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凡喉嚨發緊,看著曲賀陽勉強保持鎮定,神色冷冷淡淡:“我要開車走了。”
曲賀陽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嘆著氣警告道:“小蔣,這個時候要明哲保身,千萬不要跟他搞在一起。我們是清白人,權勢是不錯。人家在不必要的時候,自然不會招惹我們,可一旦涉及他們利益了,就不一定了。”
蔣慧凡抬眼看著他,“你是在威脅我?”
“當然不是。”曲賀陽無奈的嘆了口氣,“小蔣,我真是有些拿你沒有辦法了。現在無論我干什么,你都一直否決我。我就問你一句,曲渡在不在這里?”
蔣慧凡道:“你那么恨他,到底因為什么?”
曲賀陽看著她問:“你覺得,一個男人看不慣另外一個男人,會是什么原因?”
很顯然。
因為女人。
蔣慧凡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又聽見他說:“新仇舊恨,值得算計的,就不少了。或許你會覺得我們手足相殘。可是小蔣,我們并不是真的有血緣關系。跟所有人喊的一樣,他的確是個野種。”
她聞言,愣住了。
“曲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沒有父親。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曲如歲為什么接受不了我叔叔把財產給曲渡。”他淡淡說,“因為曲如歲接受不了曲家的財產,給一個外人。”
蔣慧凡臉色難看,忽然想起小時候,曲渡每每聽到有人喊他“野種”,他會變臉,那是因為那個年紀大孩子,還沒有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曲賀陽看著她的不安,有點想安撫她,但還是克制住了上去摸摸她腦袋的沖動,繼續說:“偏偏曲渡,野心十足。明明知道自己跟曲家八竿子也打不著關系,卻什么都想爭,什么都想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連對他很好的養父也算計。多行不義必自斃,現在墻倒眾人推,也是活該。”
他口中的養父,就是他的叔叔,曲如歲的親生父親,曲承伸。
今年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大病一場,卻沒有人知道原因。
蔣慧凡勉強道:“這當中,或許有你不知道的原因。”
“我叔叔,財產都愿意給他,把他當親兒子養。但曲渡不愿意他還留私心照顧曲如歲,想要全部的財產,你覺得這還能找理由給他開脫?”他冷笑道。
蔣慧凡不想說話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猛地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曲賀陽皺了皺眉,很快回到車上,追了上去。可他半路,就有人打電話給他,開門見山道:“曲總,談合作嗎?”
他看著面前消失的車輛,收回視線,道:“你說個地點。”
蔣慧凡是在一個陰涼的路邊停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得通知曲渡那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她又急急忙忙的開著車子回去,卻看見大批大批的人,在草叢里尋找著什么。
蔣慧凡心下一驚,趕緊上去問了問,他們在干什么。
回答的那人一副工人打扮,從上到下的掃了她一眼,道:“哦,這邊地被賣了,最近房地產開發商打算建房子用,我們過來施工。”
蔣慧凡覺得他有點眼熟,也不方便細問什么,只能勉強的說:“我特別愛來這一塊釣魚。以后是不是不能過來啦?旁邊那個湖魚還挺多的。”
那人不太耐煩敷衍道:“嗯,以后不能過來了。”
蔣慧凡卻看見不遠處的人,突然朝一個地方猛地撲過去,她心跳很快,不敢確定是不是藏在這里的人被發現了。
她正要跟上去,面前的人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臂,銳利的盯著她:“你找誰?我知道你找誰了,你是他相好吧?”
那人的語氣加重了點:“他人在哪?”
蔣慧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吆喝人過來將她抓住:“莫名其妙來這邊的,肯定是曲渡相好。抓你回去,你說他會不會出現?”
她的表情很淡然,說:“抓我沒用,我跟他不認識。”
“有沒有用,試試就知道了。”男人揪著她的頭發,她的頭皮被用力的撕裂者,那種疼讓她有些發抖。男人把她揪到了一輛卡車前,幾乎是狠狠的一腳把她給踢了進去。
蔣慧凡的腿磕在椅子上,瞬間紫了。
“你男人算計我家老板,害我們老板虧了一個億,老婆孩子全沒了,全部的家當都虧進去了,你說說要不要他賠?”
蔣慧凡眼淚不受控制的留下來,可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她被男人羞辱的摸了一把,道:“不過,讓你回去伺候我們老板,我們老板肯定高興。”
“我說了,我跟他沒有關系。”
“沒有你出現在這兒?”
蔣慧凡還沒來得及說話,車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驚呼。
男人下車看了看,回來以后冷笑道:“還說沒關系,沒關系他躲得好好的,還能出來?他又不傻,出來送死呢?”
