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實約黃文靜共同投資修公路,黃文靜受寵若驚。
黃文靜這輩子被養母強力壓制,活的像女傭人一樣,一直小心翼翼的看養母以及養母娘家整個一大家人的臉色而過活,被呼來喝去早已經習慣成自然,侏儒表哥也只把她當成生兒育女的工具人,從未尊重過她。
“這條路是包掙錢的公路,有六十萬的專項資金,墊資少,我家在上面有人照應,一修好就能結賬,絕不會被拖欠,你只要投錢進來,投多少分多少。”徐實耐心的跟黃文靜解釋,順便吹噓了一番自家的人脈關系,黃文靜家里全家小商販,對于體制內的情況很是向往,聽的津津有味。
程紅冷眼旁觀,徐實家里的情況她門兒清,和她家的情況類似,賬面上雖說有百萬家產,大部分都在房產上面,房子還有銀行按揭在供,不方便變現,手里的現金著實有限,說到底沒有做生意,只是工薪階層,十萬八萬的可以拿的出來,再多就老火。徐實家里更惱火的是,徐實的媽媽是個賭鬼,成天成天的眷念牌桌不肯回家,有過一次在外面連賭7天不回家的記錄,久賭必輸,欠了一屁股債,徐實的爸爸給還過幾次,還了舊賬,又添新賬,實在還不清,又不肯賣家產來替老婆還。后續有債主子找來,找到徐實媽媽的單位要債,徐實的媽媽怕高利貸糾纏,干脆開了個假的疾病證明,幾月幾月的裝病不去上班,在家躲賬。
“你讓黃文靜投錢,你自己投多少呢?”程紅知道徐實家的錢都被他媽媽輸了,故意這樣問。徐實被問到了心病,沉吟了下,說道:“我爸手里本來有點錢,給二妹買房子首付了……。”
“你爸給她買房子?為什么?”程紅看了二妹一眼,打斷問道。
“彩禮嘛,她說要買她的名字的房子作為婚前財產,還有四萬八的現金,一萬三的鉆戒,另外一套黃金首飾。”徐實要想黃文靜的投資,誠心還是要展示一下,展示他家還是有實力,只是才付了二妹高昂的彩禮錢,所以沒錢,啥情況都交代了。
二妹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套房子的首付作為彩禮錢,還是婚前財產,還有一系列現金首飾,徐實家里只是正常上班的家庭,并不是毫無負擔。短短的一會兒,便可知二妹貪了徐家小二十萬了,這還是沒領證結婚呢,潮濕小鎮很少有女人開口索要這么高彩禮的,真是身嬌肉貴啊。再看二妹,一副從男人那里撈到了錢而得意洋洋的姿態,“你要一套房子作為彩禮,陪嫁可不知道要陪嫁多少咯?”程紅刺了二妹一下,按理說,陪嫁要略多于彩禮,以她了解的二妹的家境,二妹家里那位神經病母親和從未工作過一天的哥哥,會給她陪嫁多少呢?
