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咱們現(xiàn)在去飆車唄!我手都癢了。”
接觸到余品夏不贊同的眼神,方思明道:“哎呦,這事都過去了,也不是每一回都會受傷的。宋擬秋你難道不想去嗎?”
王川南三人回去了,張仰要照顧奶奶也提前回去了。
宋擬秋摩挲著戒指,“我聽余品夏的。”
方思明忍不住道:“咱們就都打道回府了?”
余品夏:“宋擬秋你想去嗎?”
宋擬秋沒說話,淡淡看著余品夏,余品夏能感覺到他眼底閃過的一抹期待。
“好吧,咱們?nèi)ツ睦镲j車?”
方思明立馬道:“在不遠(yuǎn)處有一個租車公司,咱們騎著去之前的賽道上溜兩圈。”
宋擬秋交了押金,服務(wù)人員指引著他們?nèi)ト≤嚒S嗥废难刍潄y,“那個好酷,這個也好帥!我該選哪輛車?”
“我騎的那輛。”
余品夏不服氣,“為什么不讓我騎?”
宋擬秋搭上余品夏的肩膀道:“怕你不熟練,受傷。”
余品夏逆反心上來了,非要自己騎,“不就是和摩托車一樣嗎?我想騎!”
“沒錢租車。”
“宋擬秋!我出錢!”
宋擬秋直接把余品夏半拖半拽地帶到前面,“不好騎,別鬧。”
余品夏撇嘴:“切,你教我不就得了,有你我還怕什么?”
宋擬秋沒忍住,抓了下余品夏的微卷發(fā)絲,低聲說:“下回。”
見余品夏終于放棄了這個念頭,宋擬秋很快選中了一輛杜卡迪,方思明在不遠(yuǎn)處選了一輛雅馬哈,嘴里念叨著這車真帥,接過了服務(wù)人員遞過來的鑰匙。
兩輛疾馳而過的機(jī)車在逐漸暗下來的天色中如流星閃過,耳膜被狂風(fēng)肆意敲打,過彎道時的失重感讓余品夏不自覺地抱緊了宋擬秋。
寬闊結(jié)實的肩背讓他感到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好像整個世界只有前方這個身影一直為他駐足。
愛的人坐在后座攬著自己的腰和賽車帶給自己的快感,在這兩者的雙重刺激下,宋擬秋腎上腺素飆升,攥緊了車把,指根的戒指硌得他生疼,也為他掙得一絲最后的警醒和清明。
不知騎了多久,他們在一處坡上停車。方思明不知道野到哪里了,宋擬秋笑:“正好把你藏起來。”
余品夏裹緊身上的外套,哼了聲。
宋擬秋隨著余品夏的動作在地上坐了下來,在余品夏盤起腿時問他:“冷不冷?”
“我穿的厚,沒事。”
宋擬秋還是把自己身上的沖鋒衣披到余品夏身上,余品夏大喊:“哎哎哎我不要啊,你好好穿著。”
終究抵不過宋擬秋強(qiáng)硬的動作,余品夏轉(zhuǎn)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你穿這個。”
宋擬秋沒再拒絕,攏起衣服披上。
兩人躺下,安靜了一會兒,余品夏看著已經(jīng)黑沉的夜色,手捉住宋擬秋撐在地上的手。
宋擬秋睜開眼,看向?qū)W⑼斓挠嗥废摹?br /> “很容易被你吸引吧。”
宋擬秋皺眉,似是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余品夏沒有解釋,獨自沉默。
靜謐中帶了點什么微妙的滋味,宋擬秋半撐著身子,用一只手將余品夏的臉捧住。
“你怎么了?”
余品夏的眼睛被夜色和燈光分割出一道道光斑,此刻他異常寡言。
在別墅的那一幕反復(fù)在腦海浮現(xiàn),他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一直不是很了解這個人。
家事、愛好。這種無助感像是身處異鄉(xiāng)的孤獨。
宋擬秋很遙遠(yuǎn),遙遠(yuǎn)到自己好像一直追不上。自己和他隔著一層水霧,雖說一直牽著手,但總看不清他和路。
自己不怕什么家長阻撓,只怕他有一天不再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宋擬秋。
那個他設(shè)想的完美世界好遠(yuǎn)好遠(yuǎn),他快要堅持不住了,宋擬秋。
“余品夏,你又是這樣,還想像上次在微信上那樣逃避?怎么不說話?”
黑暗滋生出恐懼,當(dāng)然,也有沖動。
余品夏捧起宋擬秋的臉,獻(xiàn)祭般吻了上去。
無論如何,用愛詮釋未來總會沒錯。
他相信,宋擬秋會給他模糊中的清明。
兩人撕咬著對方,宋擬秋偏過臉,更深地吻下去。
寒風(fēng)裹夾著嘖嘖水聲,將情動送往曠野。
宋擬秋把身上的衣服蓋在出神的余品夏身上,狠狠皺眉道:“你到底怎么了?”
余品夏:“我不蓋,你好好穿上。”
宋擬秋嘖了聲,胳膊壓在余品夏腰腹,就著這個姿勢用力抱住余品夏。
余品夏:“怎么了?”
宋擬秋逼近,“你說不說。”
“什么啊?”
宋擬秋:“剛剛想什么呢。”
“什么都沒想啊,我有點困了。”說著,余品夏往宋擬秋懷里鉆,剛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就被抬起了下巴。
宋擬秋垂眸,眸光微閃,看著黏人的余品夏不說話。
余品夏唉了聲,“說出來擔(dān)心你不愿意提起,我也矯情,會想很多。”
“沒什么不能說的。”
“能和我說說關(guān)于你的事情嗎?”
