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廚子還是要兒子 !
“方導(dǎo),陳編劇?!卑壮赜H自迎了上去,他雖然不想跟陳編劇太親近,但進門都是客,禮節(jié)一定是要做足的,更何況這兩人都在網(wǎng)上替他說過話,于情于理都要好好招待。
白池親自將兩人迎進了包廂里,方導(dǎo)一坐下就指名要吃他做的菜,尤其是上次在攝影棚做過的紅酒煨牛尾,那味道他吃過一遍就念念不忘,可惜后來一直沒機會過來吃,今天一定要大飽口福才行。
方導(dǎo)對他頗多照顧,白池沒推辭,親自下廚做了幾道菜送過來,自己則在一旁作陪。
四菜一湯再加一道甜點,飯菜的香味瞬間就充滿了整個包廂。方導(dǎo)早就對白池的廚藝垂涎不已,奈何平時工作忙,抽不出時間來品嘗美味,這次劇組休假一天,他就屁顛屁顛地陪著陳編劇來了。
菜一上齊方導(dǎo)就迫不及待地夾了一塊牛尾放進嘴里,舌頭瞬間就回憶起那天嘗到的美味,還是一樣的鮮香酥軟,濃郁的湯汁自動自發(fā)地找到他的味蕾,毫不留情地攻占他所有的感官。
“就是這個味兒!”方導(dǎo)感動地快流淚了,他之后也嘗過別的大廚做的這道菜,但怎么都嘗不到這種鮮味,不是酒味不對,就是肉味不對,總之就是沒有白池做的好吃。
“小白師傅,你這牛尾做的真是絕了,以后我就認準你這一家了!”
白池但笑不語,余光瞟向一旁的陳編劇,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了,總覺得陳編劇今天有心事,悶悶不樂的,但他不好開口問,只好假裝沒看見。
桌上的菜很豐盛,小巧精致的果蔬米紙卷,香辣咸香的牙簽肉,玲瓏心思的香菇包蝦丸和什錦瑤柱湯,但桌上三個人只有方導(dǎo)一個人吃得歡。
包廂里很安靜,白池有點尷尬,找了個時間尿遁了,結(jié)果他剛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到候在門外的陳編劇。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襯地他原本就精致的臉龐更加俊秀文弱,白池為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看陳編劇的架勢一定是沖著他來沒跑了。
果然他下一刻就聽陳編劇說:“小池,我能和你聊下嗎?”
“陳編劇,您想聊什么?”
陳編劇皺了下眉,對白池的疏離有些不滿,隨即笑了一下說:“這里不方便談話,找個安靜地地方吧。”
白池不置可否,一言不發(fā)地將陳編劇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路上經(jīng)過大堂,稀稀拉拉幾個客人,和之前的熱鬧景象相比簡直凄慘地一逼。
“最近的生意受到影響了?”
白池給陳編劇倒水的手一頓,心想他們兩人還沒熟到這個地步吧,為什么陳編劇總在他面前說些交淺言深的話,讓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實在尷尬地不行。
“還行吧,多少總會有點影響。”白池不想多說,將茶杯送到陳編劇手里,自己坐到他的對面反反復(fù)復(fù)折騰面前的茶葉罐子,就是不主動開口。
房間里落針可聞,裊裊的熱氣模糊了陳編劇的視線,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查白池的身世,卻沒有多大的進展,但心里總有個聲音在告訴他白池就是他的兒子。
“小池,你和俞總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白池抬頭,定定地看著陳編劇,片刻后說:“戀愛關(guān)系?!?br/>
“他沒有逼迫你?”
