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量子獸撲向比努努,礎石一邊對著比努努發出精神力攻擊，一邊朝著封琛開槍。</br> 那幾名手下也揮舞著匕首對著封琛刺去。</br> 顏布布騎著黑獅一路尋找封琛，他不知道封琛在哪兒,黑獅看來也不知道，只盲目地四處打轉。</br> 可當繞過一個雪包時，黑獅突然頓了下,有所感應地看向某個方向,接著便載著顏布布飛速往那方向奔去。</br> 顏布布看見了前方的那群人，也認出了封琛。但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又認出了礎石和阿戴，駭得差點就從獅子背上摔下去。</br> 黑獅加快了腳步,顏布布緊抓著它的鬃毛,眼睛卻死死盯著礎石和他手里的槍。</br> 在看見礎石朝著封琛舉槍時，顏布布的心臟仿似也停止了跳動,只能發出一聲尖叫：“不要！”</br> 封琛在礎石子彈出膛的瞬間就已經向前躍出，同時推出幾重精神力盾牌，將刺來的精神力擋住。</br> 但他再也分不出空去對付那幾名手下。</br> 在側身避開一把鋒利的匕首，迎面又刺來一刀時，他不得不在雪地上狼狽地連滾幾圈,這才險險躲過。</br> 但他還沒爬起身，那把槍管又頂在了他頭上。</br> “別動，你他媽再動一下，老子就開槍。”礎石森冷的聲音響起,“讓你的量子獸也別動。”</br> 正在往這邊狂奔的黑獅頓時停下了腳步，生生往前滑出半米,在雪地上拉出幾道深槽。</br> 礎石看了黑獅一眼,說：“我他媽說的是在發瘋的這一只。”</br> 說完又接住一把阿戴拋來的槍,兩手分別執槍，一把抵著封琛太陽穴，一把瞄準了顏布布方向。</br> 比努努正在和那幾只量子獸撲咬。它身量不大，但異常靈活又兇悍，竟然將它們咬得到處都在冒黑煙。</br> “比努努，停下，快停下。”封琛看著顏布布，嘴里喚著比努努。</br> 他原本擔心比努努不會聽話，不想它看看礎石手里的兩把槍，竟然真的停下來，嗖一聲竄到旁邊雪堆里。</br> 它雖然沒有再撕咬，但那雙黑沉沉的眼依舊盯著那幾只量子獸，齜著尖牙和它們對峙著。</br> 那幾只渾身冒煙的量子獸也都不敢靠前，只發出兇狠的咆哮。</br> “哥哥！”顏布布急忙滑下黑獅背，撲通摔在雪地上，爬起來便不管不顧地對著這邊沖，黑獅趕緊將他咬住。</br> 封琛看著顏布布，嘴里對礎石說：“放過我們，我把密碼盒給你。”</br> “密碼盒不是交給林奮了嗎？”礎石嗤笑一聲。</br> 封琛道：“沒有，密碼盒我藏著的，藏在一個隱秘的地方。”</br> 礎石回頭看了一眼。</br> 阿戴和一名手下正在接受包扎，他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露在繃帶外的皮膚滿是鮮血。</br> 礎石眼底閃過狠厲的殺意，嘴里卻依舊輕松笑道：“早點給我不就好了？非要打上這么一場。行，那把密碼盒給我，我就放你們兩個一條生路。”</br> “我不相信你，你要離我遠點，我才會把藏密碼盒的地方告訴你。”封琛說。</br> 礎石瞇起眼看了他幾秒，似乎在衡量他會不會跑掉，但終于還是收起槍，往后退了兩步。</br> “再遠點，所有人都站在十米以外。”封琛說：“不然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密碼盒的下落。”</br> “逼崽子廢話還多——”一名手下剛怒氣騰騰地罵出聲，就被礎石喝止：“退后，退到十米以外。”</br> 所有人都在退后，包括正在包扎的打手和阿戴，也跟著往后退了幾米。</br> 封琛站起身，對著顏布布喊道：“顏布布，過來。”</br> 黑獅松開了在嘴里掙扎的顏布布，跟在他身后走向封琛。一雙極具威懾力的澄黃色獅眼緊盯著礎石幾人，似乎他們只要有所動作，就會立即撲上去。</br> “哥哥。”顏布布急急往封琛面前走，每跨出一步，積雪都淹到他膝蓋，踉踉蹌蹌地差點摔倒。</br> “慢點。”封琛說。