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時間依舊定在了下午,原因無他,工作日比較容易躲開靳原這小混蛋的視線。
上午的課程結(jié)束之后,池桉在校門口等到了靳川的飛行器。
今天靳川沒有手動駕駛,而是選擇了自動駕駛模式,此刻正在座位上閉目休息。
池桉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對方眼底的烏青,“上將,您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嗎?”
其實今天早晨在餐廳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靳川精神有些不好了。
靳川聞聲睜開眼來,看了池桉一眼,然后又默默將眼神落向飛行器的玻璃窗外,“昨天晚上看了幾個緊急文件。”
池桉忍不住有點心疼,猶豫著道:“那……不然我們改天再……”
“不必,今天可以。”靳川打斷他。
靳川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僵硬,語氣急切,似是有些想要速戰(zhàn)速決的意味在里面。
池桉聽出這其中的一點意思,心里忍不住又泛起一陣難言的失落。
午飯過后,戴維的飛行器降落在了靳川家的院子里。
池桉昨天晚上將話說得果斷,如今看著戴維提著醫(yī)藥箱走進來,卻又忍不住緊張起來。
戴維在給靳川服用信息素氣味阻隔藥的時候貼近了他,忍不住再一次確認:“您真的完全沒看我給您的學習資料嗎?”
“沒有。”靳川繃著一張臉回答。
戴維隨即露出一副擔憂的神情,“那么……我想我們是不是這一次先不要……”
“今天不會再有問題?!苯êV定道。
戴維呆了一下,見靳川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眼神從不遠處的池桉身上淡淡飄過,像是給下屬下命令般道:“十五分鐘后上樓來。”
說完,便自顧上樓去了。
要命。
戴維忍不住在心里大叫。
靳川竟然完全沒有看自己給他發(fā)的視頻,那么結(jié)果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的。
戴維有些焦慮地在客廳里走來走去,怎么想都覺得不放心。
最后只能將視線落在旁邊的池桉身上。
“池先生,”戴維剛開了個口便覺得有些尷尬,他抓了抓頭發(fā),口干舌燥地往下說,“等會就要開始第二次嘗試了,為了您能少遭受一些痛苦,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跟您交代一些事情?!?br />
池桉呆呆地看著他,似是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卻已經(jīng)先一步溫和地微笑起來,“戴維醫(yī)生,有什么話您就直說吧?!?br />
戴維看著池桉漂亮透亮的眼睛,難得有點不自在地搓了搓手,“嗯……是這樣的……”
……
十幾分鐘之后,池桉一臉漲紅地坐在沙發(fā)上,頭已經(jīng)徹底垂下去了。
戴維也面露尷尬之色,“抱歉……我沒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br />
“我明白,”池桉聞言立刻抬起頭來,眼神慌亂卻又在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我明白您是想讓我們這一次能夠成功。”
戴維點點頭,有點無奈地聳聳肩,“我實在……對上將大人沒什么信心?!?br />
這句話終于多少緩和了一些氣氛,池桉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靳川走出主臥站在欄桿旁邊往下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池桉和戴維緊挨著坐在沙發(fā)上,身體貼得很近,正低頭竊竊私語著。
不知道戴維說了什么好笑的話,池桉便在那里偷偷笑個不停。
靳川看了眼手里的手機,胸口突然一股無名怒火,繃著臉對著樓下道:“池桉,可以上來了?!?br />
他的聲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立刻吸引了樓下兩人的目光。
池桉慌忙抬頭看上去,見靳川正站在樓上看著他們。
靳川在確定他們聽到這句話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了欄桿邊。
靳川語氣里隱隱的怒氣讓兩個人面面相覷。
池桉立刻去看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三分鐘前靳川已經(jīng)給他發(fā)過了消息催促他上樓去。
“戴維醫(yī)生,那我先上去了?!?br />
池桉的動作有些匆忙,戴維點頭,卻仍舊忍不住提醒他,“別忘了我跟你說的?!?br />
池桉不自在地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飛快的拿起手機上樓去了。
……
池桉的手在主臥的房門上敲到第三下的時候,一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粉藍色的睡褲。
隨即愣在了那兒。
剛才只顧著跟戴維醫(yī)生說話,完全忘記要上樓去換衣服這件事情了。
他現(xiàn)在身上這一套家居服,是那種很薄很薄的真絲質(zhì)地的……
萬一等一會兒……
“進來?!?br /> 靳川低沉的聲音陡然打斷了池桉的胡思亂想。
他心里一慌,正在糾結(jié)著要不要回房間去換一條的時候,突然聽見門里傳來的一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吱呀一聲,房門便被拉開了。
靳川就站在門側(cè)的位置,此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
池桉突然僵直了脊背,心跳陡然提速。
——他聞到了房間里隱隱透出來的Alpha信息素的氣味。
靳川怎么……還沒等自己來就已經(jīng)開始釋放信息素了……
“不進來嗎?”