蔣慧凡的眼神復雜極了,她怎么樣也沒有想到,曲渡居然會出現。他明明藏的挺好。
她不知道為什么,眼淚突然掉的更加兇了。
蔣慧凡想喊一句讓他快走,可是男人捂住了她的嘴,把她給敲暈了。她被人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醒過來的時候,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
她不知道曲渡被抓到沒有。
再一動,覺得自己很疼,全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樣。她“嘶”了一聲,然后很快感受到,有一只手攙扶住了她。
“別打我。”她下意識的說。
停在她身上的手頓了頓。
曲賀陽趕過來的時候,一直告訴自己,沒什么,但看見蔣慧凡被人綁住的屈辱模樣,還是紅了眼。他出聲時的聲音也有些低啞:“小蔣。”
蔣慧凡有些僵硬。
他給她解了眼罩,和身上的繩索,蔣慧凡多少還是害怕的,下意識的想撲進他的懷里,但還是忍住了。
異性之間的適合距離。
曲賀陽察覺到了她的意圖,朝她張開了手。
她沒有動,低著頭。
曲賀陽也保持著這個動作沒有動,有點心酸,她連這種時候,跟他求安慰也不會了,他鼓勵她說:“小蔣,沒事。”
他是她的,抱一抱,沒事。
蔣慧凡卻固執的沒有動:“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嗯。”曲賀陽的視線一直盯著她的傷口沒有動,她也算是個大小姐,從小到大,受過什么傷呢,可是今天,他光是看看,就知道她很痛。
他心里更痛。
曲賀陽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心就已經在抖了,還好是這邊有個跟他也熟識的人,認出了蔣慧凡。不然,他不敢想象,會發生什么。
蔣慧凡堅持自己走,曲賀陽跟在她身后。兩個人走到門口時,那個老板朝曲賀陽笑了笑:“曲總,手底下的人辦事不周到,實在對不住。”
“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了你一趟,麻煩了。”曲賀陽頷首道。
“不麻煩,我的責任,咱們現在都是自己人。”
“以后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提。”他看上去從容淡定,領著蔣慧凡上了車,關上車門的瞬間,臉色就沉了下來。
本來的合作,自然談不成了。
他伸手想去看看蔣慧凡的襯衫底下有沒有傷口,卻被她伸手擋開了。她忍著痛,淡淡說,“不合適。”
“很疼是不是?”他咬著牙,仿佛痛的是自己一樣。
蔣慧凡說:“還好。”
“怎么可能還好?”曲賀陽不肯相信。
她看了看他,說:“那你想聽什么答案?我痛死了,骨頭都在痛,他們摁著我的頭往車上撞的時候,我還不如昏死過去算了。”
蔣慧凡頓一頓,無所謂的笑了笑:“可是我這么說有用么?曲渡在那,也是你在見到我以后,讓他們找人過去的呀。可是你現在又讓他們放了我,我也就只能說還好了。”
曲賀陽直勾勾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那個頭頭,我見過,他原先是跟你談過生意的男人的保鏢。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眼熟了,我都認識他,說明不止見過他一次,他不可能不認識我。”蔣慧凡笑彎了眼角,“我果然是一顆棋子,你想贏曲渡的心思太強烈了,拿我當誘餌,你覺得會有用么?”
但是曲渡還他媽的真的出來了。
他就是一個傻_逼,活該被抓住。蔣慧凡想。不是說好,一刀兩斷的嗎?
曲賀陽拽著她的胳膊,語氣沒有那么穩妥了,帶了點急切:“小蔣,我這么愛你,怎么可能會拿你當棋子?”
他說完話,怔了怔。
沒想到一直沒覺得他對蔣慧凡到了“愛”這個地步,這會兒卻隨隨便便脫口而出了。
其實一直都是愛吧?
他想起他費盡心思的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那天他很高興,躺著床上盯著她的睡顏,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十年以后的事情。
他那時只是閃過一個念頭:十年以后的蔣慧凡和曲賀陽會是什么樣的呢?
想法過了就沒了,他也沒有多想。
只是現在突然醒悟,原來他默認了他們會走到那么遠,不刻意的想法,其實就是向往。
曲賀陽拽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解釋道:“小蔣,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想利用你把他給引出來。我怎么會利用你?我只是想讓你看到,他不會管你的死活……”
話到一半,卻什么都說不出口了。
曲渡那會兒出來了。
鬼能想到,一切居然都不在他的計劃當中。
蔣慧凡沒有力氣甩開他的手臂,只說:“你利用我,也不止一次了。最開始追求我,恨不得跟滿世界公布,我那會兒還以為你是喜歡我呢,后來明白了,第一次追求,你是追給安琪看的。”
感情上的利用,也是利用啊。
甚至更傷人。
好在蔣慧凡回過味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會為這種事情傷心的階段。
曲賀陽沙啞道:“那個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后來我就不這么想了。小蔣,曲哥錯了,真的錯了,你別生氣。”
蔣慧凡道:“我不生氣。”
曲賀陽抓著方向盤的手也在輕顫:“我也一直以為我喜歡的是安琪,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說變就變呢?我也是最近明白過來,我對她不過是執念,是不甘心罷了。小蔣,我感情方面腦子笨,沒反應過來。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回?”
