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昭將自己蜷縮在角落,他死命的抓住雙臂,此時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多一分安全感,可是他的呼吸卻還是隨著時間不停的加重,身上每一寸肌理都在痙攣尖叫,每一塊骨頭似乎都有附骨的蛆蟲啃食。
徐文昭忍耐著身體的折磨,可是他恐懼的發現他的精神在被快速的侵蝕,身體不受控制的在掙扎,懦弱的想要奪門而出,他此時腦子已經幾乎快要失去理智,殘余的狠勁催促他自行結果,他哆嗦著雙手想要拔開匕鞘,卻數次未果,讓他體會到了這輩子最大的屈辱。
“吱呀”門被小心推開。
匕鞘終于被打開,徐文昭將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是戰場上桀驁的雄鷹,只能容許被箭雨命中、槍脊刺穿而死,而非無助的等著迎接屈辱的死亡……
“啊!”一聲被驚嚇到的尖叫聲模糊傳進徐文昭耳中,他的五感已經跟著衰退得十分厲害。
朱榆趕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看著地上那位被扭斷脖子的男子,想來應該就是接應他回宮的侍者,她整個人都在哆嗦,警惕的看著著四周,生怕趙晉會在下一秒出現。
以至于當看到屋里唯二的大活人時,驚恐指數反而下降了許多,不過他手中那柄殷上紅絲的亮白匕刃,還是讓朱榆瘆得慌。
朱榆舉起雙手,聲音用上了她這輩子最溫柔、最有安撫力度的語調:“徐將軍……”
此時的徐文昭讓朱榆實在不忍驚嚇到他,她印象中的徐將軍,是狠厲兇悍,雖是能扭斷她脖子的狠人,可此時他將自己縮成一團,絕望的眼睛里面竟看到了水色,看那混沌的瞳色似乎已經失去了神智。
不論是因為朱榆的無用太過于深入人心還是其他的什么……至少徐文昭手中的匕首無力的垂落在了他的手邊。
“徐將軍……你沒事吧?”
“咚”
徐文昭的跌倒回應了朱榆。
剛徐文昭的狀態朱榆也看到了,她想也沒想就跑上前去查看徐將軍的狀態,朱榆蹲下身,第一時間便是探查徐文昭的鼻息,很好,還沒死,松了一口氣的朱榆剛準備用勁先將人扶起來的時候,正主卻突然發難,宛若詐尸一樣,將毫無防備的朱榆壓在了身下,徐文昭的身形將朱榆籠罩在了陰影之中。
當初被掐脖子的壓迫感又來了,這讓朱榆直接慌了:“徐將軍,你沒事吧,你若還有氣力先從我身上起來,我好去叫人幫你。”
“撕拉”
“……”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朱榆終于知道徐文昭身上為什么沒有外傷了,肯定又是那個混蛋搞出來的陰損招數……
“徐將軍,你要冷靜,你那么討厭我,你要是醒過來不得要活拆了我,我現在就出去幫你找女人,你喜歡什么樣的女人我都幫你找過來。”
朱榆一邊說,一邊死命的掙扎,鬼知道剛剛還虛弱得像西子捧心狀,下一秒就成了一只怪力野獸。
此刻,徐文昭沒有昏迷,還在用著他那雙沒有定焦的黑眸子看著朱榆鬧騰,那不是縱容的,更像是看死物的平靜,他這個模樣讓朱榆更害怕了。
還未等她的自救更激烈一些,朱榆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掌掐住,嗓子也因為擠壓發不出聲音,她雙手雙腳拼命的扣抓、踢蹬卻換不來一絲見效,反而讓她的生機流失得更快。
或許是因為令徐文昭煩亂的雜音消失了,他的腦子似乎清醒了幾分,也感受到了身下生命的消逝,徐文昭本能的松了手,讓朱榆有了活下去的機會……
空氣重新鉆入呼吸道,朱榆感覺嗓子火辣辣的疼,每呼吸一口空氣,嗓子就像吞咽玻璃一樣割裂著嗓子眼,她現在是真的怕了徐文昭,就連咳嗽她都在盡自己所能的降低音量。
“唔!”朱榆死命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叫出來,眼淚泄了洪一般不停的掉出淚珠子,此時恐怕無助和無辜根本不能描述朱榆此時的心境,明明好心救人,卻淪落到了如今田地。
“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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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將……將軍。”
徐文昭看著朱榆已經腫的宛若兔子一般的紅腫的眼睛,他的神情不表,嘴里的話先一步傳給朱榆:“陛下好沒出息,這就受不住了?你的內相可是打算讓一屋子的女人伺候我,這才到那里呢。”
