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澆模鑄造炮管的科技含量,比煉鋼低很多。
但是,工藝技術上的難度,鑄造比熔煉更難。
難點主要在于熱脹冷縮。
澆鑄一個中空式的大鐵桶出來,其實很簡單。然而,為了確保大炮開火的時候不至于胡亂爆膛,這炮筒子的壁厚,是越厚越好。
炮筒壁一旦厚了,熱脹冷縮的問題就教人十分蛋疼了。
滾燙的鐵水或者鋼水澆入模具之后,自然冷卻的順序自然是外圈表層先楞,內徑最后才冷。
這就成為一個鑄炮者無法克服的噩夢級難題。
紅彤彤的外圈鋼管首先冷卻。冷卻必定收縮。收縮就會向內擠壓。彼時內圈的鋼鐵結構還是紅彤彤、熱乎乎、軟PIAPIA的呢……這一擠壓,內徑的金屬晶格結構,就會被擠壓得來慘不忍睹。
金屬的剛性、韌性、延展性,全都來自于金屬類獨特的晶格應力結構。
委員會的大神們一再強調應力這個關鍵。
武松雖然不曉得什么是應力。卻已經被大神們科普過了一個易懂的通俗版本。譬如百煉精鋼繞指柔,譬如大馬士革鑌鐵鋼刀,既鋒銳,又有韌性,剛性也很理想。但是委員會大神一口斷言,如果把大馬士革軍刀加熱,用鐵錘胡亂敲打一番。這刀就會變得來很脆,很容易折斷。
這背后的原理就是高溫的敲打,倘若節奏和角度不科學,會破壞金屬晶格的應力結構。令其失去原有的剛性、韌性、延展性。
還有一個更直觀的例子就是,一根彈性十足的鋼條(大規模煉鋼雖然還沒有,鐵匠鍛打的鍛鋼小件早已有了),用力掰折,會發生彎曲。一旦松手,它會彈回去恢復原狀。
但這樣的掰彎動作連續操作幾十次之后,彎曲點會因為累積的應力能量而發熱變軟,然后它便再也恢復不了原有的彈性了。
又或者,讓這彈性十足的好鋼,在掰彎狀況下保持一連好幾個時辰,也會導致彈性的喪失,再也不能恢復原狀。
這寓意是什么呢?剛材極其優秀的剛性、韌性、延展性,并不是恒定存在的。它有一個內部晶格結構上的應力極限閾值。
不超過閾值,它便呈現出極其優秀的剛性、韌性、延展性。
一旦超過這個臨界值,這鋼件也就廢了。
后世的工廠里,螺紋鋼也好,鋼棒材也好,軍用鋼芯彈頭也好,都是嚴禁敲打的。鋼棒如果有少許的彎曲,需要找專業的設備進行極其小心的校直。
一根彎曲的鋼棒,用鐵榔頭敲幾下其實也能校直的。但工程師嚴禁民工們這么胡來。因為這種野蠻的敲打校直法,會破壞應力結構。
于是,鑄炮過程中,外徑先冷,就是會破壞內徑的應力晶格結構。
其結果是導致炮管做得來很粗,還是要爆膛。進一步加大模具口徑,灌入更多的鐵水,結構導致爆膛率更高。對不知道金屬晶格內部應力為何物的古代工匠而言,這好像是個大魔咒。
冥冥中有來自神明的意志作怪,令人類大炮的口徑無法提升。提升到一定程度,大炮的炮管強度,便會越來越渣。
其實就是熱脹冷縮導致冷卻不均勻,再導致金屬晶格結構的破壞。
委員會的穿越人也全都沒有土法煉鋼鑄炮的實際經驗……
但他們之中有兩個人看過臨高啟明啊。
雖然臨高啟明在很多方面也很糟糕的(譬如航海鐘和榴霰彈的設定,跟全書嚴謹的科學風格完全跳脫,疑似假的臨高啟明),不過還是要感謝吹牛者在炮管冷卻方面提供的重要科普。
書中言道,美國人首先腦洞大開,想到用冷水從模具中央流過,優先對炮管內徑進行水冷式降溫。這完全沒有技術含量,僅僅靠腦洞就解決了一個重大科技難題。
憑著這個秘笈,穿越客在大炮制造領域,無疑是可以碾壓所有非穿越對手的。
畢竟按照正經歷史,美國人直到18XX年才開的這個腦洞。所以梁山穿越科技,可以在未來數百年間打遍世界無敵手。(此刻梁山委員眾還不知道亂犯規的階級敵人,偷偷把比拿破侖炮更牛得多的1853恩菲爾德產品弄過來了。)
說時簡單,做時難。
這澆鑄炮筒子的模具,正中間要注入冷水,還得是流動的。這工藝難度可不小!還好我大種花家向來不缺乏巧手木匠。這活兒,在科學上的瓶頸已經有解,剩下的無非就是手藝了。招募大量的手藝人,這才是打造一個無敵火炮帝國的真正脊梁。招募如果不給力,其實綁架或者捕獲得來,也不是不可以考慮地。
于是委員會首先全力以赴尋找玉臂匠金大堅。
這個任務倒是完成得十分順利。
那金大堅混得很拙,喝了幾頓好酒,發了幾筆薪酬,又公費游玩了幾家青樓,立即就加入了梁山團伙。
然而……這家伙卻讓委員會大失所望,他是個擅長用蘿卜雕刻假公章的辦證高手。壓根就不是魯班類的人才。
沒辦法,仔細捋一遍梁山108大名單,這里頭還真沒有半個魯班。
于是委員會頓時就吵起來了。
一半的左翼委員主張堅決地毫不留情地篡改歷史,尋找魯班,收購大量漢族魯班。契丹、羌藏、女真、泡菜、真臘、安南如果也有蠻族魯班的話,也不客氣的全都抓來入伙。
另一本的則堅決維護歷史時空的固有秩序,不容任何人加以擾亂。
武松不是穿越人,他不便于摻活這種路線主義上的爭論。
他就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
去東京城樊樓會所勾搭李師師,找趙佶說些好話,盡可能向后拖延梁山起義的時間。
武松的自由活動余地相當大,當他發現李清照也許比李師師更好使的時候,有權把工作重心轉移到梁紅玉的身上來。
最后,兼顧著尋找幾個能夠做鐘的高手大匠。
歷史可以擾亂,或是不能擾亂,梁山委員眾吵得來不可開交,但是關于造鐘這個事情,雙方一致表示:這個好像是可以有的。
于是武松也不耐煩呆在水泊天天看那些委員會撕逼斗嘴,索性出差在外,順便尋找一些做鐘的高手。
現在他就覺得,這仙源縣,也就是曲阜,值得認真加以調查。
如果仙源縣沒有找到線索的話,濟南府,也就是李清照的老家,似乎也有些調查的必要。
濟南濟南,清濟河之南,也是東皇曾經盤踞的龍脈所經之地,這東皇帝裔無疑都是些擅長做鐘的。
嗯?濟南不該是在黃河南岸么?
正好這梁紅玉給趙延慶當了人肉墊褥,一夜不得安眠,武松被鶴鳴驚醒過來,順口就跟紅玉小蘿莉問了句早上好。
然后便順口打聽一下:“這濟南府明明是在黃河岸邊,為毛不叫黃南要叫個濟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