“我自然會陪嫁更多。”二妹口中說道,也是一個要強人。
“她的陪嫁,加上我們馬上結婚,收點禮金,湊個二十多萬,我就有二十多萬投到公路里面,”徐實轉向對黃文靜說道:“我投二十多,你投二十多,我帶你發財。”
“我回去跟表哥說說。”黃文靜一口答應。
黃文靜回去跟侏儒表哥一說,表哥立即表現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表哥姓張名勇,天生殘疾,很多事都是想做而無法,雖然有母親和姨媽的庇護,讓他結婚生子有了點家底,可那些只是家里的女人,在外面幾乎沒人看得起他,都沒人平視看得到他,天生矮半截子。
徐實居然來邀約一起投資,這讓張勇覺得徐實很看得起他,有生第一次被外面的人看得起,他高興的發狂,也想憑本事掙一點錢,實在沒有門路才會用燃氣灶的項目把姨媽的錢轉移到自己口袋里,等修公路掙了錢,再把姨媽的燃氣灶虧空補上就是了。
侏儒表哥張勇第二天迫不及待的約徐實詳談,一副猴急的姿態。徐實倒沒想到張勇和黃文靜這么小白,啥都不懂,明明是他缺錢投公路,需要融資,張勇倒放低了姿態來求他帶他掙錢,這倆白癡,不拿捏你們拿捏誰?徐實順勢化主動為被動,拿翹起來,擺架子,做姿態,做出一副只要你們求我,就帶你們掙大錢的樣子。
事態演變到這個局面,徐實又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黃文靜羨慕他家里體制內,相反的,徐實也羨慕黃文靜家里做生意掙錢,所謂圍城內外,里面的想出去,外面的想進來,都望著別人手里東西眼饞。
徐實的爸爸徐森多年前從村兒里出來,集全家之力在潮濕小鎮買地建房,偏生買在了一個角落里,四邊被鄰居的房子圍住,只有一條又細又黑的巷子通行。眼見鄰居們的房子都挨著大道,現成劈開一樓做鋪面,趕上鋪面租賃的黃金時期,一個鋪面租出去,一年收租十幾二十萬的大把,只是一墻之隔的鄰居,人家的一樓那么值錢,徐實家里的一樓閉塞在小巷暗處,只能租個幾千塊的套房的錢,比起鄰居一年收的租金可謂天壤之別。徐實父子眼饞的啊,天天做夢都想擁有一個鋪面。
那些鋪面在潮濕小鎮的黃金位置,一年二十萬租出去,里面的各個小生意人做的也只是賣衣服賣鞋賣砂鍋粉之類的小本生意,總能掙的回來,交了租金還有剩余。徐實了解到這個情況,原來小本生意這么掙錢,也想做一門小本生意,聽聞黃文靜的養父養母開烙鍋店掙了不少錢,那不就是正宗的小本生意嗎。
“你說,我帶你們修公路做項目掙錢,你們怎么的也得回報一點吧?”徐實試探黃文靜道:“你們姨媽都開黃六烙鍋分店,你們也可以開分店啊,咱們合資開店,我帶你們掙大錢,你帶我們掙小錢。”
黃文靜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張勇立即答應道:“好好好,那還不簡單,我跟爸爸媽媽說一句就是了,那種生意,鍋碗瓢盆一歸置,投資不了幾個錢。”
黃文靜猶豫道:“再投資不了幾個錢,總是要投資的,修路到底要投多少錢,夠嗎?”
“夠的,我可以修到中途讓李林撥款。”徐實一口承諾。事后趁張勇沒在的功夫,徐實勸黃文靜,反正張勇手里的錢你也沾不到一分,哄出來投資了,掙的錢自然打到你的賬號里,我倆是同學,我能不幫你幫他嗎?
黃文靜確實沾不了張勇一文錢,張勇有心病,深知黃文靜是被迫嫁他的,生怕黃文靜手里有錢了,拋下孩子一走了之,因此防的很嚴。如果能借這次做生意的機會手里能捏一點錢,黃文靜當然巴不得,幾個人可以說是各懷心事湊到了一起。
時來風送,徐實一面搞定了黃文靜張勇兩口子的錢,單位考試那邊也傳來好消息。徐實全家都是體制內,唯獨他走關系進了信用社工作,體制內的公務員不大看得上信用社工作,徐森迫著徐實參加考試,考了二年,給考上了城管局的參公編制,事業編制參照公務員待遇,妥妥的體制內。
合資修路簽合同的時候,徐實就以自己是公職人員,不能做生意為由,讓二妹與黃文靜簽字。二妹是農行員工,明明可以做生意的,臨時起了個心眼兒,簽了她哥哥的名字,二妹的哥哥在家蹲了三十多年打游戲,被妹妹借用了名字也無所謂,反正不是自己簽的字,沒有法律效應。就這樣一個糊弄鬼都糊弄不了的合同,黃文靜張勇夫婦也沒有意見,一門心思鉆到了徐實要帶他們掙大錢的美好幻想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