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地高興著,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氛圍的凝固。
“苗疆既然收復了,那么……云霆呢?他人去哪里了?”云深淡然地問道。
從貴一怔:“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br/>
“朕倒是有一個疑問?!痹粕钚χ鴨?,“你的這些消息都是哪里來的?”
“這些消息……都是草民在江湖上的朋友提供的。”從貴支支吾吾地說。
“別緊張,朕就是想知道這些消息是你打聽的,還是有人特意告訴你的?”云深的眼神里滿是危險。
“陛下這是何意?莫不是不相信草民的話?草民自以為跟著陛下有一段時間了,您應該知道我的品行如何才是?!睆馁F的聲音染上了怒意。
云深則是不緊不慢地說:“朕就算不懷疑你,也要懷疑一下你的那些朋友們的。正因為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才不得不防范呢~你真的以為自己換了一個名字,就能夠掩人耳目無人知曉?”
“陛下這是什么意思?”從貴有些心虛,祝御風的事情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可是看云深的模樣倒像是勝券在握。
“朕什么意思,你心里應該有數才是?。≈徊贿^朕就是有些好奇,怎么這段時間里,你們總是有意無意地提到孩子,要么是東宮那位的,要么就是我家小公主,只不過這提到東宮小公主的次數,比提到朕嫡親公主的次數還多呢!”
云深臉上的笑越發的深了,可那眼神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清。
“草民的消息真的是實打實的,絕對沒有半點假話。”從貴斬釘截鐵地說。
但是云深顯然沒有完全相信從貴,只聽他說:“這事情是真是假,朕自會決斷。念你也是為了朕好,朕就暫時不治你的罪了??煨┏鰧m去吧!”
他這一揮手,可把從貴給看傻了,他覺得自己的消息真的很有用的。第一個能夠吊出來云霆,第二個擴張疆域成功,怎么……陛下一點兒都不高興呢?
什么叫做一直都有人提小孩子的事情?他也是才聽說這件事情的,而且太醫院的太醫已經往那邊跑了三四趟了。
到了宮門口,只見全福一甩拂塵,陰陽怪氣地說:“其他事情咱家不跟你計較,但是這宮里以后還是少來吧。若是真有什么要事,大可以寫信交予陛下。如是怕走路了風聲,你親口跟咱家說就是了。這平白走一遭,連個打賞都沒有,還真是寒酸的厲害!”
“公公這是什么意思?給陛下排憂解難是草民的職責,草民那是一心向著陛下絕無二心的??!”從貴的眼珠子溜溜一轉,生怕自己的功勞被其他人搶了去,怎么可以把這么重要的消息告訴別人?
全福冷笑了一聲:“咱家在宮里做事這么些年,什么樣的妖魔鬼怪沒有打過交道?就你這道行的,怕是要再多練個百八十年,才能讓咱家我高看一眼,卻也還是入不得眼的?!?br/>
“不知草民哪里得罪了公公,竟惹得公公這般不顧身份,與草民在這宮門口爭執不休?”從貴倒也絲毫不讓步,徑自就跟全福吵了起來。
“聽聽,這就是你們這些沒有規矩的東西找來的借口,怎么著?咱家的身份還不配罵你幾句么?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么樣的腌臜禍害!”全福說著翻了一個白眼,
“咱家敢在這人前跟你鬧騰,就不怕這事情傳來了去。你一介白丁,不說什么官職,就是這身上的賤骨頭都叫人忍不住輕看一眼?!?br/>
說完,他都也不會的就走了,任由著從貴罵罵咧咧地喊著,忽又看了一眼不知道何時出現架起從貴的侍衛們:“這種人以后就不要放進來的,只看一眼就叫咱家心里惡心的厲害?!?br/>
才回到御書房,就聽云深遠遠地說:“公公好大的氣派,在宮門口就那么跟一個刁民吵了起來?”
他這話用腳趾頭想,都是在嘲諷自己。全福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這也不知道是哪一個沒有眼力見兒的,這話怎么只傳一半兒呢?奴才也是為了陛下著想,也不瞧瞧自己個兒是個什么貨色,還天天往這宮里走。”
他幾不可見的瞟了云深一眼,見后者面色如常便接著說:“怪不得奴才逾矩,那等子事情陛下若是想要知道,那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何必有著他一個外人,到這宮里頭說三道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這些在宮里的人,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貨一樣。”
“哦?那公公不妨說說看,您都知道了些什么啊?”云深似笑非笑地說,目光則如利刃一般直直的投射了過去。
“陛下……若是奴才說了,您可不能夠治奴才的罪??!”全福說著“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云深被他這陣仗嚇得一個激靈:“你這是做什么?朕不過是問問消息,怎么你還行如此大禮?”他忙不迭地去扶全福,可后者卻怎么也不肯站起來。
他的眼皮開始瘋狂的跳動,心也跟著亂了起來:這是怎么了?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朕?是云霆他回來了,還是有遺詔?
“陛下可是好奇這段時間,為什么奴才總是提及孩子的事情?”全福不肯起來,看著云深的眼睛已經被淚浸染。
云深的心“突突”地跳著,只覺得心里已經亂成了一團麻線,他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故作鎮定地說:“一點小事罷了,有什么是值得你這般哭哭啼啼的?”
“陛下,思思小公主早就不在宮里了。或者說,一開始小殿下就沒有來到宮里,奴才知道意外察覺到這件事情的時候,很是慌張地找遍了整座皇宮,甚至是您以前的德王府,依舊是沒有尋到小殿下的影子。
陛下一直忙于政事,奴才怕您分心一直不敢說這件事情,只能夠時不時地暗示陛下去看看小殿下,但又怕奴才不得君心,反而被陛下反感。所以才多次提及了東宮里的那位,然而您卻始終是不開竅啊!”
全福已然是帶上了哭腔,那模樣看上去也著實不像是假話。
可云深卻是不愿意相信的:“若是思思丟了,清澄沒有理由不同朕講?。俊?br/>
“可是陛下就沒有察覺到皇后娘娘的不同么?”全福誠誠懇懇地說,“娘娘這些日子來,一直都是精神恍惚,很是貪睡且情緒不高,怕是神智……奴才便不說了,這僅僅是奴才的猜測罷了,若是陛下有心便自己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