怕她不相信,又認真道,“以后,我肯定不會再這樣了。我什么都聽你的,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蔣慧凡卻坐在位置上閉上了眼睛。
她累了,身心俱疲。
曲賀陽張了張嘴,卻沒有打攪她。
他太后悔了,要是早知道他們會對她動手,他不會這樣的。
曲賀陽目的性強歸強,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打算,讓蔣慧凡受傷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偏偏,什么事都能處理好的他,把這件事情弄得一團糟。
……
蔣慧凡被帶到醫院做了檢查。
除了幾個地方的青青紫紫,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不用住院,她就準備回家了。
蔣慧凡拿著卡去交錢的時候,傅清也說:“曲哥那邊已經交了。”
“哦。”
“曲哥剛才眼睛都是紅的,發生什么了?”
蔣慧凡不肯說,想起曲渡的事,順帶轉移了話題,“曲渡是不是被人抓到了?”
傅清也搖搖頭:“我聽阿禮說,好像幾個人跟上了他,但是他后面,跳水跑了。后來我還想問,他就告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
蔣慧凡松了一口氣,“我回去了。你告訴曲賀陽,別來找我,我一點都不想吃回頭草。他自己以前沒把握好,我不伺候了。世界上也不止他一個男人。”
傅清也說:“果然你比較難哄,你很理性啊,所以容易分手。”
不像她,對蘇嚴禮其實都不太算兇,她容易心軟。
……
蔣慧凡回了家以后,卻并沒有在家里休息,反而開了車,再次回到了曲渡藏身的地方。
半人高的雜草已經全部割掉了,此刻是光禿禿的一片,完全沒有半點藏身的地方。
蔣慧凡有點失望,她望著這面積廣闊的一片,不知道曲渡會去了哪里。
她只清楚,他那樣的傷口碰這種不太干凈的湖水,恐怕又得二次感染。
蔣慧凡正打算回去,可是不知道怎么著的就停住了,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她總覺得他應該不會走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嗎?
這邊處理得這么干凈了,應該不會再有人找來。
她思考了片刻,還是往河邊走去。
蔣慧凡的預感真的很靈,她走到河邊的時候,果然看見他就坐在河邊,甚至都坐不穩。
他閉著眼睛,聽到腳步聲時,微微睜眼,側目看著她。
現在他不太需要擔心,昨天那些人來搜過這里,不會再來。來這的人,幾乎沒有。
蔣慧凡不知道為什么,眼眶就濕潤了,她盡量平靜的問:“傳聞二爺冷靜自持,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昨天那會兒帶著傷跑得滿地方亂竄,我算是看明白了,傳聞就是傳聞,挺假。”
曲渡聳聳肩,冷哼了一聲。
蔣慧凡道:“他們不會拿我怎么樣,你藏著就是了,出來做什么?”
她知道,他那會兒是想救她。
但是憑他那樣,也太不自量力了。
“一刀兩斷了,自然不好再牽扯你一個外人。”曲渡淡淡道。
蔣慧凡眼神復雜極了,她再次說:“曲渡,這邊也沒有地方藏了,你的身體吃不消,先跟我回去吧。我不會出賣你的。”
“這次難道不是你告訴曲賀陽我在這里的?”他譏笑道,“現在又被你發現了,要不要再去告訴他一次?放心,現在我沒有力氣跑了,一抓一個準,他想強制我簽那份放棄公司的合同,他把我帶走就成。”
蔣慧凡有些難過,信任果然是崩壞過一次,就很難修復的東西。
她沉默的走到他身邊,蹲下來,有些猶豫的說:“他們都告訴我,現在你是個危險人物,我應該離你遠一點。”
曲渡疏離的道:“他們說的不錯,所以趕緊走吧。”
蔣慧凡說,“但是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你受傷不管,我欠了你的,曲渡,跟我走吧。”
他閉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打算理她。
蔣慧凡看著他長長的睫毛,似乎在一顫一顫的,她湊這么近,更加感慨了,他是怎么做到長得這么好看的,一個男人的皮膚,臉上半點瑕疵都沒有。
她的手搭在他的膝蓋上,琢磨了一會兒,說:“我不覺得你是個拖累,萬一被發現了,我也不會抱怨你。你是我的恩人,我被挾持,你救過我一次,徒手奪刀,傷了手。昨天,你又試圖沖上來救我一次。我也才知道,我們蔣家當初被曲賀陽針對,你也暗中幫了不少忙。”
他沒什么語氣的說:“不止這些,你初中每一次被欺負,人是我揍的。高中時候有個女孩兒企圖拉別人孤立你,也是我恐嚇人家不準的。你的那些爛桃花,更是我處理的。是我沒事找事,你隨口喊了一句老公,我就傻傻的替你賣命。”
“謝謝。”蔣慧凡道,“所以跟我回去嗎?”