“陳編劇為什么會這么想?”白池歪著腦袋一副不解地樣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得陳編劇心虛,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是有點齷蹉。
白池看出陳編劇的尷尬,將左手上的戒指亮在他面前說:“我們是經(jīng)過家里同意的?!?br/>
這枚戒指是前幾天俞昊然半無賴半強迫戴在他手上的,設(shè)計簡潔大方,鉑金戒面上鑲著幾顆碎鉆,雕工精湛,戒身線條流暢,內(nèi)側(cè)刻著他和俞昊然的名字縮寫,十分具有紀念意義。
陳編劇差點被戒指晃花了眼,一時之間又心酸又欣慰,心酸的是兒子還沒認回來就成別人家的了,欣慰的是俞昊然是真心對白池的,自己兒子沒有被欺負。
可就算如此,他也有種想要暴打俞昊然一頓的沖動,他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竟然就這么被人拐走了,怎么想怎么吃虧。
“看來俞總對你是真心的,祝福你,”陳編劇勉強笑了一下,“出來這么長時間我也該走了,緋聞的事你別擔(dān)心,俞總會擺平的,否則你就跟他分手好了。”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這種男人不分手難道還留著過年?
“……”白池?zé)o語,這個陳編劇說話真是不客氣,之前是交淺言深,現(xiàn)在直接把自己當(dāng)長輩了。
兩人回去時方導(dǎo)已經(jīng)把桌上的菜全吃完了,連湯汁兒都沒留下,此時正躺在椅子上晾肚皮,見到兩人時不雅地打了個飽嗝兒說:“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掉廁所了呢,差點就要去叫人把你們撈上來?!?br/>
白池訕訕,陳編劇卻不客氣,直接翻了個白眼過去:“就你多話,這么多美食都堵不住你的嘴。”
方導(dǎo)聞言也不惱,他和陳編劇是多年的老搭檔,彼此熟悉的很,偶爾的斗嘴誰都不會放在心上,樂呵呵地起身去結(jié)了賬,出門時還一直在炫耀自己得到的vip金卡,整個人都嘚瑟的不行。
經(jīng)過“滋味軒”時正好看到陳氏現(xiàn)任的總裁從里面走出來,見到陳編劇時目光微閃微微,隨即帶著一群人若無其事地離開了。
方導(dǎo)是娛樂圈里為數(shù)不多知道陳編劇身份的人,見狀擠眉弄眼地對陳編劇說:“你們兩兄弟到現(xiàn)在還一句話都不說?”
“他不是我哥?!?br/>
“嗐,你這人氣性還真大,二十多年了竟然還記得,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解決的,難道你要氣一輩子?”
陳編劇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分明寫著“是的”,他這人外表看起來像朵小白花一樣,內(nèi)里卻倔得很,從小主意就很正,這也是陳老爺子看重他的原因。
方導(dǎo)見勸不動他,只好識相的打斷了話題,兩人分開后陳編劇就回了自己的公寓。
打開電腦后發(fā)現(xiàn)網(wǎng)上正在瘋轉(zhuǎn)一個視頻,好奇之下點進去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關(guān)于俞昊然的采訪,對著這個拐走白池的大尾巴狼,陳編劇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但出于對白池的關(guān)心,他還是耐心把視頻看了一遍。
不得不說俞昊然本人十分出色,只是簡單地坐著就給人一種精英的感覺,那種從容和優(yōu)雅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絕非普通人可以模仿,僅僅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這人天生就屬于聚光燈。
此時俞昊然正坐在辦公桌后,陽光從背后的落地窗射進來,襯地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俊美,他的對面是個記者,此時正舉著話筒做采訪:“俞總,接下來就要問您一些私人問題了,您可要像之前一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才行?!?br/>
“我盡量。”俞昊然攤手,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在鏡頭前顯得紳士又儒雅。
“俞總今年喜獲麟兒的事想必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但小寶寶那個神秘媽媽卻從沒和大家見過面,不知道俞總能不能在此透露一下,滿足一下觀眾朋友們的好奇心?!?br/>
想起白池,俞昊然的臉上不由自主就綻開了笑容,跟之前的故作姿態(tài)安全不同,全身都彌漫著幸福的粉紅泡泡,簡直要透過屏幕塞給觀眾一大把狗糧:“他是個很溫和的人,第一次見面時讓人欲罷不能?!?br/>
欲罷不能什么的,簡直就是大寫的“污”,陳編劇氣紅了眼,這人在撩了他兒子之后竟然還對老情人念念不忘,簡直是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陳編劇氣的手癢癢,隨便抓過一支筆在掌心里握著,恨不得變成一把刀插到俞昊然那張帥臉上,結(jié)果余光瞄到書桌上放著的一張照片,腦海中突然閃出一種可能,嚇得他冷汗都出來了,然后想揍俞昊然的手就更癢了。
視頻上的采訪還在繼續(xù),記者笑瞇瞇地接話:“聽俞總的意思您很愛您兒子的媽媽?!?br/>
“沒錯?!?br/>
“但前天秦若芷秦女神曾在記者會上暗示您的兒子有可能是一夜-情所生,對這個說法你有什么想說的?”
