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了婚,程紅就回東西縣上班,也是時運來了,好消息接踵而至,先是她被調到了臨近的中聯市XXXX局,這單位是出了名的活兒少福利好,人人削尖了腦袋要進去,李林居然給她調到了這樣好的單位。還沒完,還把李青山調到了中聯市的派出所,兩人再也不用隔一百公里異地了,真想找張桌子把李林的名字寫在牌位上,放在供桌上供起來。
供桌上放名字屬于夸張形容,李林幫程紅,只是看在程波給他鞍前馬后馬前卒多年的回報。程波請李林吃飯,讓程紅和李青山齊齊跟李林敬酒,聊表謝意。
新的單位、新的人事、新的生活,一切都有新鮮感,程波給程紅在中聯市按揭的房屋正好交房,緊鑼密鼓的裝修起來,房子一待裝好,就準備結婚。
程紅和李青山日日住在一起,蜜里調油一般,李青山不用準備婚房,住進程波準備的房子里就好,雖然房子還是程波名下,程紅是獨生子女,繼承還不是遲早的,中聯市的婚房他怎么可能買得起,念及岳父的種種照顧,待程紅更加的體貼。兩人情到深處,程紅把□□簽名換成了“時光靜好,與君語;細水流年,與君同;繁華落盡,與君老”,表明要嫁給李青山的心意。
一日,黃文靜打來電話,問程紅幾時回去,程紅直言道:“最近裝房子,特忙,沒有回潮濕小鎮的計劃。”
“徐實結婚你也不回來啊?”
“他把結婚的日子定在上班時間,請假不太方便,星期六星期天結婚的話,才好回來參加,我可能來不了,雖然不去,我爸媽他們要去的。”
“哦,最近他們籌備喜事,我陪二妹進進出出,累的夠嗆。”黃文靜吐槽道。
“你陪她干什么?”程紅的意思是,黃文靜和徐實的關系并沒有好到要陪前陪后的地步。
“我們不是計劃要一起修公路嗎,就走近了點。”黃文靜老實說道,以前確實只是路上碰到了打一個招呼的關系,因為利益關系,兩個老同學來往頻繁很多。
“哇,你們還真是要干啊?我還以為你們只是說著玩的。”
“可不是真的要干嗎,等上面的項目批下來,就開始干。”
程紅癟了癟嘴,徐實家在經濟方面風評一向不好,除了他媽愛賭博,記得有一次他們家和別人做生意也扯過皮,過于貪婪吝嗇,名聲不佳。程紅和黃文靜的關系比徐實還是要走的近些,好心勸道:“你知道嗎,徐實的媽媽超級愛賭錢,愛賭那種金額特別大的,輸的到處都是債,還被公安抓過幾次,徐實的爸爸寫保證書把人贖出來,后來徐實的媽賭癮控制不住,又偷跑出去賭,徐實倆父子去抓他媽,抓到當街就打了一頓,徐實也動手了哦,親兒子打親媽。”言下之意,連親媽都打的人,什么事干不出來。
“我親戚也說過,他們家特摳,一毛不拔的,不好打交道,可是我的情況是這樣,表哥一毛錢也不給我,如果借這次機會能把他的錢弄出來投資,事后分賬的時候,徐實承諾會打到我的賬戶上,這樣我多少能分點兒。”黃文靜說出了自己的苦衷,程紅比較同情,沒有再勸。
又過了幾天,黃文靜打電話來,罵罵咧咧的跟程紅感嘆:“幸好你沒來,今天氣死我了。”
“怎么了?”程紅好奇問道。
“今天不是徐實結婚嗎,我一大早過去幫忙,看著二妹的娘家人送新娘過來,幾個娘家人抱了幾床被子就過來了,那被子還是檔次一般那種,另外一點兒陪嫁沒有,徐實的媽媽臉上就不好看,能好看嗎,給那么多彩禮送過去,還沒算徐實這幾年的工資,徐實平時過的像個乞丐一樣,多花一分錢在自己身上都難受的吝嗇鬼,兩年信用社工資足有十幾萬,還不都給二妹一個人造的,這幾十萬花在二妹身上,結婚當天二妹就過來一個身子。”
“哈哈!還真夠絕的!”程紅事先料到二妹的家境貧困,多半不會陪嫁好好,也沒想到一分陪嫁沒有,既然沒有陪嫁,之前要彩禮的時候干嘛那么貪婪呢?“不過他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徐實愿意,管他的,你氣什么?”
“你聽我跟你說氣不氣,二妹那邊女方不是昨天辦的結婚酒嗎,收了點禮金,把二妹的那份分割出來,讓三妹今天中午給帶過來,二妹工作了幾年,農行的同事還有同學朋友送的禮金,總共有兩萬多,三妹帶過來分給二妹,沒說拿個紅包裝一下,一把錢就零散一把抓給二妹,二妹也就一把接過放在包里,下午的時候,二妹一數錢,那包里只有一萬多了,一整天也就是我和三妹跟她貼身在一起進進出出,你說嚇人不?”
“憑空消失了一萬多?難道是三妹拿的?”
“三妹是她親妹妹,她怎么可能懷疑三妹,肯定懷疑我啊!徐實的爸爸又是警察,馬上拷問起來,丟了一萬多,不是小事嘛!我他媽的當時都快嚇尿了。”
“然后呢?然后呢?”程紅也聽的緊張起來。
“然后就找不到錢啊,我們一直陪新娘在新房里關著,哪里都沒去,憑空不見了一萬多,我更不敢離開,尷尬的快死了,煎熬了個把小時,二妹的媽媽傳話來,說還有一萬多落到了沙發的縫隙里面,敢情她帶錢就只帶了一萬多過來。”
“哈哈,真搞笑!怎么會滑到沙發里?”
“可能沒注意,問題是拿錢過來之前也沒說數一數,像小孩一樣,一把胡亂抓著就拿過來了,外面人說她神經病我還有點兒不信,這事兒不是神經病也干不出來!”
“徐實不知道圖什么,花幾十萬娶一個這樣的。”
“圖二妹懷著孕唄,肚子快藏不住了。”
“有的男方趁女方懷孕了還降低彩禮呢,肚子拖大,女方就妥協了,還好意思獅子大開口要那么多彩禮,懷孕又不是多了不起,誰不會懷。”
“你還記得徐實讀初中的時候嗎,長的還不錯,那時候大家都矮,他還算個兒高的,談戀愛都跟最美的女孩談,后來男生都長高了,就他原地不動,大家站一排,就他跟掉溝里一樣,但凡漂亮一點兒的女孩都不理他了,誰喜歡武大郎啊,可能他受到打擊,就將就湊合了唄。”
“還有一個原因你沒分析到,徐實他媽濫賭,對他也有影響,自己的媽都那德性,也不求媳婦品性多好了,能生孩子就行。”兩人八卦起徐實的情況來,哈哈大笑。
“對了,我好像也懷孕了,一會兒回去拿試紙測一下。”黃文靜平靜道。
“你……要生嗎?”程紅還記得黃文靜說過特別想離婚的話。
“如果是兒子就生。”
“這叫什么話?是女兒就不要啊?”
“是女兒,媽和表哥都會讓我打掉的,我外婆生了四個女兒,被人罵了一輩子沒后,全家人想兒子都快想出毛病了,我表哥還是侏儒,只要是男孩他們就喜歡。”
“媽呀!”程紅感嘆了一聲,如果只是老公重男輕女,離婚了就是了,如果連自家爸媽也重男輕女,那就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