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散后,曹操大醉,這是他自出征以來,喝得最多的一次,也是勝得最多的一次,不傷一兵一卒,三州之地,總共收了三十三萬,心情高興不已。
回到營帳,問左右,此間哪有ji女,一人說道:“今天小侄去看張遼將軍收降張濟軍,見張家女眷有顏色,便讓張遼將軍留手,其中張濟之妻鄒氏,生得很美麗。”說這話的人是曹操侄子曹安民,曹德之子,身長七尺三寸,相貌頗俊,有兩寸須,其父死后,曹操便帶在身邊,今晚宴席,是前方二十人之一,在軍中也無職位。
曹操一聽,張濟之妻,起了興趣,突然想到奉孝,想到他還是獨身,對曹安民說道:“去取兩個女子來,漂亮的一個送給奉孝,另一個給我,奉我命去典韋那里領五十甲兵取女。”
曹安民說道:“是,伯父。”
兩刻鐘后,曹安民帶人前來,曹操見是一位婦人,很是美麗。
這婦人生得端莊秀麗,身穿白衣,頭戴金簪,橢圓形臉,膚色白皙,細長柳葉眉,大大杏眼睛,小鼻紅唇,下巴圓潤,耳帶白玉墜,年三十有一。
曹操問:“夫人姓何?”
婦人答曰:“妾乃張濟之妻鄒氏。”
曹操一聽,興趣大起,隨即想到,臉色嚴厲對曹安民說:“奉孝那邊女子比這個漂亮?”
曹安民答道:“年芳十五,是張濟和鄒氏之女,還是處子。”
曹操一聽,隨即一笑,看向鄒氏,見鄒氏貌美,問道:“夫人識吾否?”
鄒氏曰:“久聞曹州牧威名,今夜幸得瞻拜。”
曹操曰:“吾為夫人故,特饒張家女眷,不然全滅矣。”
鄒氏拜曰:“實感再生之恩。”
曹操言:“今日得見夫人,實是幸事,愿同枕席,如何?”
鄒氏拜曰:“能侍奉曹州牧,是妾榮幸。”
曹操心喜。
是夜,共宿于帳中。
郭嘉這邊,他也醉了七分,準備睡覺,睡意朦朧之時,滿寵來報,說主公送來一女,郭嘉一聽,睡意漸醒,叫滿寵帶人來見,人帶進來,郭嘉細看,來了心思。
這女子身穿紅衣,烏黑秀發戴金飾扎成兩環是處子,瓜子臉,奶白色,柳葉眉,眼漆黑,小巧鼻,櫻桃口,尖下巴,俏可愛,細長頸,戴明珠,姓張名曼,小名小曼,年十五。
郭嘉看女子美貌可愛,還是處子,吩咐滿寵退下,將女子拉到床邊。
郭嘉問道:“你是何人?”頭還是很暈。
女子細聲答道:“小女子,張濟之女!”
郭嘉一聽,明白了,又問道:“是嫡是庶?”
女子答道:“是嫡女!”
郭嘉聽完,一笑,左手摟住女子腰間,右手抬起女子尖尖的下巴,看著可愛的臉蛋,吻住一點紅唇。
深夜,郭嘉和張小曼同床共枕,她的金飾已去,頭發散披,郭嘉酒已經醒,看著她,想說還是沒說,抱著她入睡了。
第二天,營帳里,眾人聚在一起,曹操坐中央,郭嘉坐左首,賈詡坐左二,張遼坐右首,其次典韋許褚曹仁夏侯淵樂進,滿寵站郭嘉身后。
張遼本不欲坐首座,眾武將相讓,只得坐了。
眾人坐好,曹操看著郭嘉問道:“奉孝,天子之事如何?”
郭嘉看著曹操說道:“他還是名義上的漢天子,不過只有名義,主公對他拱手即可,將他軟禁好吃好喝伺候,用兵嚴加看管即可。”
曹操一聽,果然是軟禁,臉上一笑,說道:“奉孝果然妙計!”說完,又問道:“百官如何?”
郭嘉說道:“監視百官,有意者收,無意者監視。”
曹操明白,說道:“我們現在就去見天子!”
