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凡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的神情，生怕給錯過了任何的細節。她想認真的揪出對方的紕漏。
    男人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隨后只是冷靜的看著她。
    “蔣小姐，我并沒有那個心情，去聽你倆之間的事情。”向以征平靜的說。
    蔣慧凡的手伸上去挑了挑他的下巴，按照往常，她不會有這樣子的舉動，可是今天，她就是想要營造出和以往不一樣的模樣。
    這個動作，相當輕浮。
    蔣慧凡道：“你在心情不好什么？”
    “什么時候？”
    “當我說到我和曲賀陽第一次那些事的時候。”她有幾分咄咄逼人。
    向以征道：“把你的手拿開。”
    他說的是她捏住他下巴的手。
    蔣慧凡也被他的語氣激起了丁點火氣，勉強壓抑道：“我今天很生氣，你有未婚妻？你哪來的未婚妻？你裝不認識我可以，但是你再說這些綠我的話，再在身邊安排一個兩個的女人，你等著吧，別后悔就是了。”
    她真的恨不得抽他一頓，就好比自己養大的娃，自己照顧下來的人，最后反而跟別人好了，那種讓人被背叛的感覺，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向以征微微一笑，道：“曲總能滿足你，你去找他就是了。”
    蔣慧凡道：“生氣了？不裝了？”
    “我不知道蔣小姐在說什么，只不過，任何一個男人那方面被拿來和其他男人比較，都不可能會忍得住的。”向以征松松領帶，“這是男人的尊嚴。”
    蔣慧凡的視線下滑，從她的角度看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子，他的鼻子比一般人的稍微大一點，鼻子的大小跟其他地方相關，他確實也不錯，只是行動上稍微讓人捉急了些。
    “你是第一次？”她若有所思的說。
    “蔣小姐在說笑？”他沉住氣反問，態度好修養好，依舊是一位翩翩貴公子。
    蔣慧凡的手有意無意的在他喉結上劃過，淡淡的說：“我們家曲渡是第一次。天天說自己有本事，自夸起來很厲害，我感覺他，也就這水準了。指不定，還沒你這兩下子。”
    她不跟他爭他是不是曲渡了，心里清楚就行。反正她的話，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向以征笑意一點都沒有了，只是重復道：“把你的手拿開。”
    蔣慧凡沒什么含義的笑了兩聲，道：“不拿會怎么樣？讓我起不了床？”
    說完話，才反應過來，她這語氣，有幾分諷刺的味道，聽上去好像在說：就你？
    蔣慧凡：“……”
    她抬眼看了看面前的男人，果然他的臉色很難看，手指也在無意識的輕輕摩挲著，此刻的心情顯然有些浮躁。
    “呵。”向以征最后冷笑了一聲。
    蔣慧凡：“……”
    ……
    事情到最后，也正如蔣慧凡想象中的那樣，兩個人躺在了床上。
    男人刺激不得，哪怕他表現得一副再不會發生什么的模樣，到頭來也還是變成了這樣的狀態。
    只不過她只聽得到他在她耳邊的呼吸聲，卻沒有看他開口說半個字。
    蔣慧凡摟住了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側臉和鼻子。
    男人頓了一下，沒有說什么。
    整個狀態怎么說，蔣慧凡就是覺得，他不是很會。可她也沒有開口再提，怕他立刻穿上衣服就走人了。總不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往他的自尊心上撒鹽。
    可向以征倒是淡然十足，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
    他似乎要起身穿衣服，蔣慧凡皺眉道：“向先生，你走什么？”
    這聲向先生，讓他回頭看了她一眼。
    “該回去了。”向以征疏離的說，“今天，又是個錯誤。”
    蔣慧凡說：“那你自控力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還犯？”
    如果不是她非要搔首弄姿，當然不至于這樣。
    向以征沒有說話，只不過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曲渡從來不穿西裝，姑且算面前這個人只是跟他相似的人，可穿西裝，也就是這樣的，像極了斯文敗類。
    正經男人，哪里有壞男人香啊。
    蔣慧凡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好心提議道：“要不然，再來一次吧？”
    向以征系領帶的手頓了頓，動作慢了下來。
    她以為他就要這么同意了，但是沒想到他拒絕得干脆：“還有事。”
    蔣慧凡說：“哦，那下次歡迎再來。”
    向以征心不在焉道：“不會再有下次的。”
    蔣慧凡說：“你發誓，發誓這輩子都別再碰我。”
    “……”向以征的視線淡淡的從她的臉上一掃而過，什么都沒有說，走出了她的家門。
    蔣慧凡心情還算愉悅，起身去洗了澡。
    再出來時，找到了姜城的微信號，給他發消息說：［今天我睡了一個男人。］
