現(xiàn)在是兩個人了,以后下班了盡量自己做飯,我有些餓,你幫我訂份快餐,我去洗澡。"
他這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讓何樂十分不滿,她哎哎道:"于總,下了班我就不是你的助理了,你不能白天勞累我,晚上還勞累我!"
天地良心,何樂說這話真沒別的意思,她就是純粹表達一下下了班她不再是他助理,不用再伺候他的理念,可顯然,后面那句話著實讓人聽了浮想聯(lián)翩,不誤會都不行。
于時凡往前走的步子一頓,很快他又轉(zhuǎn)過身子,朝何樂走來,拖鞋抵住她的拖鞋的時候,何樂本能的往后一退,于時凡又上前一步,何樂又退,直到把她逼到了墻角,無路可退了,他這才俯低下頭,笑著說道:"除了那一晚我有勞累你外,其他晚上,我有勞累你,嗯?"
何樂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于時凡依舊保持著俯低頭看她的姿勢,二人的距離太近了,氣息纏在一起,顯得特別曖昧。
雖然他們滾過了,可那晚何樂醉了呀,說真的,她都沒多大印象,起來只覺得渾身都疼,也沒感到什么愉快。
而那天之后,他們丁是丁,卯是卯,互不相干,這忽然湊這么近,著實讓她心跳加快,話都說不拎清了。
于時凡盯了她片刻,見她臉紅心跳的樣兒,內(nèi)心笑開,面上卻不顯,他又站直身子,脫了西裝外套,朝她頭上一兜,低沉的聲音說道:"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緊張,我去洗澡,你記得給我訂飯。"
何樂嘆氣,說來說去,還不是讓她做助理的活兒。
她伸手將他的西裝外套扒下來,認(rèn)命地回到沙發(fā),拿了手機,點外賣。
也不知道他要吃什么,何樂隨便點了兩個菜,一份米飯。
等于時凡洗完澡出來,外賣還沒到,他擦著頭發(fā),也坐在沙發(fā)里,盤腿看著電視。
等外賣送上門,他讓何樂去拿,拿過來又讓何樂拆,拆好,他大爺似的坐那里吃,又讓何樂去把他浴室里的衣服收拾了。內(nèi)l衣放洗衣機里洗,襯衣和褲子以及西裝外套拿樓下干洗店。
他吩咐的有條不紊,何樂卻是一口濁氣堵心,什么合租呀,他這分明是打著合租的幌子,把她當(dāng)保姆用了!
何樂板著臉說:"你自己的衣服,自己洗,我去睡覺了,還有,吃完飯把垃圾收拾了,不要留在桌上,遭蚊子。"
她轉(zhuǎn)身要走,于時凡拉住她:"垃圾我能收拾。但衣服你幫我洗了。"
何樂才不要,甩開他就匆忙跑進了臥室,嘭的一聲將房門鎖住。
于時凡:"……"
不就讓你洗一條內(nèi)l褲,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你都用過了。
正無語,那臥室的門又被打開,何樂走出來,跑到客廳,拿起手機,又鉆進了臥室,嘭的一聲門響。
于時凡:"……"
何樂鉆在臥室里,給溫柔發(fā)信息,控訴于時凡的地主行為。
溫柔吃完了夜宵,不想呆了,顧慕臻就帶著她去向盛文林告辭,上了車,溫柔這才摸出手機。
看到何樂的無數(shù)條怒氣騰騰的信息,她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剛接聽何樂就忍不住咆哮出聲:"你說這于時凡是不是故意報復(fù)我,我原本還擔(dān)心他跟我合租,對我心懷不軌,現(xiàn)在我倒明白了,他不是要心懷不軌。他是要奴役我!"
溫柔說:"你想多了,他不是奴役你,他就是想對你心懷不軌。"
何樂:"……"靠!
她忍不住罵出聲:"人模狗樣!"
溫柔笑說:"小心隔墻有耳。"
何樂一聽,立馬從床沿跳起來,拉開門,往外瞅了瞅,于時凡還在餐廳吃飯,她拍了拍胸脯,卻不敢大聲罵人了。
她躺在床上,生無可戀:"一失足成千古恨。"
溫柔打趣:"你怎么不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呢。"
何樂哼道:"誰跟他夫妻!"