曲渡又沉默了,然后又拒絕了。
蔣慧凡咬咬牙,今天無論如何她也要把他給帶回去,伸手去拉他時,卻發現她輕而易舉的就把他給拉了起來。
因為慣性,她撞進他的懷里。
他發燒了,溫度高的嚇人。
也是,傷口感染發炎,怎么可能不發熱。
蔣慧凡感覺他幾乎要站不住了,連忙扶了他一把,小聲的說:“曲渡,我帶你回去。”
男人的聲音顯得有些刻薄:“哦。”
蔣慧凡卻發現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濕潤,她頓了頓,伸手去擦,他卻偏開了頭。
她的手在半空中握了握,收了回去。
……
蔣慧凡偷偷摸摸把曲渡帶到了車上。
暫時帶回家,應該不成問題,他們就算要找,她剛剛被曲賀陽帶回來,也不會那么快再次懷疑到她頭上。
起碼她能給他上上藥,稍微處理一下傷口,再放他走。
曲渡的身體其實早就垮了,之前不過一直在強撐,這回一到車上,整個人就昏死過去。
蔣慧凡有些慌神,拍了拍他臉,他微微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就又繼續睡過去了。
不得不說,曲渡是個意志力相當強大的人,等車停在她家樓下,他就醒了,并且是自己下地走的路。
電梯里,曲渡身上散發出來的腐臭味,讓周圍的人對他敬而遠之,眼底也有淡淡的厭惡。
曲渡懶洋洋的眼神底下有點冷。
蔣慧凡見了,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他在她的那只手上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曲渡在到了她家以后,喝了一杯果汁,就又倒在床上睡去。
他睡得很沉,很顯然最近在那片荒草堆里,他不得不高度集中注意力,沒有好好睡過。
蔣慧凡把他身上衣服剪開的時候,才看見他的背后,幾乎血肉模糊了,那一道本來就沒有長好的傷口里面,進了許多小石子。
她的動作有點大,弄疼了他,他醒了,側目過來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怎么搞的?”
是他跳入水中的時候,沒想到水那么淺,他直接撞在了水底鋒利的石頭上面。
曲渡又恢復成了疏離的模樣:“我再相信你一次,但跟你回來,你只需要替我處理好傷口,其他的事情,你沒必要知道。”
蔣慧凡想要開口,又聽見他漫不經心的說,“你只不過是在彌補你的羞愧,等我好起來,就得走,我知道的。”
她說:“你的傷口,我可能處理不了。”
化膿并且泡了水,其實相當惡心。
曲渡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現在就走?”
“我沒那么說,我是想說,可以找王云柾來替你處理處理。”他是醫生,還是專業的。
曲渡的眼神卻猛地變嚴肅,他說:“你覺得,我能讓他知道我在你這兒?”
蔣慧凡這才反應過來,面前的這位疑心病有多重。找別人處理傷口,他不可能會放心。”
她只好替他簡單的處理了,家里總比野外好,設施什么的都要齊全很多。她涂碘酒的時候,他整個人冷汗直冒,可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蔣慧凡發現,他對自己還是有些戒心,比如她打電話的時候,他會從頭到尾銳利的看著她,生怕她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什么。
她也發現,曲渡的一只手,也傷的挺嚴重,似乎都抬不起來了。
所以晚上洗澡的時候,她看著他坐在沙發上一直不動,于是開口道:“我替你擦擦吧。”
男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拒絕。
……
曲渡的腹肌,還是挺讓人垂涎的。
只不過蔣慧凡今天干正事,沒空欣賞。
其他的,在她視線觸及一些不安的地方時,沒有繼續下去。
曲渡也絲毫不尷尬,男人敏感,這是正常事。
他依舊發著高燒,一有空就是睡覺,只不過,枕頭邊放了一把剪刀。
蔣慧凡是在半夜,突然聽見隔壁房間有響動,幾乎是立刻跑過去看,結果看見他有些痛苦的表情。
她拍了拍他,手卻被他擒住了,他猛地睜開眼,陰沉的看著她。
這一眼,看的她頭皮麻煩。
曲渡愣了一會兒,把額頭抵在她的肩膀上,好像是放松下來了,輕輕的喊她:“是你啊小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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