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綰幼時還是梁家堡的大小姐,北邊的梁家堡、孟家堡、談門是北方名門正派中的三大世家,與普通小門派不同,梁綰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眾人矚目的生活。及屏那年,梁家堡的門檻都差點被媒人踏破,但梁綰一個都不肯嫁。那是因為她心里有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便是她的小舅舅林旱陽,梁家不會允許這樣□□的關系出現,一切都是在那一個雨夜失去了控制。
那天,梁家大小姐纏著自己到處歷練云游的小舅舅也帶自己出游,林旱陽耐不住她磨,只同意帶她出去七天,就將她送回來,可就這七天就出了事。
那是一個雨夜,林旱陽舊疾復發,體內霸火壓制不住,失去理智,在山洞內,險些對自己的外甥女做出茍且之事。清醒后的林旱陽愧疚萬分,但也是這件事,讓二人看清了對方對自己的情意。梁綰執意想要拉林旱陽私奔,林旱陽心里深知這樣不對,況且,自己的舊疾復發的越來越頻繁也越發難以控制,根本不能保護好所愛之人,甚至會傷害到她。為了梁綰的前程,他假意答應,卻迷暈了她將她送回堡中。自己的霸火只有穹云山脈的碧靈泉可以壓制,碧靈泉歸于拜月教多年,林旱陽不允許這樣失去理智的事情再度發生,沒有與梁綰解釋便獨自前往了拜月教……
梁綰醒后發了瘋似的到處尋他,有人說她真的瘋了,有人說她失蹤了,也有人說她墮入了紅塵,至于她是怎么成為了今天的牡丹姑娘,想來也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此時的林旱陽已失血過多,僅是站住也不能夠,還在呢喃著“綰綰,綰綰。”
梁綰淚流滿面,卻還是咬著牙不去接林旱陽拼命伸過來的帶血的手。然后阮棠看見那個平日里肆意豁達喝著酒的高大男人居然哭了,像個孩子一般,哭的很委屈,嗚咽在喉嚨里,仿佛用盡了一生的力氣與愛戀,說道“綰、綰,你恨、恨我吧......”
隨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弱,梁綰的抽咽卻是越來越大聲,最后仿佛控制不住了一般撕心裂肺起來。阮棠的心也被撕扯的驟疼,看著剛剛還和自己拌嘴,現在卻毫無生氣的酒見仙尸體,她嘆了口氣。
梁綰卻像是忽然意識到阮棠的存在,赤紅的雙眸逼迫著阮棠:“你是他和誰的女兒?”
“不不,其實,其實,他是我師傅。”看著她疑惑的神情,阮棠只好硬著頭皮往下編。
“我十歲生辰那天在元月,正是寒冷的時候,父母帶我去寺廟祈福,誰料山路結冰,馬車滑下山崖,父母皆遇難,我還剩一口氣被酒見仙救下,此后便隨其練武。”
“嗯?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嗎?”磁性的聲音在阮棠耳邊響起,阮棠感覺右耳已經在發燙。
“對。”說罷,便見談意將整張臉湊到了阮棠的面前,仔細的打量阮棠,黝黑的眼瞳仿佛將人吸了進去。可他此刻面色很嚴肅,阮棠被打量的有些不自在,他卻忽然對阮棠綻放了極為燦爛的微笑。
“姑娘,鄙人瞻仰酒見仙的狂酒劍許久,若姑娘是酒前輩弟子,可否允在下一同前行,也好討教一二。”
阮棠當時便覺得這人臉長得好,腦瓜子卻不聰明,居然有人第一次見面就要和她學武功的,何況她明明也打不過他。阮棠并不認為眼前的男人想要認識她單就是為了和她學狂酒劍。原因可能有很多,有可能是她漂亮,有可能是他好色。但阮棠人生地不熟,也需要有這樣人脈甚廣的情報人幫她尋找父母。
現在阮棠想起來,會答應他的請求的原因很簡單,他很好看,他很有錢,他還很有名,沒有女孩子會拒絕和這樣的美男同行,如果有,那一定不是阮棠和赤露。
談意離開后,崔角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扯了扯阮棠的衣袖,阮棠剛要張口,便見崔角難得的陰沉著臉。
“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先把酒見仙帶回教中安葬。”
說罷,便發現剛才還癲狂狀態的牡丹現在仿佛變了一個人,溫柔的抱住酒見仙的身體,擦著他面部的血跡,仿佛懷里人只是睡著了,崔角怕是難從她手上拿回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