</br> 顏布布還沒走到，便已經急切地伸出了雙手，封琛便上前兩步將他抱了起來。</br> “哥哥。”顏布布緊摟住封琛脖子。</br> 封琛拍了拍他的后背：“別怕。”</br> “喂，別磨磨蹭蹭的了，密碼盒呢？你把密碼盒藏在哪兒的？”一名手下不耐煩地喝問。</br> 礎石也笑了聲：“不要想著能從我手里逃跑，快把藏密碼盒的地方說出來吧，這天寒地凍的，早點說出來，你們也好早點回那棟樓里暖和暖和。”</br> 封琛聽到這話，便知道研究所已經被發現了，抱著顏布布的手不由得收緊，在心里快速想著對策。</br> 研究所一定不能丟，那是他和顏布布度過嚴寒的地方，離開后會很難生存下去。何況就算沒有把密碼盒給林奮，這些人在拿到密碼盒后，也必定不會給他和顏布布留下生路。</br>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徹底除掉。</br> 顏布布將臉埋在封琛肩上，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前方正在和那幾只量子獸對峙的比努努。</br> 比努努似乎察覺到顏布布的注視，轉頭看了過來。</br> 顏布布對上它的視線，第一次沒有回避，只慢慢抬起手，想對它揮一揮。</br> 比努努在他抬手的瞬間，漠然地轉開視線。</br> 顏布布的手在空中頓了一瞬，繼續小幅度揮了兩下，這才收回。</br> “你把密碼盒帶著嗎？”封琛問顏布布。</br> 顏布布一怔，封琛又問：“我以前拿給你的那個密碼盒，你帶著嗎？”</br> 顏布布觀察著封琛的表情，有些不確定地小聲道：“密碼盒啊……帶著的。”</br> “嗯。”封琛似是沒看出來他的遲疑，平靜地道：“那給我吧。”</br> 顏布布扭身就在布袋里翻找密碼盒，一名手下忍不住上前兩步喝道：“他媽的，原來密碼盒就在小崽子手上。”</br> 黑獅立即轉頭，對著那手下發出聲威懾力十足的低吼，似乎他只要再上前一步，就要撲去咬斷他的喉嚨。</br> “別去，等著就行。”礎石立即阻止了手下，并對他使了個眼色。</br> 顏布布將密碼盒放到封琛手里，有些忐忑地看著他。</br> 封琛對著礎石舉起密碼盒：“你想要的是這個嗎？”</br> 礎石看清密碼盒的外形后眼睛一亮，提步就往前走：“對，就是這個。”</br> “站住！不準往前走。”封琛一聲大喝，“密碼盒有自毀裝置，我可以隨時將它毀掉。”</br> 礎石并不清楚這個密碼盒有沒有自毀裝置，但還是停下了腳步。</br> “你們說話算數嗎？如果把密碼盒給了你們，就能放我們倆離開。”封琛問道。</br> 礎石微笑道：“當然。我對弄死你們這樣的小孩兒不感興趣。”</br> “行，那我扔給你。”封琛說。</br> 封琛說完這句，就將密碼盒大力拋擲出去。礎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但密碼盒卻在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越過他落在很遠的后方，濺起地上一小團積雪。</br> 礎石和手下都對著密碼盒沖去，封琛卻在這時抱著顏布布跨上了黑獅背。</br> 黑獅立即沖向左邊，封琛對著比努努伸手：“快，上來。”</br> 比努努站在原地沒動，只用那雙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們。</br> “比努努，快來。”顏布布也對它伸出了手。</br> 他半個身體都從封琛懷里探了出去，風雪將他頭上的帽子掀開，露出亂蓬蓬的卷發，還有凍得發紅的臉和鼻子。</br> “比努努，跟我們走，快來。”顏布布繼續急促地催道。</br> 比努努還是站著沒動，但黑獅卻在經過它身旁時，將它一口叼在嘴里，飛一樣地往前奔跑。</br> 比努努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細細的手腳在空中彈動，還扯了下黑獅的毛——那力道小得可以忽略不計，然后就安靜地任由黑獅叼著它往前跑。