郭嘉笑笑。
曹操眾人去見天子,身后一千鐵甲,天子和百官見到,個個害怕,曹操走近五步之內,獻帝嚇得連連后退,曹操心喜。
曹操看著獻帝,拱手說道:“臣曹操見過陛下。”
獻帝連忙說道:“愛卿免禮。”
曹操看著獻帝,神色輕蔑,說道:“臣謝陛下,請陛下放心,臣已經殺了李榷郭汜張濟三賊,陛下安保無恙。”
獻帝連忙說道:“全是愛卿之功,殺了三賊,朕,朕封愛卿為大司馬。”
郭嘉看著獻帝說道:“大司馬掌軍事,有所不妥,朝廷還差一位丞相。”
曹操明白了。
獻帝立馬說道:“朕封愛卿為丞相。”
曹操拱手說道:“謝陛下。”
郭嘉說道:“丞相為百官之首,總理陰陽,陛下任命當慎重,建議召集三軍,行拜相之禮,到時百官俱拜。”
獻帝連忙說:“好,請丞相召集三軍。”
曹操說道:“是。”然后看了郭嘉一眼,轉身走了,郭嘉也同時走。
路上郭嘉說道:“主公拜相,召集三十萬大軍,不要讓獻帝出現!”
曹操一聽,不明白,疑問道:“奉孝!這是為何?”
郭嘉說道:“知上不知上之上!”
曹操恍然大悟,明白了,這是要自己建立威望。
郭嘉又說道:“主公拜相,我就不去了。”
曹操一想,笑道:“昨晚美人如何?”
郭嘉笑道:“是個麻煩!”
曹操問道:“為何麻煩?莫非不美?”
郭嘉笑道:“不是,她是張濟之女!”
曹操笑道:“我那個是張濟之妻。”
眾人大驚。
郭嘉看著曹操,一笑。
曹操也是一笑。
接下來,曹操忙著拜相,郭嘉去找張小曼。
走進營帳,見張小曼坐在床邊,烏黑頭發散披,手里拿著一塊白布,布上是一片的紅色,張小曼看郭嘉進來,看著他。
郭嘉走近,將張小曼抱在懷里,親了她的嘴唇。過了一會兒,放開她,退后兩步,郭嘉臉色平靜,嚴聲說道:“你可知我是誰?”
張小曼柔情說道:“你是我夫君!”
郭嘉臉色平靜,認真說道:“我姓郭名嘉,字奉孝,曹軍三十萬統帥,是你的殺父仇人!”
張小曼一聽,如雷轟頂,呆了,腦袋里想:“我夫君是我殺父仇人!”呆了好久,張小曼看著郭嘉,隨即不看,又想:“夫君是殺父仇人!”又過了好久,張小曼還是低頭不語,手里拿著一塊白布。
郭嘉見此,說道:“你父親是亂臣賊子,不為我殺,也終為人殺!”
張小曼一聽,看著郭嘉,低頭不語。
郭嘉又說道:“你父親是亂臣賊子,這話不是我說的,天下人都知道。”
張小曼一聽,看著郭嘉生氣地問:“我父親做了什么惡事,怎么是亂臣賊子?”
郭嘉嚴聲說道:“其一罪,助紂為虐,董卓殺天子,淫后宮,誅百官,火燒洛陽,屠戮百姓,張濟便是幫兇。”想了一下,又說道:“其二罪,不敬朝廷,攻占長安,挾持天子,索官要爵,強搶百姓,張濟首罪。”
張小曼聽完,竟不知自己父親做這么多惡事,呆了,過了一陣后,看著郭嘉問道:“你說的是真的?”眼神里有疑問。
郭嘉擴大語氣說:“以長安為界,往東走一千里,往西走一千里,往南走一千里,往北走一千里,誰不知李榷郭汜張濟三賊。”
張小曼又呆了,想道:“天下人都知我父親是亂臣賊子,我竟然一點也不知!”看著郭嘉說道:“你為什么不殺我?”說完,心里卻是一甜。
郭嘉說道:“以張濟罪,要被滅三族,父族、母族、子族,你是因為生得美貌,才被賞給有功之臣,其余人則被處死!”
張小曼想到自己母親,看著郭嘉問道:“我母親在哪里?”