朱榆一時間語塞,所有人都認為她和趙晉是蛇鼠一窩,趙晉這般害他,如今徐文昭清醒過來,不知今日他給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讓她能成功離開這間屋子……
“……”
朱榆的沉默帶著示弱,這似乎了取悅了一直站在掌控位的徐文昭,他的手伸向朱榆,可這一個動作就像激活了朱榆的神經,她瑟縮的用手護住了脖子,眼里帶上了真正的恐懼。
徐文昭直接楞住,停下了動作,同時目光也透過朱榆手腕間的縫隙,看到了她脖頸上青黑的掐痕,一瞬間他的臉色直接陰沉了下來,朱榆也發現自己反應過敏可能激怒了徐文昭,她倉皇挪開了護住脖頸的手,不過眼里的恐懼依舊殘留。
徐文昭伏腰靠近朱榆耳畔:“原來你就是用這樣的可憐樣勾引趙晉他們的?倒也真是誘人,若非現在等著的看客太多,我到真想和你再玩玩。”
還未等朱榆弄清楚他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的腦袋下挪,冰涼的唇瓣貼靠在了她的脖頸上,輕輕柔柔的,就在朱榆狐疑之際,徐文昭便原形畢露的在她的頸部狠狠咬了一口,讓本就受盡折騰的脖頸處舊傷添新傷。
徐文昭的牙嵌入朱榆的皮肉里,就像對自己的獵物打上標記一般。朱榆痛的面部扭曲,心肝似乎都在跟著顫抖,就連呼痛的能力似乎都因為疼痛喪失了……
“將軍在里面,您不能亂闖。”是江泠的聲音,一股不詳的預感浮上心頭。
“砰”門果然在下一秒毫無征兆的被破開,江泠帶著脫離門框的門扇飛入屋中,重重砸在墻面上。
“無論官居幾等,十息內這間房子周圍若有人,殺!”
話音剛落,安靜的屋外突然渲染了倉皇逃亡的氣氛,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鬧極了。
朱榆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和徐文昭打的火熱的時候,門外已經聚滿了吃瓜人群……
‘這個瘋子……’
朱榆將徐文昭從身上掀開,沒想到這次非常輕易便獲得了自由。
朱榆看著站在門口的來人,哪怕背著光,僅看一個輪廓朱榆都知道他是誰,她著急的想要下床,卻忽視了自己此時渾身乏力,宛若被抽掉骨頭的廢人,她一個猛撲直接從床上摔了下去。
徐文昭沒想到朱榆會有這么大的反應,想要伸手攔住,但他早就外強中干必朱榆好不了多少,有心無力,幸好床榻低矮,這屋子還是給金枝玉葉的官家小姐少爺們住的,都鋪了軟毯,倒也不傷人,徐文昭將手悄無息的縮了回去,嘴角輕撇發出輕嗤聲,聲音雖小但屋中人全都聽見了。
不過這時候,沒人理會徐文昭。
“做事情總是沉不住氣,沒摔著吧?”趙晉走到朱榆,責備中竟還帶著擔憂。
朱榆低著頭不敢看趙晉,瘋狂搖頭,大氣不敢出一口。
“玩夠了的話我們就回家吧,偷跑出來就算了,還弄得臟死了。”
趙晉褪掉身上的衣袍,朱榆骨架小,很輕易的便將她整個人籠罩住,包括腦袋,像孩提時一樣,很輕松將朱榆抱在了懷中,朱榆待在趙晉的懷中,還能聞到藥香和血腥摻和的味道
處理完最要緊的事情之后,趙晉終于舍得將目光挪到徐文昭的身上,若朱榆方才多看徐文昭一眼,便能看到他的面色慘白近乎透明狀,嘴唇青紫到有些瘆人。
“多謝內相大人的款待,味道不錯。”徐文昭說罷還舔了舔干裂的唇瓣。
朱榆聽到衣物外徐文昭挑釁的話語,嚇得本來就僵硬的身體,差點自行崩斷了,趙晉聽到這話的情緒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至少目前他還有心思理會懷中小東西的不安,安撫性的捏掐手心中的屁股蛋。
“本相希望下次見到徐將軍的時候,將軍還能如此從容,帶走。”
趙晉并無興致與徐文昭多做糾纏,甩下一句話便抱著朱榆離開了。
待趙晉走沒影之后,從暗處閃出十名帶面具的女人。
“將軍乃東平王,哪怕是女皇也不能輕易給我家將軍定罪,你們憑什么抓他!”
緩過勁的江泠爬起身拔出劍,擋在了徐文昭的面前,不過顯然那十人并未將江泠放在眼中,一時間屋中糜糜之意消散,只剩下蕭殺氣氛。
“江泠退下。”
“將軍!她們欺人太甚……”
江泠焦急轉頭,卻又慌忙低頭,耳根發燙,此時的徐文昭剛穿好下身衣物,正慢條斯理的穿戴上衣,精壯的肌理清清楚楚的暴露在空氣中,毫無男子應有的禮儀廉恥。
“本將軍自己有腿,不勞煩各位,聽說內相鷹犬管轄的刑部宛若修羅烈獄,十之八九皆有去無回,本將軍倒要想好好去見識見識。”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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