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沒有經(jīng)驗,追求這件事,他一部分靠的是多年縱橫權(quán)錢場的周全,但再武裝自己,大部分時間,他仍只不過靠著一個普通男人的本能在行事——
夏庭晚需要他,他就隨時出現(xiàn);夏庭晚想要什么,他給。
他去豐縣送過小龍蝦之后,夏庭晚開始會偶爾主動發(fā)微信給他。
有時是自拍,有時是一些生活瑣事,這些他都能回得妥當(dāng)
只是夏庭晚有時漫無目的地發(fā)個表情過來,他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么回才能讓對話繼續(xù)下去。
后來他干脆和助理一起把夏庭晚在《鯨語》和節(jié)目里出現(xiàn)的樣子,一幀一幀做成表情包。
夏庭晚突然看到之后,又詫異,又害羞,但又帶著點得意地回了一句:我怎么每一幀都這么好看,ε=(′ο`*)))唉,表情包收了。既然你這么厲害,那我封你做我的頭號粉絲好了。
他光榮受封,高興得用車載音響放電子音樂,一邊開著車,一邊隨著節(jié)奏搖擺了幾下身體。
那種快樂單純得有點不像他那個年紀(jì)的人還會擁有的。
追求夏庭晚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夏庭晚是野生的小鹿,全憑好奇心和天性行事,它會用小蹄子來踩踏他,也會用舌頭輕輕地舔他,有時候來了脾氣會用犄角趕他走,可是若看他真的就此退縮了,卻又會湊過來給他看它柔軟的耳根,撒嬌要他回來摸摸。
所以如果說是單純的追求,卻又好像不是很準(zhǔn)確。
追求是單方面的癡態(tài)和執(zhí)念,可他和夏庭晚是兩個人的游戲——你進我退、百轉(zhuǎn)千回、神魂顛倒。
他有一次陪夏庭晚去日本,夏庭晚喝了幾倍不加冰的梅酒,醉醺醺得半靠在他懷里和他一起散步。
東京塔下的夜色霓虹閃耀,他抱著夏庭晚,男孩瞇起一雙媚得發(fā)光的桃花眼突然就側(cè)過來親上來。
他心跳得劇烈,可夏庭晚中途卻突然改變心意推了一下他。
推,卻也推得不徹底,推到一半又戀戀不舍把他的脖子圈了回來,可是這次干脆不親了,只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
蘇言下巴上見了血,那兩天連胡子都刮不了,貼個OK繃也貼不服帖,胡子拉碴滑稽得像個卡通人物。
他被折騰得懵了,從日本回來多少克制了些,以為夏庭晚也需要一點空間。
可是兩個人還沒淡上一個星期,夏庭晚先發(fā)了條朋友圈,可憐巴巴地寫在深山里拍戲走得腳都起了水泡,什么都吃不到,又私下給他發(fā)了條消息,說想吃大閘蟹。
他那會兒在中東出差,助理帶的轉(zhuǎn)換頭出了點問題,私人手機充不了電所以隔了一天才回消息。
可夏庭晚沒在他這兒受過這種冷遇,紆尊降貴給他服軟還被無視了,估計是面子上過不去,頓時就別扭地不理他了。
他發(fā)什么也不回,打電話也不接,他無奈之下打給趙南殊才問到了拍戲的地方和結(jié)束時間。
事情辦完了他從中東急匆匆飛回來,先找了門路直接從養(yǎng)殖場把新鮮的大閘蟹裝箱空運到夏庭晚拍戲的花柏山旁的T縣,然后自己沒帶助理,只身一人又從H市趕到了T縣。
到了T縣之后,他估算著夏庭晚出山的時間,提前把運來的大閘蟹找酒店給蒸上,帶了蟹八件,把蟹醋和姜絲給裝在小盒子里,又溫好了一瓶米酒,然后雇了車在出山的路口等著。
夏庭晚從路口出來時,果然是在深山里帶過的模樣,灰頭土臉的,人也瘦了一點兒。
見了蘇言時眼睛頓時亮了一下,可隨即卻馬上板起臉,擺出掉頭要走的模樣。
蘇言追過去,一句話就把夏庭晚哄回來了:“大閘蟹和酒我都帶了,你這會兒跟我回去,到了酒店,螃蟹剛蒸好,還冒著熱氣呢。”
……
夏庭晚洗完澡,連頭發(fā)都沒吹干就興沖沖地坐在桌邊。
他猴急得很,被熱騰騰的大閘蟹燙得不停的換手抓著,卻就是不舍得等一會兒,直接就想用牙咬碎蟹鰲。
“你還要不要牙了?”
