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家的西里斯被家族除名了。”埃德加.博恩斯說,他帶著一身的風塵仆仆推開門進來坐下,疲倦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動靜好像鬧得挺大,我記得那孩子好像還在霍格沃茨上學?我之前是不是在校報上看到過他的名字?”
“是的,當然。”魯伯特.海格粗聲說,顯然對這件事有著很多自己的看法,“那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聰明,優秀,雖然有點太喜歡調皮搗蛋了,但絕對是個好孩子!”
“從他被布萊克家族除名來看,這話倒是蠻有可信度的。”費比安.普威特評價道,和他哥哥吉迪翁.普威特交換了個視線,“說真的,在現在的局勢下,不公開反對伏地魔,和站到伏地魔那邊去也沒什么兩樣了。馬爾福,羅齊爾,萊斯特蘭奇,多洛霍夫,卡羅,布萊克,說真的,我覺得這些家族都有嫌疑。為什么魔法部不去檢查他們的左臂呢?我懷疑根本就是一查一個準。”
普威特家族也是一個出過很多斯萊特林的家族,他們家多多少少有那么點講究排場,不然也不會逼得莫麗只能選擇和亞瑟私奔。但他和他哥哥都毫無疑問能夠看穿伏地魔是個什么樣的人,堅定地站在了伏地魔的對立面——別以為普威特家族就缺乏清醒和勇敢。
“因為一旦有一個沒有查對,那魔法部幾乎就是踩著這些有名望家族的臉羞辱了,沒有哪任魔法部部長能承擔這樣的風險,盡管嫌疑很重,但我們依然只能實行疑罪從無原則。”阿拉斯托.穆迪冷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快,“我倒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不如你們誰給我施展一個奪魂咒,然后命令我強行闖進這些人的家里檢查……”
“然后那個給你施咒的人和你本人就都會被關進阿茲卡班。”埃德加.博恩斯加重語氣警告他,提防著同事的熱血上涌,“別真的那么做,阿拉斯托,我們的人本來就不多,別被這種無意義的事情消磨,每一個損失對我們來說都是慘重的。”
穆迪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埃德加,別那么緊張。”
“好吧,我最近確實有一些疑神疑鬼。”埃德加沉默片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再次揉了揉眉心,勉強打起精神,“你們都知道,我們家的所有人都在旗幟鮮明地反對伏地魔,最近大家都不同程度地遭到了襲擊,我妹妹剛從霍格沃茨畢業,就在遇襲后進了圣芒戈,我實在是……”
他頓了頓,喉結滾動著,深深地吸了口氣,左右的人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慰,大家都短暫地陷入沉默。
“不說這個了。”埃德加搖搖頭,掃視著房間里的其他成員,轉移著話題,“萊爾呢?怎么沒看到他?”
“他在家陪孩子。”穆迪說,“現在是滿月時分,你們也知道,他孩子之前被咬了。現在他妻子身體也不好,狼人越大越難控制,他還是親自在現場來得更保險些。”
每家都有自己的難事。埃德加點點頭,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他突然想起什么,眉頭皺了一下,露出思索的神情。
“最近是不是新面市了一種藥劑……叫狼毒藥劑?”他回想著說,“斯萊特林的魔藥大師達姆科斯發明的,我記得宣稱在月圓之夜一周前飲用,可以讓狼人在變身時保持理智。”
“十金加隆一瓶。”吉迪翁.普威特說,“對萊爾家來說基本是完全無法承受的負擔。”
