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不愛我。”莫之陽痛苦的捂住胸口,整個人都跌坐到臺階上喃喃自語,“為什么,為什么?”</br> “王爺!”王爺</br> 識月見此趕緊上去扶住王爺,勸慰道,“王爺,那人根本不識王爺的好心,是個白眼狼。王爺不該為這種人傷神。”</br> “識月。”莫之陽突然攥緊識月的手腕,反問道,“難道真的是我的錯,是我不該這樣對待他?”</br> “王爺怎么可能有錯!都是王妃的錯,他是白眼狼。”識月將王爺扶起來,眼淚止不住的掉。</br> 王妃怎么能這樣對王爺呢。</br> “算了算了。”莫之陽推開識月,可自己站不穩又跌坐到地上,“本王受夠了!”說完深呼吸好幾下將怒火壓下去。</br> 莫之陽連聲道算了,語氣中滿是絕望和平靜,突然笑了起來,“算了。”</br> “王爺,您這是?”識月看著王爺這樣,真的擔心起來,王爺這樣好像不對勁,是不是真的很失望了。</br> 這個該死的王妃,怎么能這樣對王爺呢。</br> “王爺,奴才先扶您進去休息。”識月半扶著王爺進去,安置到床上休息。看著王爺如此,心里也難過,“王爺,您等著奴才。”</br> 識月實在是不忍心看王爺如此,就算豁出性命有些話也要說出口。</br> “嗯。”莫之陽閉上眼睛假裝睡覺。</br> 看著王爺如此識月下定決心,確定王爺睡下之后走到門口候著,若是慶國陛下來,必定要將所有的話說出來。</br> 讓慶國陛下知道王爺到底為了他做了多少。</br> 這幾日商弈也煩的緊,那些大臣一個個都想把子女送進宮。不說他對那些人沒有興趣,就說這宮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br> 偏生這群人總是往宮里塞。而且,就算是塞進來,寡人也不可能因為妃嬪得寵而叫外戚有機可乘。</br> 外戚干政一定要預防。</br> 心里不舒坦,就想去看看莫之陽。商弈本來是不想去的,但耐不住心里想的緊,哪怕遠遠看那一眼也舒服。</br> 識月一直在大門口等著,宮門口人來人往不少,都警惕的看著識月。生怕這大梁來的探子在打什么鬼主意。</br> 識月從早上一直等到傍晚,總算看到慶國皇帝往這邊來。</br> “為了王爺!”識月已經不想去管什么生死了,只求能救下王爺。</br> “你在此處作甚?”商弈見他在門口跪著,一看就是早有準備,“莫之陽發生什么事情了?”</br> “慶國陛下!”</br> 識月眼眶一紅鼓足勇氣開始磕頭,“慶國陛下,奴才有話要說,是關于王爺的!請陛下聽奴才一句話!”</br> 商弈:“你是何意?”</br> “慶國陛下,您可知王爺為何要如此對您嗎?”識月跪地磕頭。</br> 這話商弈想不通,“嗯?”怎么那個瘋子折磨自己還有苦衷不成,那寡人是該死了?活該被他這樣虐待。</br> “慶國陛下!”識月砰砰砰的又磕了好幾個響頭,“陛下,王爺真的是有苦衷的,請陛下聽奴才說行嗎?”</br> 商弈:“你們先退下吧。”</br> “是。”云貴躬身退下,也帶著其他奴才一起。</br> “進去里面。”商弈背著手走進宮門口,這里只有兩個人也方便一些、</br> 商弈背著手看著跪伏在地上的人,“說罷。”且看你能說出什么鬼話來。</br> “王爺。”識月叩頭開始解釋,“其實王爺一直很愛陛下的,只是為了保住陛下的性命才不得不一直折磨您。”</br> “嗯?”這是什么鬼話,商弈覺得自己聽錯了。</br> “陛下,其實慶國這邊一直想要您的性命。這件事王爺一直都是知道的,為了保住您的性命,王爺才不得不如此。”</br> “陛下,王爺之所以取您也是為了保住您的性命,您可知道,若不是王爺娶了您,您早就被慶國的人弄死了。而且,王爺是真心喜歡您的。王爺從小時候,元帥就去世了。王爺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怎么樣,像是小孩子一樣惡作劇想要引起陛下的注意。”</br> 識月這些話,也是在王爺平時的只言片語提取出來的,反正王爺是真心喜歡慶國陛下的,這點大家都知道。</br> “你說什么?”商弈沒想到會是這樣。雖然聽完了這些話,可還是半信半疑,冷笑道,“是莫之陽教你跟我說這些話的吧?”</br> “不是!”</br> 識月跪直起來,這一次不再懇求反而底氣十足的說道:“慶國陛下,王爺是個別扭的性子。這些話也是他喝醉了才會對奴才說。王爺從來不指望陛下能知道他的苦心,什么都默默承受,哪怕您羞辱王爺。可是聽說陛下要充盈后宮,王爺氣得暈倒過去,這還不是喜歡嗎?奴才對天發誓,”</br> 句句懇切,字字真情。</br> 商弈甩袖,“這些事情寡人要親自問。”說完轉身推門進去。</br> 此時的莫之陽躺在床上,聽到開門的聲音趕緊掏出實現準備好的藥瓶,將里面噤聲的液體一口悶。