蘇言趕緊把螃蟹給搶了下來,用蟹鉗把每只大閘蟹的蟹鰲都夾碎,再把肉精細(xì)地卸了出來,才喂給夏庭晚。
夏庭晚也不跟他客氣,抱著米酒罐子一口一口地抿著,懶洋洋地等著他喂,一直喝到臉色都緋紅起來,才滿足地鉆進被窩里。
T縣實在太小,最好的酒店也不過就是個三星級,起名叫富臨,裝潢也有種過氣的土味富貴感,大紅地毯金色電梯,最上檔次的套間里也有種經(jīng)年不散的煙味,昏黃的燈光和老式電視機相得益彰地展示著一種年代感,那實在說不上是一家可以讓人感到舒適的酒店。
可蘇言總是回想起那一夜,昏黃的燈光在回憶里,都是溫暖又明麗的橙色。
夏庭晚穿著睡袍,在被窩里和他抱怨著。
“我腳真的起了好幾個水泡,走路疼死了……唉,現(xiàn)在也酸疼得厲害,我再也不想去山里拍戲了,太苦了嘛。”
少年抱怨起來有種幼稚的嬌氣。
可蘇言見慣了嘴里說著努力,實際上打戲,哪怕是一點點跪戲都恨不得找個替身上的演員,只覺得夏庭晚嘴里再叫著苦,到底還是去山里乖乖把戲拍完了,怎么想也都十分的可愛。
他走過去摸了摸少年的頭:“我?guī)湍闳嗳啵俊?br/>
夏庭晚小聲推拒了一句,可推拒得又不太徹底:“不、不太好吧?”
蘇言笑了笑,不再多問,而是坐在了床邊,直接從被窩里握住了夏庭晚的腳拉了出來,連帶著露出了一截修長白皙的小腿。
少年的腳在他手掌中,感覺小小的,腳背有些輕微的腫脹,腳底還有水泡被挑破后留下的痕跡,圓圓的腳趾微微翹起來,腳踝很細(xì),像支柔弱的花枝。
蘇言握著那只腳掌,時輕時重地揉了一會兒,然后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
他低聲解釋道:“我之前在中東,充電轉(zhuǎn)換器有點問題,手機沒電了一天,不是故意不理你,別生氣。”
夏庭晚臉一下子紅了,也不知道是酒意,還是單純地害羞了起來,扭開了頭不看蘇言:“嗯。”
過了一會兒,夏庭晚忽然說:“前幾天導(dǎo)演給我講戲,有一幕我總是演的不好。他說我得演出特別渴望的勁兒,可我演的太木了,怎么都過不了……”
“渴望什么?”蘇言抬起頭問了一句。
夏庭晚不回答,可是望著他的桃花眼里卻帶著濕漉漉的神色。
“性?”蘇言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心里忽然一抖。
這一抖,抖得他心底的狼性一下子竄了出來。
他想了想,才壓低聲音,慢條斯理地說:“有個方法可以演好,你就當(dāng)在演食欲,性欲和食欲本來就相通——”
“你想想你最愛吃的東西,想了很久很久,但怎么也吃不到,終于有一天有人把那樣?xùn)|西端到你面前,你眼神里那種渴望、想要張開嘴巴一口吞吃入腹,又忍不住想要細(xì)嚼慢咽的矛盾和貪婪,就是性。”
可手下的力道也悄悄加重,五指曖昧地穿過少年的腳趾,重重地按了一下夏庭晚的腳心。
少年的身子一下子彈了起來,呼吸急促,臉頰泛紅地靠在床頭上。
“學(xué)會了嗎?”蘇言瞇起眼睛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