</br> 黑獅和封琛心意相通，徑直奔向遠方的海云塔。</br> 拿到密碼盒的礎石，正將儀器擱在密碼輸入屏上。</br> “快看看是什么。”一名手下激動地搓著手。</br> 另一人也笑道：“總算是把這東西搞到手了，也不知道究竟裝了什么好寶貝。”</br> “哎，那小子已經跑了。”</br> “先別管他，等會兒再說。”</br> 儀器上的數字跳動，一群人屏息凝神地看著，只聽咔嚓一聲，密碼盒蓋彈開，里面的物品就呈現在眾人面前。</br> 兩顆玻璃珠，幾只草編蚱蜢，一塊花朵狀的橡皮擦，還有一張紙。</br> 礎石將那張紙拿起來，展開，看見上面是用蠟筆畫的一幅畫。</br> 畫技拙劣，線條粗糙，上色簡單粗暴，一看就出自小孩子手筆。</br> 礎石臉色變得鐵青，扔掉那副畫和密碼盒，轉頭看向黑獅的背影，咬著牙吐出三個字：“殺了他！”</br> 。</br> “哥哥，吳叔給我編的蚱蜢，還有我的畫，全部都在那個盒子里。”</br> 顏布布被封琛抱在懷里，風雪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能附在他耳邊大聲喊。</br> 封琛也大聲回道：“沒事，等會兒我們就回去找。”</br> “能找得到嗎？”顏布布問。</br> “能！”</br> 顏布布原本還想說什么，眼睛看向后方，立即驚叫起來：“他們，他們追上來了。”</br> 封琛沉著地道：“我知道。”</br> 礎石一群人劃著雪橇，飛速追著黑獅。</br> 黑獅速度很快，但積雪太深，終究不適合奔跑，他們的距離被逐漸拉近。</br> “他們越來越近了，啊啊啊啊，我都能看清他們的臉了。”顏布布驚慌地拍著封琛后背。</br> 封琛一雙冷靜的眼睛從帽檐下注視著前方：“別慌，我有辦法。”</br> 黑獅奔到海云塔下，毫不遲疑地飛身躍起，抓著塔身外的飛檐往上攀爬。封琛一手抓住它鬃毛穩住身形，一手緊緊抱著顏布布。</br> 就在它爬到十二層時，礎石等人也停在了海云塔下方，取出鋼爪繩勾住塔身，也爬了上來。</br> 海云塔二十層以上才有能進入的窗口，黑獅一口氣爬上二十層，推開其中一扇窗戶鉆了進去。</br> 就像于苑說的那樣，海云塔里有溧石控溫設置，一進入窗戶便感覺到暖融融的氣溫，和外面的嚴寒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br> 封琛翻下黑獅背，對顏布布說：“你帶著比努努上樓，繼續往上爬，不要停下。”</br> “那你呢？”顏布布追問。</br> “我們分頭藏起來，你就藏在上面，我藏到塔下面去。”封琛說。</br> 顏布布拒絕：“不，我要和你在一起。”</br> “聽話！”封琛急促地打斷他，“我有辦法對付他們，但是你必須要藏好，不能露面。”</br> 顏布布驚慌地扯住他衣角：“不，我不聽話，我要和你在一起。”</br> 封琛蹲下身，扶住他的肩膀：“顏布布，我答應你不會出事的，你放心，只要你好好藏著，我等會兒就來接你。”</br> 顏布布對封琛的表情很熟悉，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知道這事已經沒有了商量的余地。</br> “那你，那你一定要來接我。”顏布布的聲音都快哭了。</br> 封琛點頭：“一定。”</br> “那要多久？”顏布布又問。</br> “要不了多久。”</br> “兩分鐘嗎？”</br> “十分鐘。”封琛說。</br> 顏布布抽了口氣，抓著他的衣角不松：“不行，十分鐘減去六分鐘，四分鐘。”</br> “你這時候數學還挺好了，不用掰手指也能算對。”封琛看了眼窗外，催道：“十分鐘后就來接你，你快帶著比努努上去。”</br> 比努努已經被黑獅放下了地，正面無表情地看著窗外，聽到這話后，直接轉身往樓梯上走去。</br> 封琛帶著黑獅往下行的樓梯跑，顏布布追了兩步后沒追上，只得跟在比努努身后往樓上爬。</br> 比努努上樓梯，是一級一級地往上跳，顏布布便小聲問：“要我抱你嗎？你腿太短了，這樣上樓太難了。”