宋擬秋給他了個擁抱。
“我不好伺候,喜歡挑刺,脾氣不好,但很喜歡你,也喜歡被你挑刺,你朝著我發(fā)脾氣我也喜歡。我其實不喜歡機(jī)車,我喜歡的是那種失控而又掌控著的感覺,這種虛無縹緲的刺激失控感其實來源于我的父母。”
余品夏湊上前吻了下宋擬秋,被宋擬秋攬著腰貼近。
“我母親在我小時候就去世了,我爸對我的愛也隨著我媽而消失,現(xiàn)在照顧我只是想給我媽一個交代罷了。”
宋擬秋緩了一會兒,“我們兩個都很愛我媽,都不想讓她擔(dān)心,想平和相處。當(dāng)然,骨子里的倔強(qiáng)和占有欲不允許她被任何一個人惦記,所以都看對方不順眼。”
余品夏摸宋擬秋的頭,像是在安撫一頭落魄嗚咽的獸。
“我媽在臨終前讓我做一個優(yōu)秀的人,我爸很聽我媽的話,于是開始控制我,很多事情都要求我聽他的意思。我也很聽我媽的,所以很少和我爸因為這個話題頂嘴。”
余品夏,是你讓我看到了優(yōu)秀的更多可能性。
感覺到宋擬秋的沉默,余品夏環(huán)抱住他,迎合著宋擬秋的唇,輕啄他的唇瓣。
宋擬秋咬了口余品夏,低聲道:“改天讓你見見我媽,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余品夏有點緊張,“啊,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
“沒事的,我都跟我媽說過你了。”
“什么!你沒說我壞話吧!”
宋擬秋故作高深,“忘了。”
“宋擬秋!你好好說話!”
宋擬秋:“我哪舍得說你。”
余品夏扒在他身上不說話。
了解了真正的他,余品夏心疼又氣憤。
宋擬秋揉搓著懷里的余品夏,“是你說想知道的,怎么不說話?”
余品夏拍他,“我在生氣。”
頭一回有人知道他的全部還在替他生氣,宋擬秋安靜了一會兒才出聲:“氣什么?”
余品夏沒好氣,“你管我!”
他算是明白了。
無論是觀星臺,還是被停的俱樂部,這都是對宋擬秋無聲的威脅和枷鎖。
“怎么能強(qiáng)迫你去做不喜歡的事呢?我都舍不得讓你傷心,你爸還逼你放棄機(jī)車。”
“方思明給你說了我爸把機(jī)車俱樂部解散了這件事吧。”
余品夏暗道怎么就禿嚕出來了,反將一軍,“怎么了?我關(guān)心你,有什么問題?”
宋擬秋:“以后有什么想問的問我。”
余品夏哦了聲,開始碎碎念:“在不知道這些之前,我感覺你家里人的關(guān)系挺復(fù)雜的,就在思考你會不會受什么委屈啊,你是不是有點不開心什么的。知道了之后,發(fā)現(xiàn)我更擔(dān)心了。”
宋擬秋刮他鼻梁,“還是對我了解的不夠。我只會遷就我媽和你,其他人沒有機(jī)會欺負(fù)我。”
“那你爸呢?”
“我對他只有感恩。聽他的只因為我媽愛他。”
余品夏突然起身,把剛想跟著起身的宋擬秋撲倒在地上,雙方的姿勢顛倒,宋擬秋挑眉看他。
余品夏:“該我了!”
“我喜歡很多東西,但愛的人只有我父母和你。家庭和睦,就是少了一個兒媳婦,今天早上強(qiáng)娶了一個,想讓他跟我回家。”
余品夏湊近,“我想靠近你更多一點。”
宋擬秋腰腹用力,把余品夏撲倒。兩人攻勢互換,伴隨著余品夏一聲驚呼,宋擬秋欺身而上。
“我家也缺一個兒媳婦。”
“不行!我買的戒指!”
“老婆管錢天經(jīng)地義,隨便買。”
“我是這個意思嗎!”
宋擬秋精壯的身軀虛壓在余品夏身前,手指著旁邊的路,道:“知道carpool嗎?”
“......你確定要問我?”
宋擬秋狠狠親了他一口,“拼車。美國有carpool車道,這條車道不能一個人走,卻允許多人共乘。”
余品夏的關(guān)注點歪了,“那不就是咱們中國的公交車車道嗎?有什么了不起的?”
宋擬秋恨鐵不成鋼,“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
余品夏:“反正不是戀愛腦。”
“你是怎么找到對象的?”
“呵呵,有人眼瞎唄。”
宋擬秋把全身重量都壓在余品夏身上,惹得余品夏悶哼出聲。
余品夏緩過勁,“可惡!”
“等你成年了咱們就找個機(jī)會去那條路吧。”
余品夏的關(guān)注點又跑了,“我覺得中國的公交車車道不比其他的差。”
“余品夏!”
余品夏哪不懂他什么意思,眼睛發(fā)亮,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要是成年的話也就大年三十那天,可我現(xiàn)在就想去。”
不等宋擬秋說話,余品夏指著旁邊的路,“以后所有賽道就當(dāng)做carpool好了,你以后不許自己一個人騎車,除非讓我坐你后面,或者讓我在能看到你的地方。”
余品夏是真的被嚇壞了,宋擬秋不要命的樣子讓他不放心。宋擬秋很樂意聽余品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