    本來她想直接說是自己等的那個男人，但想著他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曲渡的事情，指不定是因為什么重要的原因，最后只用“一個男人”來概括了今天跟她睡在一塊兒的男人。
    那邊居然也還沒有睡：［哦。很滿意？］
    蔣慧凡：［只能說徒有其表吧。］
    相比之下，她覺得姜城既然能讓富婆滿意，顯然會是一個厲害的角色，按照道理來說，讓男人評論一個菜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優越感的一方，甚至會比較有興趣。但姜城那邊沒了反應。
    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蔣慧凡也沒有在意，姜城還是一個大學生，有相當多的證書要考，肯定不可能天天有時間陪自己聊天的。
    她只在退出微信的時候，后知后覺的想起，自己怎么就忘了要向以征的聯系方式。
    ……
    向以征收起了手機。
    文晟不知道手機上的什么內容，讓他的臉色會在一瞬間變得不好看。
    他無權多問，只是感慨，怎么會有人，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果然是雙胞胎，相似程度，令人咋舌。只不過氣質相去十萬八千里，能看出差別。
    文晟不知道面前這位脾性如何，只不過文家現在的狀態，急需找一棵“大樹”合作。
    “前段時間，蔣慧凡還問我，曲渡有沒有雙胞胎兄弟，結果沒想到真有。”文晟有些感慨。
    “曲總的未婚妻，確實這么說過。”
    這話要是讓蔣慧凡聽到，估摸著要說他虛偽，一個小時前還纏纏綿綿，轉頭就說，曲總的未婚妻。
    “蔣慧凡跟曲賀陽不是說不可能了么？”文晟皺眉道，“她不是討厭姓曲的，討厭得緊。”
    向以征挑挑眉，語氣倒是挺真誠：“人家小倆口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還是不太適合干涉。”
    文晟就也不多提，道：“向先生這是打算跟曲賀陽合作了？”
    “入鄉隨俗，合作不是壞事。”
    “話不錯。”文晟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實不相瞞，他這個人，我跟過幾年。你既然跟曲渡是雙胞胎兄弟，就注定他不會完全信任你，指不定，背后一套，在算計你。”
    向以征道：“我跟曲渡很像？”
    “長得像，為人不像。”文晟琢磨片刻，給出結論，“向先生內斂很多，教養不錯。曲渡隨心所欲不少，為人處世鋒芒畢露，到處是仇人。”
    “合著我就都是優點了。”向以征客氣的笑道。
    “實話實說而已。”他笑了笑，有些自嘲，“不過跟向先生合作的心，倒也是真的迫切。”
    向以征笑而不語。
    文晟也吃不準他這是能談成，還是不能談成的意思。但不管怎么樣，既然有機會跟他見面，上心自然是得上的。
    三兩句話，都在往挑撥他跟曲賀陽的坑里帶。
    跟聰明人談事情，那是直白的說最有意思，文晟坦誠道：“我雖然有公報私仇的嫌疑，畢竟我跟曲賀陽掰成這樣，他日子一旦好過，就沒有我什么事了。”
    向以征道：“聽說你們之前合作很愉快，掰了，什么原因？”
    文晟抿唇不語，導火索是安盛對他老婆動手動腳，可這樣的理由，難免會讓人家覺得不夠可靠，感情用事。
    所以，他不能告訴他。
    文晟只提了自己合作的誠意，嚴格來說，他連合作都算不上，不過是投靠一個強者罷了。
    向以征淡淡道：“文家倒是算大戶人家，你還年輕，不打算拼一拼？”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無奈的笑了笑：“我想過的，不過是安穩的日子罷了。”
    文晟本來還想在他面前刷個熟臉的，只不過手機響了。不知道是什么人，他甚至放下了正在交流的話題，顧不上禮儀，幾乎是立刻接了電話。
    向以征只看見他的臉色變得難看，叮囑那邊等他回去。
    然后他就告別離開了。
    文晟再回去的路上，就在沉思，自己跟向以征的交談，應該不至于一點用處都沒有。盡管對方看起來并沒有半點動容的意思，但這估計也只不過是他為人比較容易沉得住氣。
    曲賀陽的那些事，他不信他沒有聽進去。只不過他疑惑的是，向以征跟曲渡是親兄弟，會這么不顧及對方？
    也有一種可能，是向以征在演戲。如果是這種可能，自己完全有可能加入向以征的陣營。因為曲賀陽不可能察覺不到，兩個人說起來，很有可能就是在明爭暗斗。
    文晟帶著滿腹心事回了家。
    才到家里，就看見文璐正手足無措的坐在沙發上，她面前站著文母，這一幕文晟撞見過無數回，文璐在大多數時候，也是個受欺負的。
    她看到他的時候，眼前一亮，只不過礙于文母在，并不敢出來找他。
    文晟皺著眉道：“媽，怎么還不去睡？”
    文母視線依舊盯著文璐，冷冷道：“有什么好睡的？有你找的這好媳婦在，誰能睡得著？你問問你的好媳婦，怎么會天天跟其他男人一起？”
    文璐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我沒有。”
    文晟朝她眼神示意，她頓了頓，抬腳往樓上走去。等到樓上的人連背影都看不見了，他才開口道：“媽，璐璐不是那種人，您也別對她太兇了。”
    文母冷哼了一聲：“我可不覺得她是個簡單的姑娘。要是簡單，也不能把你這么個花花公子都哄下來，收心了。她能哄住你，注定她有手段的很。”