郭嘉說道:“你母親做了曹將軍妾侍,才能保住一命。”
張小曼放下心,想到張家其他女眷,看著郭嘉,柔情說道:“我是罪臣之女,你將如何待我?”
郭嘉說道:“你是我妾侍,當然免罪了。”
張小曼一聽,心里失望,看著郭嘉,幽怨地問:“你娶妻了嗎?”
郭嘉看她眼神,還是說道:“已經有一妻八妾!”
張小曼聽到,心里難受,不說話了,然后低頭。
郭嘉見此,抱住了她,張小曼把頭靠在郭嘉肩膀上,眼里有情有怨。抱了一陣,郭嘉看著張小曼說道:“我殺了你父親,你怪我嗎?”
張小曼一聽,看著郭嘉,怪還是不怪,她不知道,只是又靠在郭嘉肩膀上。
郭嘉也明白,她一時不能釋懷,把她拉到床邊坐著,讓她靠著自己肩膀。兩人都不說話,過了許久,張小曼看著手中白布,布上一片紅,想起昨晚的甜蜜,又想到郭嘉是自己殺父仇人,想到他是自己夫君,自己父親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想到他沒有做錯,是他救了自己。張小曼看著郭嘉,感動說道:“多謝夫君!”隨即改口說道:“多謝將軍救了妾身!”
郭嘉一聽,已經知道她不怪自己了,還是有些自責,說道:“叫我夫君就好,叫官位就生疏了,在你面前,我是你丈夫,不是什么高官!”
張小曼一聽,心里感動,眼里有情,柔聲說道:“夫君!”
郭嘉輕聲答道:“小曼!”隨即用手撫摸她的臉蛋,抬起尖下巴,親了過去。過了一會兒,郭嘉放開張小曼,張小曼看著郭嘉,隨后,靠在郭嘉肩膀上,郭嘉看著張小曼,說道:“若是我知道會娶你,定不殺你父親!”
張小曼一聽,也不看郭嘉,柔聲說道:“我父親十惡不赦,夫君是為國除害,為民除害!”
郭嘉聽完,自覺不妙,說道:“我已命屬下去給你父親收尸,好好安葬他!”
張小曼柔聲說道:“謝夫君!”也沒看郭嘉。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
之后,滿寵在營帳外稟報,郭嘉說道:“什么事情!”
滿寵恭敬地說:“啟稟軍師祭酒,張濟的尸體已經埋好了!”
郭嘉說道:“知道了!你去吧。”
滿寵還是恭敬地說:“屬下遵命!”退了三步,轉身走了。郭嘉在帳內,看不見滿寵。
張小曼心有惆悵,還是靠著,感激說道:“多謝夫君!為我父親收尸!”
郭嘉說道:“我早知他是你父親,決不殺他!”
張小曼感慨說道:“是他自己罪有應得,夫君是懲惡除奸!”
郭嘉一聽,更是自責。
曹操這邊,筑起土臺,三十萬大軍分列四方,諸將帶領,百官站立。曹操站在三丈高臺之上,見日正當空,抬頭連看三下,諸將會意,大喊道:“拜見丞相!”隨后,“拜見丞相…。”之聲不絕,一浪過后另一浪,比雷霆還要巨大的聲音,同時,百官躬身行拜,將軍士兵單膝行拜,就連曹仁和夏侯淵都是單膝下拜,他們是曹操堂弟,最先跟著曹操起兵,因此,一向只行點頭禮,不躬身,這次卻是首例。
曹操高興不已,右手一抬,大聲喊道:“免禮!”百官起身,大聲說著:“多謝丞相。”諸將起身,大聲地說“多謝丞相!”隨后士兵起身,說:“多謝丞相…。”又是一陣一陣的巨雷。
接下來曹操大肆歌頌自己,意氣風發。
以兩萬之兵,力抗百萬黃巾,將其擊敗,保兗州平安;除豫州群賊,還百姓清平;降徐州叛軍,伸張朝廷威望;殺三賊,救護天子,等等功勞。
眾官員、將士都是群情激昂。
郭嘉這邊聽到巨響,兩人耳朵都是難受,連忙捂著,聲音過后,張小曼柔聲問道:“夫君,是怎么回事?”