溫柔笑:"你跟他現(xiàn)在的相處模式就極像夫妻啊,他讓你給他洗衣服,還讓你給他訂飯,哦,你剛還說,他讓你做飯來著。"
溫柔摸了摸下巴,頭一回覺得于時凡追女孩子的方式還挺特別的,雖然跟他認(rèn)識的時間挺長,但還真不知道他對感情是什么模樣,竟是……這樣平淡又直接的嗎?
何樂聽著溫柔這樣說,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她眉頭微蹙。臉色并不好看:"他又不喜歡我,為什么要這么做,羞辱我?"
溫柔說:"應(yīng)該不是。"
何樂抿唇:"他對盛米貝……"
話沒說完,被溫柔打斷:"他不喜歡盛米貝,只是因為以前的情誼,對她格外照顧罷了,他若真喜歡盛米貝,今晚就不會回去那么早了,更加不可能去跟你合租。"
還讓你給他洗衣服,哪個男人會讓不喜歡的女人碰他的衣服?還是內(nèi)l褲那種更加私密性的衣服。
在去盛家的路上,溫柔聽了顧慕臻的話,又加上晚上于時凡的表現(xiàn),溫柔也敢斷定,于時凡并不喜歡盛米貝,他所做其實就是顧慕臻說的那樣,他們跟盛米貝打小玩樂,對盛米貝像妹妹一般,偏袒照顧,但這樣的照顧并不是愛。
因為還沒確定何樂的心,于時凡沒敢冒進,故而在外人面前才那么一板一眼,可若確定了何樂的心意后,溫柔想,于時凡應(yīng)該也是個極好的男朋友,至于他們最終能不能走到一起,那要靠他們兩個人的努力了,至少在溫柔看來,于時凡是負責(zé)任的好男人,平時顯得有些吊兒郎當(dāng),可在正事上,他還是很自律的,跟鄒嚴(yán)寒完全不一樣。
何樂心里有了底,然后另一方天平就開始傾斜,斜向于時凡喜歡她想追她的那一方去了。
何樂笑道:"不說了,我洗澡睡了。"
溫柔嗯一聲,掛掉通話,坐在她旁邊的顧慕臻沒大聽清楚話筒里何樂的話,但溫柔的話他聽的清清楚楚,他忍不住抬手摁了摁眉心,這兩個姑娘也真是不忌諱,什么話都當(dāng)他面說。
于時凡跑去跟何樂合租了?
于時凡還讓何樂給他洗衣服?
于時凡是什么時候喜歡何樂的?
他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小子的情商這么高的?雖然比起他當(dāng)初拐溫柔的手段低了很多,但不得不承認(rèn),這種直接登堂入室的追女朋友方法還真的很高明。
溫柔將手機重新塞入手提包里之后,顧慕臻把手伸過去,摟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懷里。
溫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那里。
二人一時都沒說話,也什么都沒做,溫柔的小日子來了,顧慕臻就是想做也不敢,就是親親抱抱也得克制著。
溫柔把玩著顧慕臻的襯衣紐扣,想到父親和母親,忍不住就想知道溫家和江家的事,她自己也可以去查,當(dāng)然,等她去了椿城,她也會知曉,但她很想提前知道。
溫柔把玩著顧慕臻襯衣紐扣的動作不變,小腦袋往上抬了抬,看著顧慕臻問道:"你知道多少溫家和江家的事情?"
顧慕臻瞥她一眼,試探地問:"你想知道溫家和江家的事情?"
溫柔點頭:"嗯,很想知道。"
顧慕臻沉吟片刻,低聲說:"我知道的也不多。如果不是溫久展的出現(xiàn),我也不會去關(guān)注那么遠的家族,你要是想知道,明天讓李以詳細調(diào)查一番,然后把資料給你。"
溫柔說好。
坐在前面開車的李以不等顧慕臻吩咐,立馬應(yīng)道:"我明天就去查。"
顧慕臻和溫柔離開了盛家,可薄京和莫馥馨還沒有,不是他們不回,是莫雨思纏著莫馥馨不放。
莫馥馨十分討厭這個妹妹,莫雨思也十分討厭這個姐姐,但沒辦法,不管多么的討厭,她們也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自家人怎么鬧都行,但在外人面前,她們還是知道收斂的。
莫雨思拉著莫馥馨,怎么都不讓她走,叫嚷道:"姐!你有多久沒回家了?爸爸讓我今晚一定帶你回去,我要是不能把你帶回去,爸爸又要責(zé)備我了!"
