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結婚被退婚,男方還起訴到法院去離的婚,你知道嗎?”方圓看著黃文靜問。
“聽說過一點點,姐,我也被前夫起訴離婚的。”黃文靜努力的跟方圓套近乎,求認同感,這深山老林深更半夜的,一圈人被捆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就方圓一個人晃來晃去,主要她是有診斷書的精神病患者,情緒激動了,隨機捅上兩刀,也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展握了大家的命運,無異于上帝般的存在。
“嗯,你也是一個可憐人,”方圓認可黃文靜的遭遇,“但是你結婚,你爸媽還是給了你陪嫁的嘛。”
“嗯,給了的。”黃文靜的媽媽吳靜給她的陪嫁還非常體面,左右是嫁給她的親侄兒,賠嫁的房子鋪面等財產從左手倒右手,不會流向外處。
“你雖然沒有親爹親媽,后爹后媽對你還可以,像我雖然有親爹親媽,比你還不如,我嫁人的時候他們屁都沒給我一個,讓我光著屁股就去男方了,去了以后才叫一個沒臉面,處處被拿捏說事兒,最后被起訴到法院,逼我離婚,”說到這里,方圓轉向看著她的媽媽黃二,問道:“我沒陪嫁的事兒,你裝聾裝瞎,看不到似的,一輩子掙那么多錢,唯一的女兒嫁人,你一毛錢都拿不出來,你可真有能耐啊!”
黃二姑早已哭成淚人,黃文靜小聲勸道:“她總歸是你的親媽媽。”
“你以為她哭是因為我嗎?你搞錯了,她這兩滴淚,左眼睛是為她丈夫流的,右眼睛為她姐弟流的,偏沒有一滴是為我!我說的沒錯,對吧?”方圓掃了她的媽媽一眼,鼻子哼哼扭頭對黃文靜說道:“她也算是一個可憐人,一輩子當牛做馬,勤勞踏實掙了那么多辛苦錢,全部被不爭氣的老公拿去輸了,還經常被方華當狗,呼來喝去的罵,本該值得同情,可是我半分都同情不起她,因為她太賤了,她供養她的丈夫吃喝嫖賭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情比金堅,愛的山崩地裂,感人啊!她丈夫36歲病退在家養胎,還不讓她去上班,逼迫她也蝸居,陪著雙宿雙飛,為什么呢,因為方華大男子主義,他不愿妻子在事業上超過他,再窩囊也要把媳婦壓死死的。兩個三十幾歲的人,啥也不干,天天在家孵蛆,她還護著,對外包庇她丈夫,不說老實話,明明是她丈夫逼迫她一起變廢人,她對外說是為了專心照顧我的學習,才不上班,你這個賤人,把鍋扣在我身上,讓你兄弟罵了我一輩子,你爽的很!你幾時精心照顧過我?你從小把我丟在外婆家不管不問,只曉得去追隨男人,天天就是愛男人愛男人,我從小虱子滿頭爬,農村的同學都沒有虱子,我爸媽都是單位人,我滿頭虱子,全班獨一份!坐我后面那同學,天天上課給我捉虱子。”
“你還好意思哭!鱷魚眼淚啊!”方圓說著手在黃二的額頭上狠狠戳了兩下,繼續說道:“從小跟我灌輸,說給我掙了花不完的錢,我讀不讀書無所謂,以后不工作都可以,給我買了幾十份商業保險,每年領多少多少錢,吃不完的,老子信了你的邪,真的不去讀書,不去工作,長大了你兄弟來罵你,罵你怎么教育我的,你他媽的不敢擔責任了,還跟你兄弟跟前演戲,說是我自己不工作,可跟你沒關系,甩鍋甩的真是一級棒!我小時候又沒有錄音機,你一口不認,我怎么辦呢?你怕被你的狗兄弟責怪,引導他來罵我,一年罵我到頭,你站在邊上看的好過癮,只要不罵你就行,罵死我又有啥關系?你覺得罵不死嘛!”方圓說到這里,深呼吸吐了一口長氣,“有一種動物,叫短尾矮袋鼠,貪生怕死,遇到危險不是自己第一時間沖上去,只要遇到危險,二話不說就丟出孩子吸引捕食者的注意,然后自己逃之夭夭,媽媽,你就是短尾矮袋鼠,我倒八輩子霉,給你當孩子!”
方圓又倒了一杯茶,平復自己暴怒的情緒,黃文靜在旁哽咽道:“姐,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我以前聽爸媽他們說你,都是另一些話。”
“什么話?說我腦子不正常,奸懶饞滑,不上班,整天啃老,無非就是這些嘛。”方圓訕訕笑了笑,黃文靜默認。
“我想了幾十年,想不通,為啥親爹親媽會這樣對我,后來才想通了,他們不可能承認自己無能又窩囊,只有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頭上,方便的多,最主要還能保留他們的自尊,說到底,就是自私啊。”
靜默,長時間的靜默,月亮悄悄爬上樹梢,照的人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黃大的丈夫嗚嗚咽咽抗訴了幾句什么話,聽不清,或許是在問方圓還要把他綁到什么時候。只見方圓沖過去,一大腳踹在大姑父的臉上,把大姑父踹了個人仰凳翻,目前為止,這是方圓表姐下手最狠的一次。
“你給老子閉嘴,爛貨,看到你就來氣,姓黃的家里不是你這爛貨進門,不至于爛成這樣。”方圓還想提腳踹黃大的丈夫,腳到半空中又放下了,生怕踹死,改為用手,幾大耳光扇過去,開始大姑父還嗚嗚咽咽兩下,后來閉聲了,方圓才停手,坐回凳子調整呼吸,問黃文靜:“你知道這是誰嗎?”
“大姑父。”黃文靜斟字酌句回答,生怕答錯了,也淪為一腳踹倒的命。
“不對!這是個極品人渣,年輕的時候從隔壁縣城來潮濕小鎮,在我們這里一無親二無友,占著皮相生的美,勾引到黃大,又巴結上黃四的媳婦家舅舅,人家是人事局的局長,這人渣和黃大兩人湊上去舅舅舅舅的跟著喊的親熱,人家還真的提拔他當領導了!靠媳婦當了領導,不僅不感恩,整天就知道睡下屬,凡是齊頭正臉的少婦,他都要去勾搭一下,還帶回家來睡,被黃大捉奸在床都干無數次,黃大直接被他氣變態了,又舍不得離婚,整個就一個怨婦,天天窩在我家發她的怨氣,就這,今天還出雙入對的來我家,賤是一窩一窩的賤,就這男的,你還要?你賤不賤啊?”方圓順手用指頭戳了戳黃大的臉頰,黃大姑反感的扭臉避開,方圓笑了笑,撐起身湊過去捏住黃大的臉,又是幾耳刮子打上去,一邊打,一邊挑釁的說:“你還躲!我叫你躲!叫你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