郭嘉說道:“曹將軍在行拜相儀式,已經是曹丞相了,這是三十萬大軍的聲音。”
張小曼想道:“三十萬人這么多!比父親五萬大軍還多六倍!”突然想到,看著郭嘉問道:“母親就是去做曹丞相的小妾嗎?”
郭嘉看著張小曼說道:“不錯!”隨后把頭轉開。
張小曼心中想著。
又是雷霆巨響傳來,兩人捂住耳朵。
過了兩刻鐘后,郭嘉去找曹操,眾人都在營帳,郭嘉坐立好,說道:“主公已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陪天子去洛陽居住。”
曹操一聽,也不明白,問道:“奉孝,洛陽殘破,去做什么?”
郭嘉說道:“洛陽是天下之中,有能者居中,以征四方,無能者敗死,主公去洛陽,正好名正言順,至于殘破,找人修就好,可以找劉璋、劉表、袁紹,讓他們出錢出力,他們不出,則是不敬天子,可以發兵征討他們。”
曹操笑道:“這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隨后一問:“不過,真要去洛陽嗎?”
郭嘉說道:“洛陽是天下之中,我所以設前后左右中五大將軍正是如此!”
眾將皆有心思。
曹操明白了,心道:“奉孝想我以后在洛陽定都。”隨即說道:“奉孝所言正是,就去洛陽!”
郭嘉笑道:“還有揚州袁術,占了傳國玉璽不還,問他是何居心。”
曹操笑道:“他肯定是想自立。”
郭嘉又笑道:“所以要將此事散布出去,讓揚州之人知道袁術是個反賊,引起揚州內戰,我們中原混戰,也要讓人收拾袁術才行。”
曹操一聽,心中驚訝!想道:“這是定天下計里的計策,定天下計里提到,袁術會被孫氏所滅,我之前并不知道這話意思,現在才算是明白了!”隨后看向郭嘉,感慨說道:“奉孝果然是神人!”
郭嘉笑笑。
曹操一見,也是一笑。
過了一會兒,郭嘉說道:“主公,我們現在有三十萬大軍,讓他們去洛陽修建都城吧!”
曹操一聽,不明白,問道:“奉孝,用得著三十萬人修建都城嗎?”
郭嘉笑道:“其一,我用不了這么多人;其二,三州已有屯兵,這三十萬只得待在司州;其三,若是屯在緊要處,會讓人戒備,不利于接下來的中原混戰;其四,天下諸侯都不奉天子詔,唯有主公以三十萬大軍建都,其忠心當世第一,誰可說不。”
曹操聽完,簡直目瞪口呆,腦中竟一時思想不過來,良久,才理清思路,稱道:“奉孝神人!”
郭嘉笑笑。
曹操一見,還是跟著他笑了。
之后,曹操心里感慨,自己有如此軍師,如此兄弟,三十萬大軍竟然用不著,換了自己,怎么都說不出這種話。感慨過后,不經意看過眾武將,又看到奉孝賈詡,突然想到,這個賈詡自歸降后,還未說過一句話,獻過什么策略,就只有昨天拜謝一句,遂問道:“賈詡,你有何建議?”
賈詡說道:“稟丞相,屬下并無任何建議?”
曹操微怒,說道:“先生是大賢,怎么會沒有建議?”
賈詡說道:“軍師祭酒乃是神人,其謀略勝我十倍不止,有軍師祭酒說話,賈詡哪有任何建議?”
曹操一聽,轉怒為喜,臉上露出笑容,勉強說道:“先生過謙了。”
賈詡說道:“未謙!”
