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演練規則,你死了,不能再出手了,出去吧。”</br> 鐵錘哈哈大笑一聲,掄著長刀沖向下個目標。</br> 阿蘭對著地上錘了兩下,不甘心的提著長刀離開戰場。</br> 隨著鐵錘和親衛隊的猛攻,雙方逐漸打出了火氣,實戰演練終于有了點實戰的樣子。</br> 男兵作戰經驗豐富,力氣又大,而女兵數量占有絕對優勢,又有慶慕嵐指揮,一時之間雙方打得有來有往,不相上下。</br> 時不時的,就有一兩個男兵或者女兵,帶著身上的印記退出戰場。</br> 這次演練足足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最終還是男兵憑借更好的戰術配合,取得了勝利。</br> 但男兵也是慘勝,打到最后,守旗的男兵只剩下五個,其余的全都被判定為死亡或者重傷,退出演練。</br> 其中就包括沖的最猛的鐵錘和負責指揮的張涼。</br> 女兵們也好不到哪兒去,慶慕嵐身上被打出三道白印,現在走起路來還一瘸一拐的。</br> 但是臉上卻滿是興奮。</br> 休息了半柱香,又嚷嚷著再來一次。</br> 這一次依舊是男兵守旗,女兵進攻。</br> 結果依舊是男兵勝利,但是這次打到最后,男兵只剩下了四個。</br> “先生,真是太痛快了。”</br> 慶慕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我敢保證,不出三天,男兵就打不過我們了。”</br> “你們的人數是男兵的兩倍還要多,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br> 金鋒非常煞風景的潑了一盆涼水:“而且男兵處于防守一方,不僅要戰斗,還要分心守旗,更加被動。</br> 等什么時候女兵用同樣的人數守住旗幟,才算可以出師。”</br> 慶慕嵐也不惱,笑呵呵說道:“飯要一口口的吃,只要比以前有進步就好。”</br> “你的心態倒是挺好。”</br> 金鋒笑著說道:“看你玩得挺高興,明天去郡城,你還去嗎?”</br> “當然要去了,實戰演練回來也可以繼續參加。”</br> 慶慕嵐趕緊說道:“我過來的匆忙,就帶了兩身換洗衣服,都快穿破了,正好去再買幾身。”</br> 不像金鋒總是偷懶,慶慕嵐沒事也會和女兵們一起參加訓練,衣服破的就快。</br> 一般女兵衣服破了補補就行,她可是西州牧的親妹妹,要是穿著帶補丁的衣服,不是給慶家抹黑嗎?</br> “那行,明天一早出發,別遲到了。”</br> 金鋒叫來周錦:“你們繼續訓練吧,我和小錦回去了。”</br> 提純酒精的方法,周錦已經學會了,接下來要學習制作青霉素了。</br> 制作青霉素的難度要比提純酒精復雜多了,金鋒雖然知道其原理和制作步驟,真正動手卻是第一次,他也不能保證第一次就成功。</br> 只能一邊教周錦,一邊嘗試。</br> 金鋒師徒倆在實驗室忙活,家里也忙得熱火朝天。</br> 這年頭交通落后,而且山匪橫行,大部分百姓除了參軍作戰,一輩子都生活在出生地周圍十幾里的范圍,去趟縣府就是出遠門了。</br> 郡城距離西河灣的直線距離并不算很遠,但是整個西河灣,去過的郡城的人寥寥無幾。</br> 知道金鋒要去郡城,不光小娥要鬧著去,關曉柔和潤娘也要跟著去。</br> 金鋒知道她們出趟門不容易,就答應了。</br> 幾個人現在正在屋子里忙著收拾東西呢。</br> 當天夜里,關曉柔激動的半夜沒睡著,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還把金鋒也拉了起來,試著僅有的幾套衣服,問金鋒哪一套好看。</br> 金鋒睡得迷迷瞪瞪的,被問得煩了,干脆直接把關曉柔拉到床上狠狠收拾了一頓,關曉柔才終于消停下來。</br> 當金鋒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慶慕嵐正好也來了。</br> 身后還跟著阿梅和八個身穿盔甲的女兵。</br> “慕嵐姑娘,我這次會帶十個兄弟,你不用帶這么多人了吧?”</br> 鐵錘說道:“我們會保護你的。”</br> “不用,我們可以保護自己。”</br> 慶慕嵐擺手說道。</br> 鐵錘還想說什么,卻被金鋒用眼神制止了。</br> 慶慕嵐可是西州牧的妹妹,路上要是出了問題,誰能付得起責任?</br> 所以這次不僅帶了十多個老兵,還讓鐵錘帶了一座便攜式重弩。</br> 吃過早飯,天色也亮了。</br> 車隊從四合院出發。</br> 關曉柔、唐冬冬、小娥和潤娘幾個女眷乘坐馬車,剩下的金鋒等人,包括慶慕嵐都是騎馬。</br> 張涼、劉鐵以及兩個村子的村長,已經等在村口。</br> “村長,三爺爺,我去郡城這段時間,家里就交給你們了。”</br> 金鋒翻身下馬,看著眼前的三人,說道:“特別是冶煉車間要看緊了,千萬不能讓外人混進去。”</br> “鋒哥兒你放心吧,咱們幾個村子都要靠著你的手藝吃飯呢,不會大意的。”</br> 村長保證道:“我今天就把打虎隊拉起來,在村子里巡邏,除了紡織廠的女工,外人誰也別想來咱們村。”</br> 這就是小地方的好處,誰都認識誰,村子里多了一個陌生人,根本無處遁形。</br> “那就好,”金鋒問道:“你們有什么要帶嗎,我一起買回來。”</br> “現在有吃有喝,你還給發了做衣服的布,什么都不缺了。”</br> 三爺爺笑著說道:“倒是你們,現在世道混亂,山匪橫行,你們一定要小心點。”</br> “鐵錘,保護好大家,要是誰有個好歹,你就不用回來了。”</br> 張涼也看向鐵錘。</br> “涼哥你就放心吧,我們都帶著家伙呢,要是真有土匪不開眼,是他們倒霉。”</br> 鐵錘拍著胸脯,自信說道:“今天出去多少人,我保證毫發無傷的帶回來多少人,誰少一根頭發,你就是砍我腦袋我都認了。”</br> “鐵錘,你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br> 慶慕嵐翻了個白眼,伸手從探頭往外看的小娥腦門上揪了幾根頭發下來:“小娥的頭發少了好幾根,涼哥,你砍了他吧。”</br> 小娥:(?へ?)</br> 鐵錘:(⊙▽⊙)</br> 張涼:(→_→)</br> “別鬧了,該走了。”</br> 金鋒沖著張涼等人拱了拱手,翻身上馬。</br> 車隊在眾人的目送中,緩緩駛入山間小路。</br>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距離村口兩里之外的荒涼山坡上,還有兩個人也在緊緊盯著車隊。</br> “快,去通知大當家,金鋒帶人離開了西河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