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暖從茶樓出來,卻是站在陽光下,扶著一棵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她臉色蒼白,掌心里已經被自己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里的不安和兵荒馬亂。
耳邊像是響著魔咒,一遍遍回蕩他傷人的話。
我永遠不會愛她。
不愛!
不會愛!
溫暖暖大口大口喘息著,風吹過,臉上都是涼意。
她抬起手,狠狠在臉頰上擦過濕潤,這才緩緩的站直腰身。
包里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剛剛她從茶樓出來就已經有電話進來,溫暖暖從包里拿出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她整個人都怔愣了下,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半小時后。
溫暖暖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神情略顯焦慮。
片刻,一個穿黑色羽絨,頭戴鴨舌帽的矮個子男人坐在了溫暖暖的身邊。
“王先生,關于我母親的車禍,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眼前這看起來很不起眼的男人,卻是溫暖暖找的私家偵探。
一直在查溫媽媽車禍的事情,然而一直都一無所獲,這還是這么久以來,他第一次主動聯系溫暖暖,還要求面談。
因此,溫暖暖才覺得一定是他查到了些什么。
果然,王安拿出一個信封遞給溫暖暖。
"我們按照溫小姐提供的線索人物,遁著封勵宴當時的特助卓一灃去查,總算是查到了一點異常。”
溫暖暖心底微冷,她急匆匆的將信封打開,抽出了里頭的幾張照片。
是卓一灃沒錯,而卓一灃所在的地方有些眼熟。
“這是……是潭城向陽福利院后面那條巷子嗎?”
“不錯,我們查到,當年你母親在出車禍前一周,其實是去過一趟福利院的,而奇怪的是,當時卓一灃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在福利院附近出現過,之后沒幾天,就發生了那場車禍。”
“你的意思是,卓一灃真的很可能跟我父母的那場車禍有關?”
溫暖暖的聲音都在顫抖,指尖冰冷。
王安蹙眉,“只這點線索,什么都不能確定,也許只是巧合。還有一件事也有些特別,就是你母親離開福利院的第二天,福利院的檔案室發生了一場火災,燒毀了不少留存的資料檔案。目前,還沒法從這幾件事中,找到什么關聯點,我這邊會繼續查一查。”
溫暖暖腦子里嗡嗡的響,一團亂麻。
溫媽媽和溫爸爸都是很良善的人,溫媽媽從福利院領養了她,后來也會偶爾抽時間去福利院做義工。
是那次溫媽媽到福利院發生了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所以才會被車禍?
卓一灃是封勵宴的特助,平時都是跟在封勵宴的身邊,他不可能無故出現在譚城。
他去福利院做什么?車禍難道真的是封勵宴授意,讓卓一灃去做的?
我永遠不會愛她!
男人冰冷的話,再度響起。
是啊,在他心里,她大概真的永遠都是害死他父親的間接兇手。
他怎么可能會愛她,他那時候也許是恨她的……
溫暖暖努力的想要去回憶,剛剛那段視頻里,封勵宴說那句話時,他的神情是否有恨。
可是頭疼腦漲的,她竟然眼前一片片的空白,冷汗沿著她精致的眉骨往下滑,滲進了眼睛里,疼的刺目。
“溫小姐?溫小姐你沒事吧?”
王安拍了兩下溫暖暖,溫暖暖陡然抬起頭來。
她眼前漸漸清明了些,嗓音卻啞然的不成樣子,說道。
“還請你們繼續查下去,如果有任何進展,都請第一時間告訴我,拜托了。”
溫暖暖給的報酬很豐厚,王安也查這件事好幾年了,如今事情有了點進展,他也想早日查清。
跟溫暖暖保證會好好查,他也沒多說什么,拉了拉帽檐,起身離開了。
溫暖暖卻不覺攥緊了手中的幾張照片,她不可以亂想下去了。
溫媽媽的車禍一定不可能和封勵宴有關的,一定是另有隱情。
他不是那么沒原則,那么沒人性的人,如果真的是他,他又怎么可能幫她找來了詹姆斯醫生。
“對,絕對不可能和他有關!”
溫暖暖抬起冰冷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她低聲說著。
彼時。
封勵宴正在回封氏的車上,路上有點堵,羅楊開的慢。
分神往中央后視鏡里看了眼,boss從上車就沒說過話,氣場依舊能凍死人。
羅楊沒忍住,開口道:“總裁,馬上就路過新建的奢侈品購物天堂,您是不是都還沒去過?是池少家的產業呢,請了世界著名建筑設計師專門打造的,要不要停車,您去給捧捧場?”
封勵宴冷眸抬起,冷聲。
“池家的產業,池白墨自己都不捧場,我去捧哪門子場?我那么閑?”
羅楊,“……”
他的潛在意思,難道老板沒聽懂嗎?
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自覺一點,趕緊親自給老板娘挑選一份昂貴禮物,送給人家哄哄人家嗎?
老板這樣,晚上一準還得睡書房,他們的日子可怎么過啊。
羅楊內心瘋狂吐槽,面上卻半點不敢再表露,小心翼翼將車開的更快了點。
他想趕緊開過購物商廈,免得封勵宴看到商廈,火氣又起來拿他撒氣。
可是,就在車子馬上要將金光閃閃的商廈拋在身后時,后面卻傳來男人的聲音。
“停車,既然是池家的生意便照顧一下也無妨。”
羅楊嘴角抽了抽,裝作看不懂boss的口是心非。
男人啊,嘴硬什么,這才堅持了一分鐘不到,到頭來還不是準備哄老婆了。
而溫暖暖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良久才離開,她低著頭往公園門口走。
就見前頭一對情侶,女人大概是崴了腳,被男朋友背著,手里還拿著一顆棉花糖,不時趴過男朋友的肩頭,卻獎勵男朋友。
兩人的臉上都帶著幸福甜蜜的笑,就像那顆彩色棉花糖。
溫暖暖心里揪扯了下,目光不覺粘在他們身上,她想起那天雪夜封勵宴也是這樣背著她。
眼底泛起酸澀,她有些恍惚,沒看清路。
一個踩滑板的少年,一陣風沖過來,她竟都沒留意到。
“草,讓開啊!”
那少年滑的實在太快了,明顯也沒怎么留意周圍,當發現快撞上人時,已經來不及避讓了。
他大罵了聲,而溫暖暖下意識閉上眼。
就在以為自己要被撞飛出去時,她整個人都被一只手臂攬著纖腰,往后猛的帶開,接著重重跌進了一個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