曹操笑容更甚。
郭嘉看著,只是笑笑。
原來賈詡來投的夜晚,郭嘉聽滿寵稟報,就知道不是曹操親戚,是賈詡來了,待見到本人,郭嘉看其年齡面容,就更加確定,道出賈詡名字,賈詡大吃一驚,郭嘉說臨敵之際,能看出李郭張必敗的只有賈詡,賈詡隨后與其交談,見對方深不可測,郭嘉來了興趣,拿棋和賈詡對弈,賈詡一戰慘敗,一子都未吃到,完全被虐殺,輸得從未這般慘,便知對方和自己是云泥之別,不可相比。
這賈詡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李榷郭汜張濟必敗,出發之前,便告訴家人,讓他們喬裝打扮,到豫州的穎川郡避險,他好無后顧之憂,見戰事不利時跑,只是李榷拔劍相向,令他心寒,才跑得這么快。
過了一陣,曹操笑道:“奉孝,我們今天就出發。”
郭嘉笑道:“今日太晚,明早清晨出發,兵分三路,樂進帶十萬前去兗州征糧,張遼帶十萬前去豫州征糧,我和主公帶十萬去洛陽。”
曹操一聽,原來如此。
另外幾個武將,都有擔心。
張遼走出躬身行禮,恭敬說道:“屬下遵命!”然后站起身來。
樂進一聽,想出來拜謝,但,還是走出來,對郭嘉躬身行禮,恭敬說道:“末將領命!”然后站起身來。
郭嘉笑道:“不僅是糧食,建造宮殿所需的用材都帶一些,一時之間是建不好的,我的打算是先建造一些,在逐年完善。”
張遼恭敬說道:“屬下遵命!”
樂進恭敬說道:“是,軍師祭酒!”
郭嘉又笑道:“張遼,你是左將軍,將軍位第一,三十萬大軍,我任你挑選,五萬騎兵,三萬步兵,一萬弓箭手,一萬后備,待選完,樂進你再選,明日就要分兵,你們兩個得抓緊時間,好好選,選出來的兵以后就是你們的了。”
張遼躬身行禮,恭敬說道:“屬下多謝軍師祭酒厚恩!”然后站起身來。
樂進躬身行禮,恭敬說道:“末將多謝軍師祭酒!”然后站起身來。
接下來,張遼樂進都去選兵,曹操和郭嘉行走散步,曹操笑道:“奉孝提拔樂進,現在讓他帶兵,等立功后,再正式封他。”
郭嘉笑道:“樂進勇氣過人,還缺些謀略,我多教他一些,等他以后成為獨擋一面的大將,為主公鎮守一方!”
曹操一聽,想明白了,心里很感動,認真說道:“奉孝設立五位將軍,替我鎮守五方!”
郭嘉笑道:“不錯,打天下后還要守天下!”
曹操一聽,深思,回神,極其感動,說道:“奉孝!我有你,真是太好!!!”
郭嘉一看,一聽,遂一笑。
曹操見此,也是一笑,更笑。
他們就在軍營慢慢散步,臨近黃昏,郭嘉說道:“主公,張家其他女眷在哪里?”
曹操笑道:“既如此,我把他們送給奉孝。”
郭嘉臉上略苦。
曹操看著郭嘉,笑問:“張濟之女如何?”
郭嘉一想,笑問:“張濟之妻如何?”
兩人都是一笑,郭嘉卻是心里叫苦。
夜里,郭嘉和張小曼抱在一起,兩人都穿著衣服,郭嘉輕聲說道:“小曼,我明天派人送你去陽翟,是我家鄉,離此百里,兩日之內就可到,你意下如何?”
張小曼看著郭嘉,柔聲說道:“那夫君也去嗎?”
郭嘉輕聲說道:“我要去洛陽,那里是一片廢墟,生活艱辛,之后還要征戰,你跟著我車馬勞頓,衣食不濟,會受苦的!”
張小曼心里一甜,臉上露出笑容,柔聲說道:“夫君,我不怕苦,我要和夫君在一起!”
郭嘉一笑,柔聲說道:“你不怕苦,我還怕你苦!”
張小曼心里很甜,靠在郭嘉肩膀上,不語。
過了一會兒,郭嘉輕聲說道:“我已經赦免張家女眷,并派人把你父親遺體遷出,明天送去陽翟好好安葬!”
張小曼一聽,沒看郭嘉,柔聲說道:“多謝夫君!”眼里感傷。
第二天分兵,張遼去豫州并護送張小曼,樂進回兗州并接郭府中人回陽翟。馬車里,郭嘉看著外面升起的一輪太陽,金光燦燦,曹操問道:“奉孝在想何事?”
郭嘉說道:“我派張遼送張小曼去陽翟,又讓樂進回兗州接我家人回陽翟!”