</br> 原本還在往上跳的比努努停下動作，倏地轉頭看向顏布布。</br> 顏布布冷不丁被唬了一跳，退后半步靠著墻壁：“怎，怎么了？”</br> 比努努盯著他看了兩秒，看得他心頭毛毛的，但它卻又突然轉回頭，砰砰砰連跳兩下，每下都躍上四級樓梯地到了上層。</br> 顏布布松了口氣，立即追了上去。</br> 封琛一邊往塔下跑，一邊甩掉身上笨重的羽絨服和圍巾手套，當他跑到十層時，便聽到頭頂傳來礎石那群人的呼喝聲。</br> 但他并沒有放輕腳步，反而踏得更重，整個塔里都回蕩著他急促的腳步聲。</br> “在下面，那兩個崽子跑下去了。”</br> 封琛一陣風似的往塔下跑，后面的人緊追不舍。</br> 樓道里還躺著他們上次撤離時殺掉的喪尸尸體。雖然過了幾個月，塔里溫度也正常，但這些尸體沒有進一步腐爛，也沒有生出蛆蟲，只是體內的水分蒸發掉，形成了一具具焦黑色的干尸。</br> 干尸密集地堆疊在通道和樓梯上，封琛直接從他們背上踩過。干尸的骨骼松碎，每一步下去，都發出像是樹枝折斷的咔嚓聲。</br> 十層，九層，八層……</br> 顏布布就蹲在二十二層的圓弧形回廊里，探出半個頭看著下面，看見那些人都追著封琛去后，他小聲問旁邊的比努努：“哥哥會打過他們嗎？我有點害怕。”</br> 比努努沒有回應，靜靜地站著，就像一顆種在地里的青皮土豆。</br> “我們去看看好吧？反正他們都下去了，我們不用呆這么高，下去一層看看，只下一層。”</br> 顏布布邊說邊往樓梯口走，青皮土豆默默跟了上去。</br> 下樓梯時，顏布布對比努努伸出手：“來，我牽你。”</br> 比努努原本還慢慢跟在后面，聞言像是突然被上了發條，嗖一聲從顏布布身旁擦過，直接越過樓梯落在最下面。</br> 它昂起下巴看著顏布布，明明是自下而上的角度，顏布布卻覺得像是被它俯視著，莫名就矮下了幾分。</br> 顏布布到了二十一層，但他并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下走，腳步還越來越快。</br> 二十層以下喪尸尸體就多了起來，顏布布因為心里太擔憂，在看見那些空洞的眼眶和大張的嘴時也不覺得害怕，甚至在路面完全被擋住時，也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從他們身上爬過去。</br> 他原本還擔心比努努跟不上，但比努努腿短，卻勝在能靈活跳躍，如同一顆不斷彈跳的球，速度反而比他快上很多，很快就將他甩在后面。</br> “比努努，比努努。”顏布布叫了兩聲。</br> 比努努不理他。</br> 前面樓梯口又撲著幾具喪尸尸體，被開始沖過去的人踩斷了骨骼，胸部完全垮塌凹陷，像是樹皮一般貼在地面上。</br> 顏布布剛跑到那幾具尸體前，旁邊的房門就被撞開，一只活喪尸兜頭撲了出來。</br> “啊！”</br> 突然而來的驚嚇，把顏布布駭得魂飛魄散，雖然腦內在這時已經唰唰亮起了大屏，他卻忘記了做出反應，被那喪尸一邊抓了起來。</br> 喪尸一張嘴張大到極致，露出兩排帶著粘液的尖牙和烏黑的牙齦，對著他發出長長的嚎叫：“嗷！”</br> 兩張臉近到不過尺余距離，顏布布已經嚇呆了，木木地盯著喪尸。</br> 可就在這時，比努努突然從橫梁上倒掛下來，垂在顏布布和喪尸之間，對著那喪尸也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吼叫：“嗷！”</br> 它此時的模樣不比那喪尸好看到哪兒去，喪尸竟然怔了怔，像是有些反應不過來。</br> 而比努努的小爪上已經彈出鋒利的爪尖，撲一聲刺入喪尸的太陽穴。</br> 喪尸的手松開，顏布布掉下地，連滾帶爬地往前沖，在聽到身后喪尸倒地的重響后才回頭。</br> 比努努從他身旁經過，不帶情緒地瞥了他一眼，繼續蹦跳著往前。</br> “比努努等等我。”</br> 顏布布回過神，踉踉蹌蹌地追了上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