</br> 等商弈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莫之陽已經躺在床上,腳踏還有一個小藥瓶。</br> “莫之陽!”商弈掀開床帳就看到莫之陽嘴角已經掛著血漬了。一把將人抱起來,“快去叫太醫!”</br> 小白蓮趁著藥效還沒起,準備刷一波好感度。</br> “商弈。”莫之陽在老色批懷里,難得露出了一個安然溫柔的笑容,伸手撫上臉頰笑道,“我好累,我想去找父帥和母親了。”</br> 商弈按住在臉頰上的手掌,“你,你別死。”</br> “不,我好累。”莫之陽此時已經氣若游絲,輕輕咳了兩下已經有血吐出來,“我父母雙亡之后,就只有太子哥哥和我在一起。可是太子哥哥不需要一個弟弟,他需要一個聽話的臣子。我這些年好難受,喜歡你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是搞砸了。對,對不起。”m.</br> “莫之陽,你給我說清楚,你說清楚!”</br> 莫之陽身體逐漸失去力氣,但笑容卻越來越安詳,“我終于要去見父帥了,能,能在父帥懷里當個孩子了。”</br> “莫之陽!”</br> 昏死前聽到商弈聲嘶力竭的喊聲,小白蓮給自己點了個贊:哎嘿,白蓮花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br> 小白蓮做過神醫,對劑量把控得非常完美,那東西吃下去之后看著嚇人,但其實根基不會有什么損傷,而且能救得回來。</br> 殿內跪著一大堆的太醫,最有資格的一位老太醫在床邊搭脈,捋著胡須松了口氣,“這毒是逼出來了,應該無大礙了,陛下請放心。”</br> 聞言,商弈才松口氣,“那就好。”</br> 真的沒想到莫之陽會尋死,還好是救回來了。</br> “識月愿用自己二十年壽命,換王爺平安無事,求求老天爺了。”識月在殿外對著天地磕頭祈福,只求老天爺能救救王爺。</br> 王爺待自己如親生父母,識月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王爺的命。</br> 云貴出來叫人去準備煎藥是看到那大梁帶來的奴才跪地給自家主子祈福。怎么那么真心實意啊,可笑。</br> “你家主子沒事,別跪了。”云貴走過去,抬腳踹了踹跪伏在地上的識月的肩膀,有些好笑,“何必如此?”</br> “王爺沒事嗎?”識月抬起頭,額頭都磕出血了。</br> “沒事。”云貴搖搖頭有些嫌棄,“不過是個主子,哪個主子不都一樣,何必如此費心費力的。”</br> 說到這個識月有些激動,“不一樣!”王爺怎么可能和之前的一樣。</br> “罷了罷了,你進去伺候吧。”云貴只覺得這個人蠢,搖搖頭自己該干什么干什么。</br> 識月趕緊抹把臉小跑進去看看王爺如何。</br> 商弈看著臉色慘白的人,除了心疼更多的是疑惑。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識月說的那樣。莫之陽真的愛自己嗎?</br> “你一定要好好的,給寡人解釋清楚!”</br> 莫之陽把控好藥量,頂多是睡兩天起來身體有點虛,但絕對能補回來。小白蓮雖然對自己下手狠,可絕對有把握不傷及性命。</br> “咳咳——”莫之陽被渴醒,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識月跪在腳踏上,本想抬起手可身上實在是沒力氣,只能啞聲道,“識月,識月渴~~”</br> 識月本來就只是閉目眼神,一聽到有動靜趕緊坐直起來,“王爺,王爺您醒了?”</br> “嗯,水。”</br> 聽到王爺要水,識月趕緊去端來茶水,“王爺,這水溫剛好,奴才每次都會晾著,就想著王爺醒了可以喝。”</br> 識月一邊說眼眶都紅了,顫著手遞過來茶杯,“王爺,您喝點。”</br> “沒事。”莫之陽喝了口水潤潤嗓子也能說話了,“餓了,想吃點東西。”</br> “太醫說王爺知道餓就好,身體清毒的時候虛了不少,得趕緊吃些補品什么的補一補。”識月抹掉眼淚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沒事的,太醫說王爺的身體沒事。”</br> 莫之陽點點頭,懶得開口,餓極了。</br> “王爺,慶國陛下這幾日都來看您呢,他對您是有心的,王爺不要再做傻事了。”識月嘆氣,若是再這樣下去,王爺不知道要死幾次。</br> “識月莫要難過,本王之所以服毒也不全然是為了商弈。”莫之陽微微抬起手,“還有另外的愿意,本王累了,真的累了。”</br> “王爺死了,那奴才怎么辦?奴才不想獨活。”</br> ,</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