曹操一聽,想了一下明白,陽翟靠近洛陽,而以后要定都洛陽,突然想到,遂問:“奉孝把張濟之女送走了?”
郭嘉說道:“不錯。”心有所感。
曹操又問:“這是為何?莫非她不美?”心里突然想到貂蟬。
郭嘉有些感慨,說道:“車馬勞頓,洛陽又是一片廢墟,她去了也過不好,還是把她安置在陽翟!”
曹操心想:“果然和貂蟬一樣,奉孝不讓張濟之女受征戰之苦,確實是喜歡她。”隨后想到,遂問道:“奉孝之前所說的私事是什么?”
郭嘉笑道:“我從一月五日應主公之邀,到現在已是九月五日,整整八個月,為主公謀取三州,我也快二十八歲了,也算有所成就,之所以通知敵人,就是想在我生辰之前平定司州。”
曹操聽完,明白這就是私事,想到“有所成就”,一想:“八個月就得到三州,這還算有所成就?大漢總共就十三州,奉孝神人!”又想到,遂問道:“奉孝快二十八歲了?”
郭嘉笑道:“九月九。”
曹操一聽,不由說道:“還有四天。”
四天后到達洛陽,大軍進城,郭嘉看著殘瓦斷墻,破敗不堪,蕭條荒無,人煙不存,心里感慨,好好一個皇都洛陽城,給燒成一片廢墟,大軍就扎在城里,住著破房,郭嘉派人在宮里修整出幾間房,獻帝也就住在殘破的宮殿里。
同時荊州劉表接到天子詔書,要他出人出錢出物修建洛陽,氣得不可開交,遂召集文武議事。大廳上,劉表坐中央,看著文臣武將,氣憤說道:“曹操劫持天子,頒布矯詔,要我出人出錢出物修建洛陽城,欺人太甚,我欲發兵討曹操,眾文武意下如何?”
左首走出一人,躬身行禮,說道:“稟主公,在下認為我們應當派人、出錢、加物,前去修建洛陽城。”這上身高七尺八寸,方正臉,濃眉大眼,高鼻,尖下巴,蓄半尺須,姓蒯名良,字子柔,是劉表得荊州的重要助力。
劉表一聽,氣極,平聲說道:“子柔之言何解?”
蒯良說道:“曹操已擁兗州、豫州、徐州、司州,四州之地,帶甲三十萬,兵威強勝,我們荊州之兵絕非其敵,況且曹操挾持天子,我們不奉詔,便是不敬天子,曹操則有理來伐,洛陽和南陽不過百里,到時荊州危矣!若是奉詔,我料其他諸侯定不奉詔,曹操則伐其他諸侯而不伐荊州。”
劉表聽完,覺得有理,看著文武,問道:“哪位還有見解?”
一時無聲。
過了一陣,劉表氣極,看著文武說道:“其他諸侯不會奉詔,他們皆知曹操乃是賊子,挾持天子,詔書也非天子詔書,而是曹操的矯詔,我也不奉詔,我看曹操還能伐天下諸侯不成?”
蒯良說道:“主公不可,我們得奉詔,將曹兵引至其他諸侯,讓他們受損,我們則完好無損,不奉詔則有兵禍,荊州地大物豐,財多兵少,定會引得曹操窺視,萬一攻打荊州,則荊州危矣!”
劉表臉上有一絲不屑,朗聲說道:“曹操既然覬覦荊州,我又何懼于他,之前奪我汝南,我還沒找他算賬,現在又諸多索求,我偏不給他,他以為我怕了他,我偏要以強示之,聯合天下諸侯一起討伐,我看他能有什么本事,抵擋天下諸侯。”
蒯良躬身行禮,說道:“稟主公,我看天下諸侯并不會和我們聯手,當年十八路諸侯伐董卓也是以失敗告終,還弄得董卓火燒洛陽,這便是人心不齊之禍,若曹操只攻我們荊州,其他諸侯定然坐視不管,還會趁機圖我們,請主公三思!”
劉表倒是聽明白了,不過還是咽不下這口氣,遂說道:“若是我們奉詔,曹操以后還來攻打荊州,那如何是好?”