莫馥馨好笑地睨著她:"責(zé)備你又不是責(zé)備我,我干嘛管你?你松手。不然你別怪我不客氣。"
薄京靠在車門上抽煙,氣場很冷,如果莫雨思不是莫馥馨的妹妹,他不會讓她靠近一分,但,是妹妹也沒用,聽到莫馥馨這話,他眼皮一抬,喊了一聲:"丁宣。"
丁宣立刻上前,一把拉開莫雨思,不知道這個丁宣是怎么使手勁的,總之,那手往莫雨思手上一按,竟讓莫雨思手筋發(fā)麻,動彈不得。
丁宣甩開莫雨思,冷漠著一張臉說:"你姐姐既不想回去,你就別纏著。"
莫雨思驚恐地看著丁宣,手還有些麻,她還小,尚沒有出校門,雖然平時任性胡鬧,胡作非為,但那都跟小孩子家的打打鬧鬧似的,從沒被人動過真格,也沒遇到過真功夫的人,這么被丁宣一按,她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么人,再看倚在車門上抽煙的薄京,神色冷峻,氣場更是駭人,再看一眼立在薄京旁邊同樣面色沉冷的吳席,她嚇的立馬倒退兩步,慌忙摸出手機,打給莫振風(fēng)。
鈴聲響起的時候,莫馥馨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身子,朝車子走去。
薄京彈開煙,走上去摟住她,吳席打開車門,莫馥馨先上去,薄京跟上,正要關(guān)車門,莫雨思又大喊:"等等!"
她抱著手機跑過來。沖莫馥馨說:"爸爸要跟你說話。"
薄京牽住莫馥馨的手,不溫不熱的聲音說:"不想接就不接。"
莫馥馨扯開手,從莫雨思手里接過電話,剛沖話筒喊了一聲爸,那頭的莫振風(fēng)就說:"電話給薄京。"
莫馥馨挑眉,沒有按他的要求做,只是問一句:"你想跟他說什么?"
莫振風(fēng)說:"你不想讓我找他,你就回家來,你沒跟他結(jié)婚,老是住他那里,會讓人說閑話。"
莫馥馨說:"那我就跟他結(jié)婚。"
莫振風(fēng)冷聲說:"爸不會同意你們結(jié)婚,你死了這條心,你不回來就把電話給他。"
莫馥馨氣的把手機往薄京懷里一塞,扭頭看向另一邊了。
薄京挑眉,見她生氣了,伸手就將她抱到懷里,守在門邊的吳席一見這情景,立馬把莫雨思拉開,將門關(guān)上。
密閉的車廂里,薄京抱著莫馥馨,把手機貼在耳邊:"找我?"
莫振風(fēng)說:"把馨馨送回來。"
薄京說:"她自己有腿。該去哪里,她自己知道,我管不住,你也管不住。"
莫振風(fēng)瞇眼,厲聲喊:"薄京!"
薄京說:"我會好好照顧她,就算你不讓我們結(jié)婚,我也會把她當(dāng)妻子一樣對待。"
莫振風(fēng)說:"薄家和莫家不能聯(lián)姻。"
薄京冷笑:"我不知道你們是什么理論,就算以前有仇,但我跟你們沒仇,你們也跟我沒仇,沒道理為了那莫須有的仇恨而讓我放棄自己的愛情,我敢愛她,就敢娶她。"
莫振風(fēng)也冷笑:"那你娶到了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肯定會先把結(jié)婚證給拿了,先跟馨馨成合法夫妻,讓我們都無能為力,那你有成功嗎?"
薄京一噎,面色跟著陰沉,是,他回來之后就辦了這件事情,但沒有成功,不管他用什么方法,結(jié)婚證就是辦不下來。他知道,莫振風(fēng)還沒有這樣的能耐,能有這個能耐的……
薄京狠狠地閉了閉眼,再睜開,聲音異常低沉:"如果我成功把結(jié)婚證辦下來了,你是不是就不會再阻止了?"