俞昊然的眉頭微挑,之前的笑意早就消失無蹤,臉上帶著看似嘲諷的微妙表情:“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要澄清一件事,秦小姐和我之間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之前的追求只屬于她的個人行為,本人從未做過任何回應(yīng),對于秦小姐私自拿我炒作的行為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我的聲譽,我的律師團隊將會在這幾天正式遞上律師函,請秦小姐做好準備?!?br/>
這一巴掌打地可真響,陳編劇都替秦若芷臊得慌,這不明白著說她倒貼被嫌棄,還舔著臉做白日夢嗎?
視頻里記者的臉扭曲了一下,然后就聽俞昊然繼續(xù)道:“景行的身世俞家之前就解釋過了,無論他的生母是誰他都是我俞家的血脈,是我俞昊然的兒子。我不知道秦小姐是從哪里聽來的謠言,但她在記者會上說的話已經(jīng)嚴重影響了俞氏未來繼承人的聲譽,并對整個俞氏集團造成了急壞影響,她作為俞氏旗下產(chǎn)品的代言人,已經(jīng)違反了合約里的條款,對此俞氏董事會決定解除和秦小姐的合作條約,違約金由秦小姐本人和她公司共同承擔(dān)。”
真狠!視頻里的記者和視頻外的陳編劇都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
好半天那個記者才找回聲音,然后機智地轉(zhuǎn)移話題問:“俞總,最近網(wǎng)上在傳的那個白池白大廚是您什么人?”
“他是我現(xiàn)在的愛人。”
問話的記者一愣,雖然問題都是事先說好的,但她完全沒想到俞昊然竟然會如此爽快地給答案,而且還承認了!
“您之前不是有愛人了嗎?”
“你是說景行的媽媽?”俞昊然身體微靠在椅子扶手上,“他是第一次讓我動心的人,但他沒打一聲招呼就離開了,還把景行就給了我,讓我徹底成了一個奶爸,雖然有點遺憾,但人生哪有完美的?!?br/>
“后來白池就來了,他是我唯一愛的人,現(xiàn)在是,將來也會是,說起來還是我先開始追求的他,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很挑食,只有他能抓住我的胃。”說著俞昊然就把帶著戒指的手展示在了鏡頭前,大氣的設(shè)計,流暢的戒身,閃耀的鉆石光芒,正好和陳編劇在白池手上看到的那個戒指是一對,都是男款的設(shè)計,細節(jié)處有微妙的不同,卻異常地和諧。
“這是?”
“我的訂婚戒指,”俞boss笑地志得意滿,雖然表情很隱忍,但總給人一種秀的感覺,“我費了一番心思才讓他戴上的,家人已經(jīng)同意了我們的事,不出意外的話明年會舉辦婚禮。”
好大一顆□□!屏幕前的觀眾含淚又干了一碗狗糧。
陳編劇被俞昊然那得意的樣子刺激地直辣眼睛,索性關(guān)了電腦不去看他,房間里瞬間又安靜了下來,他的目光再一次放到桌上的相框上。
里面嵌著一張發(fā)黃的老照片,里面有兩個少年,勾肩搭背對著鏡頭笑地一臉燦爛,被抱著那個少年文秀漂亮,五官和陳編劇十分相像,而另一個少年則陽光俊朗,從照片里都能透出濃濃的生機。
一晃就二十多年了,陳編劇眼底微濕,臉上現(xiàn)出懷念的神色,還來不及傷感,門鈴就被人按響了,而門外的人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