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草叢不低，曲渡眼底有點冷，手緊緊的握著從草堆撿起來的利石。
    在腳步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屏住呼吸，對方人影閃出來的一刻，他猛地撲過去，干凈利落的扼住了對方的脖子。
    但與此同時，他背后的傷口也撕裂開，可他顧忌不了，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臉手上。
    對方的脖子很細。
    他有些驚訝，很快他低下頭來一看，結果發現是蔣慧凡。
    她本來要走的，但原路折返了。
    蔣慧凡滿臉通紅，大聲的咳嗽著，有些缺氧，雙手抵抗著他的手。
    曲渡頓了一下，然后把手收了回來。他的后背隱隱作痛，傷口或許崩裂開了，整個愈合的過程，大概又是得化一遍膿，又腐爛一次。
    他冷冷的居高臨下的看著蔣慧凡：“還有事？”
    女人緩了好一會兒，才稍微緩過來一點，她摸著脖子，其實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過來了，或許是他的傷口，把她給嚇到了。
    他從來都活得那么精致，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也會有在這種在刀口上過生活的時候。她一走，還不知道他會怎么樣。
    況且，蔣慧凡還是有些愧疚，他這樣跟她有脫不開的關系。
    “你這樣不太行，要不然，你跟我回去吧。”她琢磨了一會兒，盯著他說，“你愿意跟我回去嗎？”
    曲渡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轉身道：“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你這樣……”
    “不然等著你再出賣我一次？”
    蔣慧凡被他說的一愣，然后皺著眉解釋道：“那是因為，我不能看著清也受苦。”
    曲渡垂著眼梢，觀察了下四周。a市的環境，他很熟悉，也知道該怎么樣躲過監控。
    “我不會再相信你。”他說，“你應該也清楚，一刀兩斷是什么意思。”
    “那你為什么給我支票？”
    曲渡沒什么情緒的說：“你要是覺得因為這張支票虧欠我了，也可以撕了。”
    蔣慧凡有點壓抑，那種愧疚無處釋放的壓抑，她頓了好一會兒，說：“相信我這一次吧，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帶你回去處理完傷口，就帶你走。你再去哪，我不會再干涉你。”
    曲渡忍著痛，面無表情的坐回了原地。這塊地方被蔣慧凡看到了，他得走了，“你就算再來，也不會再看見我。”
    “我明天還會再來，你的傷口，我一定會替你處理好。”蔣慧凡來了點脾氣，堅持道。
    曲渡懶得搭理她。
    蔣慧凡很快看見他背上的血跡已經把衣服打濕了，她想靠近替他處理處理，他警惕又冷漠的看著她：“還想再被掐一次？”
    她腳步一頓，也就是這一頓，男人順利的從她面前繞開了。
    蔣慧凡是一個女人，不論是從速度還是其他方面，都不如男人，追上去不可能的。
    她一個人被拋棄在一片荒地上，蔣慧凡在尋找了一陣子以后，眼睛有點紅，但還是堅持說：“明天我還會來的。”
    她會來的，起碼也得跟他兩清。
    ……
    a市關于曲渡的事情，越來越多。
    傅清也有些擔心的對蔣慧凡說：“你最近千萬得小心一點，我覺得曲渡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可能會來找你。”
    不會的。蔣慧凡在心里否認了她的答案。
    “哦，對了，你跟王云柾最近怎么樣了？”傅清也說，“我昨天晚上聽說，曲哥好像跟安琪說，要她回英國去。曲哥想找你，可是又怕你拒絕。他怎么說，還是惦記你。”
    蔣慧凡沒吭聲。
    “不說了，曲渡要是來找你，你一定要記得躲開，這段時間，千萬不能跟他牽扯到一起。”傅清也還是叮囑道。
    蔣慧凡說好，但是傍晚的時候，還是開車來到了曲渡的這塊地方，放了好多東西在這里。
    至于他的身影，她怎么看也沒有看見。
    蔣慧凡也不氣餒，想要一個人重新恢復對自己的信任，耐心是必不可少的。她想讓自己不對他愧疚，想找人給他處理下傷口，她就必須得堅持。
    第二天，她依舊過來。
    蔣慧凡給他寫了一封很長的信，話也不長，就一句。
    ——曲渡，對不起。
    她把信壓在了他經常坐著的石頭底下。
    她也想過去找他的手下，但她不敢保證，曲渡身邊所有的人，是不是都被別人盯著。貿然前去，或許還會被人盯上。
    第三天，她也依舊過去。
    這一天讓她有一件比較高興的事情，她放在那兒的酒精少了一瓶。
    當然，也許不一定是什么好事，他可能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
    蔣慧凡在車上坐了一會兒，正打算回去，一抬頭，卻看見曲賀陽的車就在她對面，他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蔣慧凡下意識的想走，曲賀陽卻下車來敲了敲她的車窗。
    “你最近，似乎天天來這里，這邊有什么東西值得你這么關注的？”他有些意味深長的問。
    蔣慧凡頭皮發麻，勉強道：“關你什么事？”
    曲賀陽琢磨了一會兒，說：曲渡在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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