莫振風(fēng)說:"你若真辦得下來,我定然不會再阻止。"
"好。"薄京說:"一言為定。"
莫振風(fēng)頓了頓:"馨馨……"
"我剛說了,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兒,全是她的自由,她若想回家,我自然會送她回去,她若不想回家,你最好不要強迫她。"
說完,手機一掛,按下車窗,把手機甩了出去。
吳席接著,塞給了莫雨思。
薄京說:"開車。"
吳席和丁宣立馬上車,一個坐駕駛位,一個坐副駕位。
等車開走。莫雨思還站在那里沒動,直到手機鈴聲又響起,她這才回神,見是莫振風(fēng)打來的,她立刻接聽。
莫振風(fēng)說:"你回來吧,以后你姐姐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了。"
莫雨思撇撇嘴,哦了一聲,等電話掛斷,她氣的又哼了一聲,以為她多想管呢,但想到剛剛的那個男人,莫雨思又十分不舒坦,之前有個顧慕臻,現(xiàn)在又有一個薄京,這莫馥馨的命怎么就這么好呢!
隨便找個男人都那么極品!
不管是顧慕臻還是薄京,莫雨思都不敢勾搭,總覺得那兩個男人都很恐怖,可這么恐怖的男人居然前后都做了莫馥馨的男朋友!
豈能不讓人嫉妒!
莫雨思嫉妒死了,可嫉妒也沒用,龍生九子,各有各命。她就沒有莫馥馨那命,但她也不能輸給她,今天莫雨思在宴會上也結(jié)交了很多精英男人,她就不信挑不出一個比莫馥馨男人更好的!
莫雨思這么想著,心情好了一些,提著裙擺往自家車所停的位置走了去,她是司機送來的,司機就在車上等著她。
走到半路,碰到了孫亦紫。
孫亦紫說:"我以為你走了呢,怎么還在這里?"
莫雨思說:"剛?cè)チ颂诵l(wèi)生間,這就回去的,你也要回了?"
孫亦紫說:"是呀,我等我爸媽。"
莫雨思是在宴會上看到了孫總和孫夫人,其實是有些奇怪的,因為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基本都是沒結(jié)婚的年輕男女,鮮少有像孫總和孫夫人這樣已婚人士。
不過奇怪歸奇怪,莫雨思也沒多想,聽孫亦紫這么說,她笑了笑,說道:"那你等你爸媽吧,我先走了。"
孫亦紫嗯了一聲,想到什么,又伸手拉了她一下,小聲問:"你知道潮商標(biāo)的設(shè)計部在向民間征集圖紙嗎?聽說潮商標(biāo)之所以能引領(lǐng)時尚,就是因為他們不拘一格,圖紙是面向大眾征集,獲取最新潮的時尚元素,被選中的圖紙會給予豐厚的報酬,雖然潮商標(biāo)沒有公布報酬的金額,但我想一定不會少,聽說能被溫經(jīng)理選中的圖紙,還有額外的獎勵呢,你有沒有想過也試試?"
孫亦紫和莫雨思都是仗著老爸有那么一點錢,不好好學(xué)習(xí)的人,她們的成績都差,雖然都上了大學(xué),但其實文化科都不怎么學(xué),她們報的專業(yè)是設(shè)計,在她們看來,設(shè)計跟繪畫差不多,玩玩就得了,其實專業(yè)水平也是極差的。
莫雨思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搖頭說:"我又不差錢,去做那種勞苦事做什么,再說了,如果真是向民間征集,那肯定有很多高手參與,就我這半吊子,就算參與了,也是拿出去丟人現(xiàn)眼,你若有興趣你參加,我是不參加的。"
看到孫總和孫夫人從后頭過來,她沖她揮揮手:"你爸媽過來了,不說了,我走了。"
孫亦紫也沖她擺擺手,孫總和孫夫人過來,看到走遠的莫雨思,孫夫人就問孫亦紫跟莫雨思說了什么,孫亦紫把說過的話重復(fù)了一遍,孫夫人說:"還好她不參與。"
孫亦紫笑說:"就算她參與了也沒用,她說的對,就她那水平,鐵定會丟人現(xiàn)眼。"
孫總說:"你也別得意,要不是爸幫你弄了一張圖紙,你也跟她一樣,所以那張圖紙你要收好,在家好好練,等你練會了,就算沒了圖紙,你也不用擔(dān)心了。"
孫亦紫說:"我知道。"
孫夫人說:"如果只憑一張圖紙就能得到豐厚報酬,還能拿下代理權(quán),那就太好了!"