靳川挑眉看著面前的人,他低沉的嗓音猛得將池桉的思緒拽了回來。
密密麻麻的熱意毫無預兆地從他的四肢百骸竄起,池桉的大腦發(fā)暈,已經(jīng)完全無法去思考褲子的事情。
他只聽見自己“嗯”了一聲,聲音抖得清晰可聞。
靳川看了他一眼,然后側(cè)了側(cè)身。
池桉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今天的主臥跟上一次很是不同。
今天的房間里窗簾被拉得嚴實,不留一絲縫隙。
房間里也沒有開大燈,只開了兩盞昏暗的壁燈,襯得整個屋子透出一股曖昧旖旎的氣氛。
池桉看著黑洞洞的房間,像是有些膽怯似的,足足在門口停頓了兩秒才抬腳往里面走,他只走了兩步,便聽見身后的門鎖“咔嗒”一聲響。
池桉下意識回頭看去,卻被一陣異常濃烈的信息素氣味弄得霎時間腿一軟。
下一秒,他的腰便被人摟住了。
那只有力的手臂,就那么緊緊地貼在他的腰側(cè)。
池桉的心跳快得都有些發(fā)疼起來,他皺了皺眉頭捱過了這兩秒,才慢慢抬起頭,見靳川也正在看著他。
那眼神異常認真,就像是在打量他的臉色。
池桉心口一窒,然后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頓時直沖腦際。
此刻,他們的上半身緊緊貼在一起,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靳川心臟沉穩(wěn)的跳動。
明明偏冷調(diào)的冷杉氣味當下卻像是撩人的火焰,Alpha過于濃郁的信息素幾乎令他暈眩,他甚至已經(jīng)不敢用力呼吸。
全身從腰開始已經(jīng)酥麻成了一片,如果不是靳川及時伸手扶住了他,他怕是真的要狼狽地跌在地板上。
——只因為聞到了他的信息素氣味。
一想到自己這樣輕易地就被對方撩動情|欲,池桉的臉就止不住地燒灼起來。
可他沒料到,靳川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讓這片燒灼直接蔓延到了全身。
“是因為我的信息素?”
池桉愣了一下,抬頭見靳川正一臉認真地看著自己。
似乎是在等著自己的答案。
他心底略微有點羞恥感,卻也只能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靳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他默了一會兒,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似的,半晌又試探著道:“你……是不是腿軟了?”
池桉不可置信地看向靳川,耳朵臉頰一時全都被染成了紅色。
他簡直不敢相信靳川是怎么一臉冷靜地講出這種近乎調(diào)情的話來的。
這一次池桉徹底回答不出來了,他鵪鶉似的把腦袋垂得很低,他幾乎要溺死在靳川的懷抱里,卻又努力拉著腦中的那根弦不讓自己徹底沉迷。
他暈暈地想著:他或許應該從靳川的懷里掙脫出來,而不是由著對方抱著拿捏著問他這種問題。
可他雙腿軟得一塌糊涂,心也軟得一塌糊涂,好像只要靳川以貼近他,他就只連半分鐘都堅持不了。
池桉心口像是被什么充盈著,又滿又酸,一會兒充滿期待一會兒又充滿沮喪。
靳川等不到答案,似是有點焦躁,他沒再給池桉害羞的時間,便有點著急地悶聲開口:“那我抱你過去了。”
還未等池桉反應過來,他便直接彎下腰,把池桉打橫抱起來攏進了自己的臂彎里。
池桉明顯是被靳川這一連串的操作弄蒙了,竟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Alpha在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悄悄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