大家聞言都沉默了一下,這間坐滿了鳳凰社成員的房間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再忍忍,萊姆斯,狼毒藥面市了,等到……等到爸爸攢夠錢的時候,就可以去給你買一瓶。”被重重咒語嚴密封鎖的房子終于恢復安靜時,萊爾.盧平立刻沖進去,心疼地將兒子抱在懷里,擦去他額頭上的冷汗,小心地避開他身上弄出的血痕,心疼得無以復加,“再等等,萊姆斯,再等等爸爸,爸爸一定……”
“不用的,爸爸。”萊姆斯輕聲說。他實在是沒有大聲說話和掙扎的力氣,虛弱地接受著爸爸的照顧,無聲地閉上眼睛,不想讓自己眼中的愧疚無所遁形,“我這個月已經沒關系了,爸爸……你去照顧媽媽吧,她病得很重,需要你陪著。”
“我很抱歉,萊姆斯……”盧平先生內疚地說,他深深呼吸,無法平復自己悲哀的心情,“如果我當年在揭穿芬里爾.格雷伯克時能更謹慎行事,或許你就不會被咬……如果我當年在魔藥課上的成績能更加出色,或許我就能自己為你配制狼毒藥劑……如果我現在能賺更多錢,或許就不用看著你和你母親的情況而無能為力……”
“別這么說,爸爸。”萊姆斯淡淡地笑了笑,安撫地朝他搖了搖頭,“我已經差不多習慣了,真的,該說抱歉的是我,如果不是我,你和媽媽一定能過上比現在好得多的生活。”
萊爾.盧平安靜了片刻,他注視著自己的兒子,想到自己的妻子,眼中無意識地浮現出掙扎。
“如果我能更識時務一些,或許情況也會有所變化。”他喃喃地說,“你知道嗎,萊姆斯?食死徒那邊曾經傳信過來,他們覺得我在神奇動物上的才能是很有用的……”
萊姆斯.盧平在短暫地怔愣過后,突然劇烈地掙扎起來。
“別為了我這么做!”他痛苦地說,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情緒激動的紅暈。他吃力地掙扎著坐起來,朝他父親用力搖頭。
“別為了我動搖自己的底線——”他劇烈地喘著氣,急切得聲音都變得沙啞,“我不值得——也不想要——如果我過得更好需要靠別人的犧牲來實現,那不應該繼續存在的應該是我才對!我真的沒事——我有我的朋友!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滿足了!真的!”
“我對現在的生活已經滿足了,真的。”西里斯.布萊克說,“我還有我的朋友呢,別擔心,詹姆,我真沒什么想不開的。”
波特夫婦給他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熱情地接納了他,愉快地表示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完全可以住到結婚之后組成自己的新家庭——西里斯還沒有想那么遠,但他無疑對好友父母的接納十分感激。雖然他之前也已經連著幾個暑假在波特家住了,不過被家族除名之后,這種感覺又不一樣。
起碼現在他沒有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你就放心住在這里,哥們。”詹姆同仇敵愾地說,拍拍他的肩膀,“我家的房間足夠多!被那邊除名有什么可留戀的,要是我的話早跑了,萬一哪天他們逼著你去朝神秘人下跪,舔他的鞋子呢,我看他們完全做得出來這種事。”
誰說不是呢。西里斯沉默地點了點頭,臉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陰影。
“我逃離的不是那個家。”他輕聲說,“而是那種需要把自己的良心撇到一邊的精致利己主義人生。我想自由地活著,誰也別想束縛我。”
“別提他們了。”他安靜地沉默了一會兒,轉移話題,轉頭看向自己的好友,“你怎么放暑假之后好像也一直沒什么精神,詹姆?”
詹姆愣了一下,抬手撓了撓頭發。
“我在想伊萬斯的事。”他遲疑了一會兒,和西里斯一起趴在窗戶邊,嘆了口氣,“小天狼星,你說我們考完試后捉弄斯內普的那件事是不是做錯了?”