孫總點點頭,潮商標(biāo)是國際品牌,剛駐扎諜城,去年還沒打開市場,所以要靠N時代公司那樣的流媒公司來宣傳,可今年潮商標(biāo)就開始招代理,那說明短短半年的時間潮商標(biāo)就已經(jīng)在諜城扎穩(wěn)了腳跟,所以要用自己的代理來做品牌宣傳,如果能拿下這個代理權(quán),那往后的財源就會滾滾不斷呀!
他們是做一行的,當(dāng)然想拿下這個代理權(quán),但只有得到潮商標(biāo)那個溫經(jīng)理認(rèn)可的圖紙,才有這樣的機遇。
今天孫總在宴會上看到了溫柔。也想上前套一下近乎,可她身邊總是跟著顧慕臻,孫總也發(fā)現(xiàn),但凡有男人上前跟溫柔搭訕,顧慕臻就極為陰沉,孫總是不敢惹這位爺?shù)模鸵恢睕]有上前,所以到宴會結(jié)束,他也沒能跟溫柔說上一句話。
那就只能靠那張圖紙了,只要圖紙入了這位溫經(jīng)理的眼,什么都不困難了。
孫總對女兒寄予厚望,對那張圖紙也寄予厚望,而想到那張圖紙,就沒辦法忽視那張圖紙原本的主人,孫總蹙眉問夫人:"今天讓你狠狠教訓(xùn)一下那個安可兒,你做了沒有?"
孫夫人說:"做了,打的她一動不動,我想著她應(yīng)該不會再來糾纏了,畢竟她沒對抗的資本,如今她的名聲也毀了,她就是想喊冤也沒人相信。"
孫總松了一口氣:"這就好。要是她還敢再來,你就別留情,就以正妻教訓(xùn)小三的手段去狠狠教訓(xùn)她,反正別人聽風(fēng)是風(fēng),聽雨是雨,他們也不知道這事是真是假,她就是有口也難辨,打的她不敢出現(xiàn)為止。"
孫夫人點頭,但想到鄒嚴(yán)寒,她又有些不放心,原本她跟老公的計劃就是趁著舞會正開始,所有人都在宴會大廳里的時候教訓(xùn)安可兒,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打的她不敢再來糾纏,可誰知會半道冒出來一個鄒嚴(yán)寒。
像鄒家那樣的門第,他們孫府可惹不起。
孫夫人思考良久,還是在上車后,悄聲對孫總說了這件事。
孫總一聽,果然眉頭皺起來,問了當(dāng)時的詳細經(jīng)過和情況,然后他也憂心了。為了不出差錯,他心一狠,說道:"夫人不用擔(dān)心,我記得安可兒還有一個奶奶,她一直說她還要照顧她奶奶,我們先把她奶奶弄過來,不怕她不聽話,只要代理權(quán)拿到手,再把她奶奶給她。"
孫夫人什么都聽老公的,自然不會反駁。
這些事情溫柔是不知道的,潮商標(biāo)最近確實在招代理商,目前只招一個,有所競爭是必然的,放出征集圖紙的信息,也是為代理商造勢,這也是公司宣傳手段之一,她是聽從總部吩咐做事。
回到小別墅,顧慕臻脫掉西裝外套,扔在沙發(fā)上,又?jǐn)r腰將她一抱,上了樓。
一路走進臥室,又拐進浴室,這才將她放下來,然后伸手去脫她禮裙。
溫柔按住他的手,笑著說:"我小日子還沒完呢。"
顧慕臻低聲說:"我知道。"
他拿開她的手,一邊脫一邊咬著她的唇,嗓音沉沉:"雖然不能做,但還可以一起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