    文晟道：“媽，不是她哄住我。”
    是他喜歡她罷了。
    “怎么不是？”
    文晟忍耐著脾氣，道：“媽，反正你別兇她了。她膽子小，也沒脾氣，哪里吵得過你。”
    文母的火氣也一瞬間就上來了，自己兒子幫著一個不怎么樣的女人說話，她有些氣不過，道：“還有，結婚這么久了，連個孩子都懷不上，這樣的女人憑什么還要我伺候？”
    文晟低聲喝道：“夠了，媽，連孩子的問題你也要算到她頭上去嗎？”
    因為是文母獨自把他撫養長大的，文晟一直以來，都格外尊重她，像這么說重話的情況，幾乎沒有過。
    所以這句夠了，讓文母愣了好一會兒。
    文晟心煩意亂，勉強好脾氣道：“媽，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孩子的事情，我會努力的，可是露露真不是那種壞姑娘。”
    “兒子，你不相信媽的話，你到頭來肯定會后悔的。你得知道，媽生活了這么多年，是不會看錯人的。”文母眼底也漸漸濕潤，只不過強勢慣了，不肯低頭，“其他的不談，總之曲賀陽那邊，你還是去道歉。跟他那邊鬧掰，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文晟冷聲道：“我不會去討好他的。”
    文母道：“就因為她那點事，她是被曲賀陽騷擾的？為了一個她，你就連公司的前景都不管了？”
    文晟跟曲賀陽之間的事，文母是一直勸和的，之前他也略微有些松動。
    可他今天算是明白了，自家母親就是看文璐不順眼，讓他那一絲松動，也消失了。
    “您早點休息吧。”他最后只丟下這么一句話，也全然不顧她在身后喊他。
    文晟回到房間的時候，文璐就埋著頭，聽見響動了，立刻伸手擦了擦眼淚，大概是不想讓他發現。
    這個簡單的動作，卻讓文晟心里一疼。
    “老婆，你受委屈了。”他走上前抱住她，跟哄小孩似的，摸著她的頭，“都怪我今天不在。她畢竟是我媽，我不能說她什么，以后你盡量少出現在她面前一點。”
    文璐哽咽道：“阿晟，阿姨說，你外頭姑娘多的是。你要是不喜歡我了，要不然我就走吧。”
    文晟道：“外頭那些，就是應酬。家里生意不好，很多不得不出去吃個飯。乖乖老婆，有了你以后，我真的很干凈的。你連姓都冠了我的，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阿姨說，是因為我，你跟曲賀陽的關系才不好。”文璐縮在他懷里，“可是怎么辦，我現在看到安盛，還是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太對。”
    文晟的臉色冷下去，等他什么時候有能力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這個安盛給處理了。
    她這么一說，他更加不會跟曲賀陽示好。
    曲賀陽是在三天以后，收到消息，說文晟那邊拒絕了他的見面邀請。
    他皺了皺眉，他現在正是用人的時候，而且文晟跟了他好幾年，他用著順手。再加上之前的確是自己理虧一些，才主動去約他。
    沒想到他居然拒絕。
    曲賀陽掃了一眼一旁的安盛，后者無辜的看著他：“都說了我什么都沒有做，也不知道那姑娘非要一口氣咬定我對她動手動腳。”
    “他那個女人，什么來頭？”
    “不就是姜家私生女嗎，不太受待見。也不知道文晟怎么就這么把她當成寶了。”安盛就納悶了。
    曲賀陽問的，當然不僅僅是表面上這層身份，女人胡亂認指安盛，或許是有什么意圖的。
    文晟的女人姓姜，而前段時間他沒有怎么留意的，收購了曲渡不少產業一個來頭不明的人物也姓姜。
    曲賀陽若有所思。
    ……
    蔣慧凡從那天向以征離開她這以后，差不多有兩天時間沒有見到他。
    他甚至搬離了原來住的酒店。
    蔣慧凡這才開始想，他說的以后不見面，不會是真的打算這么干吧。
    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可是蔣慧凡也沒有這位“向先生”的聯系方式，她不得不主動去曲賀陽的公司。
    可對男人來說，去他公司，他就當她是去看他了。
    曲賀陽看見她的時候，有些高興。甚至放下手頭上的活，帶著她在公司逛了逛。
    可是蔣慧凡整顆心思都不在他身上，她只是有預感，向以征，姑且她這么叫吧，他絕對會再來找曲賀陽的。
    可她一臉等了幾天，都沒有見到人。
    曲賀陽也漸漸發現她的意圖，臉色難看，一個男人怎么能夠接受，自己被當成利用的對象，所以他一把把蔣慧凡拉住，壓在了墻上。
    “你干什么？”她皺眉道。
    “蔣慧凡，我忍了你多少次？”曲賀陽道，“我對你彬彬有禮，不肯用強。不代表我忍無可忍的時候也不會。”
    他身后拽開了她的襯衫。
    蔣慧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運氣背還是怎么的，天天想偶遇向以征，偶遇不到。這個時候，他倒是出現了。
    所以她就以一種尷尬的方式，跟曲賀陽兩個人，出現在他面前。
    曲賀陽眼疾手快的給她穿上了衣服。
    蔣慧凡無地自容，一抬頭，就看見向以征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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