“他對你施展了神鋒無影呢。”西里斯提醒他,“要不是伊萊知道反咒,你臉上的傷口不知道還要掛多久,而且泥巴種也是他自己朝著伊萬斯喊的,你又沒有逼他。”
“但是……”詹姆頓了頓,低聲說,“但是伊萬斯很傷心。”
她傷心極了,盡管當面語氣冷淡地反擊了斯內普,當晚態度堅決地和斯內普劃清了界限,但她那樣的好學生,也會在宵禁之后一個人離開格蘭芬多塔樓,獨自回到白天一切發生的草地徘徊,在沒有月亮的暗夜里悄悄地蜷縮成一團,安靜地抹著眼淚。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伊萬斯哭,兩次都是因為同一個人。這個女孩聰明而堅決,美麗又強悍,性格好又有原則,他是真的非常喜歡。
而和上次一樣,他站在不被她發現的地方看著他,沒有掀開隱形衣,出現在她面前的膽量。那一刻他不合時宜地出神,心里在想,上次看到她哭時,他覺得她不應該為了不值得的人哭泣,那是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她有好感。
而現在,他已經變得很喜歡她,卻不能否認這一次讓她哭時,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
他喜歡一個人,想看著她一直明亮輕快地露出笑容,不想再看到她傷心地抹眼淚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想看到什么?”斯內普冷冷地說,注視著面前的伊萊,冷厲而充滿攻擊性,“我一個人傷心哭泣抹眼淚,等待被你安慰?別犯蠢了,史密斯。”
“我記得你只是和莉莉絕交,沒有連著我一起,西弗勒斯。”伊萊冷靜地說,對他的抗拒不以為意。盡管這還是他第一次走進他這位朋友的家,不過他對朋友不歡迎的冷臉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給自己拖了把椅子過來,在他對面坐下。
“我沒想到你依然住在這里。”他說,“你爸媽過世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你想的話,我想你或許可以把這個父母留給你的房子賣掉,換一個更小一些,但環境更好的住處……這里應該沒給你留下過什么太好的回憶,如果是別的未成年人,或許我不會多問,不過這個房子現在的主人畢竟是你。”
斯內普視線鋒利地瞪著他的自發行動,在伊萊提問之后,他唇角冷冷地掀起,露出一個譏誚的笑意。
“還請史密斯先生不要把自己多余的善心用到我的身上。”他用一種圓滑的語調,語氣輕柔地拖著絲滑的腔調,“為什么不去花時間做一些更有意義的正事呢,著名暢銷書作者的愛子,萊斯特蘭奇家的外孫,霍格沃茨校報的主編?真是些耀眼的名頭。”
伊萊靜靜地看著他。
“如果你有我這些名頭,就不會和莉莉絕交,是嗎?”他平靜地說。
斯內普臉上的神情猛地僵住了,他用力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伊萊毫無動作,他就那么坐著,看著斯內普。
“我知道你不想將魔杖對準你的朋友。”他說,“如果你想,或許你就會真的和你那些斯萊特林的朋友混在一起,而不是特意去請求他們在傷害無辜時放過你的朋友。”
斯內普的表情再次僵住了,他盯著伊萊的臉看,看了很久。
“是的。”他說,臉色仿佛是永遠不會變化的平靜無波,只有眼神里慢慢流露出再也隱藏不住的痛苦,他的胸口開始漸漸劇烈起伏。
“是的,如果我有你的這些名頭,你的條件,或許我就不會和莉莉絕交。”他輕聲說,看著伊萊的眼睛,平靜地繼續,“如果我也從小過著體面的生活,有家人疼愛,有一個拿得出手的出身,或許我就不會一直那么自卑,不會始終覺得我配不上莉莉的友誼,更不能去奢望獲得她的心。也許我也能像波特一樣,在發現自己喜歡她時,立刻就能毫無心理負擔地嚷得人盡皆知,我不會怕別人知道我喜歡她,我知道那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令人笑話的恥辱……”
他看著伊萊,淡淡地笑了一聲,幾乎聽得到他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知道嗎,伊萊?”他說,“我說的這一切,我本來都有可能有——我媽媽姓普林斯,就是你知道的那個純血普林斯。比從來沒有過還要痛苦的就是,這些我本來都可以擁有。如果你是我,伊萊,你能不能真的甘心?你又會怎么選擇?”
“我想要的很多。”斯內普的聲音輕如耳語,既是在告訴伊萊,也是在告訴自己,“而我已經沒什么可失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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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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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