蒯良說道:“曹操大敵乃是袁紹,讓他們兩虎相爭,我們坐觀成敗。”
劉表冷冷地說道:“上次蒯越也是這么說,結果曹操打敗袁術,陶謙的兒子陶商投降,曹操就得了豫州、徐州,兩州之地!”
蒯越在蒯良后面,低下頭。
蒯良不說話了,退了回去,把頭低下。
劉表見兩兄弟如此,心里真氣,他們就只會讓自己對曹操卑躬屈膝,就不敢率兵攻打曹操,想到此處,遂看向一人,說道:“蔡將軍乃我荊州上將,可愿帶兵,收復汝南,讓曹操知道我荊州強大。”
右首一將點頭行禮,說道:“稟主公,曹操之兵三倍勝于荊州,不可與之交戰。”此人身高八尺,圓頭大臉,淡眉小眼,大鼻,大口,蓄一寸須,姓蔡名瑁,字德珪,劉表后妻之弟。
劉表一氣,說道:“常言道,兵不在多而在其精,蔡將軍又是我荊州上將,為何不能出戰曹操?”
蔡瑁說道:“曹操用兵甚厲害,曾以兩萬人擊敗百萬黃巾,其謀略非常!”
劉表真氣,文臣武將都勸自己不伐,遂朗聲說道:“我意已決,不會聽曹操矯詔,誰敢再勸,我必不饒他!”
眾人不語。
一天前,揚州袁術收到詔書,并書信一封,袁術看完詔書倒不覺如何,再看書信,只見上面寫著:
你袁術不封自領為人齷蹉,小丑跳梁無恥至極,快些出人出錢出物修建洛陽,要比他人多上三倍,占著傳國玉璽不還是何用意?想當亂臣賊子嗎?一臉賊眉鼠眼尖嘴猴腮,還妄想什么?
大漢丞相曹操罵袁術書
袁術看完,把信用力一扔,心中氣憤不已,臉都氣紅了,破口大罵:“曹賊你敢罵我?”隨后,牙咬緊,手握拳,簡直要怒發沖冠,自思:“你曹操欺我太甚!”遂召文武議事。
大廳上,袁術坐中央,文武分兩邊,袁術看過眾人,朗聲說道:“曹操本閹人宦官之后,敢以書罵我,我必殺之而后快,吾得到傳國玉璽,乃是天意,吾欲秉承天意,眾位意下如何?”
當下無人講話,文武都是看來看去,一時寂靜。
袁術臉上尷尬,頗有后悔,覺得是不是說早了。
楊弘站了出來,躬身行禮,朗聲說道:“稟主公,臣認為主公宜稱帝。”
袁術大喜,臉上一笑,朗聲說道:“楊弘,你也認為吾有帝王之相,是天命所屬!”
楊弘朗聲說道:“不錯,主公有龍相,龍是帝王之征,而且得到傳國玉璽,這正是天命所歸。”
袁術聽此話高興不已,隨后看著其余人。
紀靈走了出來,躬身行禮,朗聲說道:“稟主公,末將也認為主公該稱帝,昔日漢高祖不過泗水亭長,而主公四世三公,天下諸侯各據一方,漢天子不過傀儡,正是主公建立新朝,蕩平諸侯之時,如四百年前漢高祖一般!”
袁術大喜,大聲說道:“紀靈所言正是,論出身,我四世三公,漢高祖不過一泗水亭長,他都能成帝王,我袁術為何不可?”
接下來眾文武皆是贊成。
袁術志得意滿,氣勢高漲,大聲說道:“吾要做兩件大事,第一件就是稱帝,建立新朝,蕩平諸侯,第二件就是殺了曹操,此賊辱我太甚,不殺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眾文武皆是附和。
這天,冀州袁紹也接到消息,召集文武商議。大廳上,一人坐在中間,左有文臣,右有武將,雙手放膝上,神色很高傲,其身長八尺,方臉,濃眉大眼,高鼻,寬口,方下巴,蓄一尺須,姓袁名紹,字本初,出身四世三公之家,實為小妾所生,早年地位低微,后過繼給伯父袁成,地位才在袁術之上。
袁紹坐的筆直,看著一眾文武,臉上微笑,傲氣說道:“曹操挾持天子,當了丞相,要我出人、出錢、出物,去修建洛陽城,你們說,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過了一陣,左邊一人走出,躬身行禮,說道:“稟主公,曹操必舉,乃是故意為難,若是奉詔,則以后唯他命是從,若是不奉詔,他定然以主公不敬天子為名,發兵征討,所謂師出有名,奉與不奉都難,在下認為不如先發制人,著人撰寫討賊檄文,細數曹操惡行,讓天下人都知道曹操是亂臣賊子,主公以仁義之師征討曹操,不僅師出有名,而且大勢所趨,以忠臣伐奸臣,天下諸侯也會一并響應。”這人身長七尺五寸,方臉,淡眉小眼,高鼻,尖下巴,蓄兩寸須,姓郭名圖,字公則。
袁紹聽后,右手撫須,臉上似有滿意。
這時,左邊又走出一人,躬身行禮,說道:“稟主公,曹操已擁兗州、豫州、徐州、司州,四州之地,已經和主公形成抗衡之勢,并且挾持天子,一舉一動都有大義名分,與曹操爭斗,猶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在下認為,曹操不僅給主公下詔書,而且還給其他諸侯也下詔書,其目的是為了看天下諸侯對曹操的反應,我們不奉詔,想必曹操也不敢來攻,畢竟主公是天下諸侯中最強大的,與其和曹操爭斗,弄得兩敗俱傷,不如進攻幽州公孫瓚,解決后顧之憂,待取得幽州,主公勢力更增。”此人身長七尺六寸,長方臉,濃眉細眼,高鼻,寬口,方下巴,蓄半尺須,姓田名豐,字元皓。
郭圖聽完,覺得不妙,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退了回去。
袁紹一聽,也是意動,覺得有理,想道:“公孫瓚只有一州,曹操有四州,還是打公孫瓚容易,不過,著實氣憤,曹操竟敢給我下詔書,好大的膽子!”
此時,左首走出一人,躬身行禮,說道:“稟主公,郭圖、田豐之謀皆用不得,在下認為不可交惡于曹操,雖然公孫瓚只有一州之地,其勢力兵力皆不如曹操,但是主公攻打公孫瓚,曹操定會趁機攻打主公,那么就會兩面受敵,因此在下建議,假裝答應曹操,與其修好,再趁機攻打幽州,滅了公孫瓚,再增一州之地。”這人身長七尺三寸,長方臉,濃眉小眼,高鼻,尖下巴,蓄半尺須,姓許名攸,字子遠。
袁紹聽后,也覺有理,可要答應曹操,自己又顏面有損,一時躊躇不定,過了許久,袁紹說道:“吾意已決,用田豐之謀。”
許攸一聽,急說道:“主公不可,如用田豐之謀,到時兩面夾攻,如何是好?”
袁紹也覺是理,可就是放不下面子,臉上為難。
田豐說道:“主公不必擔憂,若是進攻公孫瓚,曹操來犯,我們只要堅守不出,不與為戰,曹操自退,主公自能得幽州。”
袁紹聽后大喜,高興地說:“田豐之言不錯,先伐公孫瓚,再伐曹操!”
許攸見此,自覺不妙,撫須一想,又說道:“主公不可,曹操擁有四州,兵力恐怕有三十萬之眾,我們青、冀、并,三州與之交界,若是曹操三面來犯,我們再和公孫瓚交戰,豈不是四面受敵之狀,到時,我方必敗,主公不可不明察。”
袁紹一聽,又猶豫了,不知如何是好,想到四面作戰,的確不好,但還是放不下面子。
田豐聽許攸之言,臉上一笑,看著袁紹,朗聲說道:“主公不必擔心,我們不敢四面作戰,曹操ta就敢三面作戰嗎?他就不怕袁術劉表劉璋從后方攻襲他嗎?到那時,他可是六面作戰?”
袁紹聽完,大覺有理,仔細一想,田豐之謀合情合理,既符合戰事,自己又不用向曹操低頭,乃是上上之策,看向眾人,大聲說道:“田豐高見,我決意用田豐之謀!”再看向眾謀士,朗聲說道:“諸位不必再議。”
許攸找不到駁斥理由,只好不言,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