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里忽然傳來音樂聲,許瑟被嚇了一跳,注意力又轉回了手機上。</br> 然后,她就看見,視頻里那只兔子,跟著音樂跳了起來。</br> 音樂是最近很流行的歌,有點兒嗨,街舞類型的。</br> 兔子的動作還不是很標準,但是都踩上點了。</br> 只是可能因為場地有點小,不太好轉身,經常不小心碰到床。</br> 兔子套裝有些笨重,整支舞看起來有點滑稽。</br> 許瑟一開始還有些懵,可是看著看著,忽然就笑了。</br> 一支舞跳完,場景忽然停了一下。</br> 許瑟以為視頻放完了,正打算退出去,就又看到了動作。</br> 兔子抬起手,歪了下頭,在頭頂比了個愛心的姿勢。</br> 然后,把頭套摘了下來。</br> 露出里面的人,是江御。</br> 許瑟一愣。</br> 六月,饒是房間開了空調,可是衣服厚重,加上跳了一段,江御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br> 他拿著頭套,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走到手機屏幕前。</br> 江御曲起手指,在屏幕前彈了一下,而后勾著唇笑,聲音很溫和地哄道:“不難過了好不好?”</br> 還處于懵逼狀態中的許瑟,一下子就忘記了這是個視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br> 接著,屏幕晃動了一下,江御坐下來,頭枕著胳膊,臉逐漸放大。</br> 他像是有些無奈:“許瑟,你今天嚇到我了。”</br> 許瑟扁了扁嘴,小聲:“對不起嘛。”</br> 視頻是提前錄好的,沒人回應許瑟這句話。</br> 視頻里,江御坐起來,繼續道:“但是你不用覺得愧疚,許瑟,你沒有無理取鬧。”</br> 他聲音輕又緩:“懷孕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又不在你身邊,你委屈是應該的。”</br> 許瑟指尖蜷了蜷,又聽到他說:“許瑟,你別怕,LG夏季賽的表現的表現很好,應該可以直接晉級,你生產的時候,我肯定會回來的。”</br> 他往后退了退,眉眼帶笑地在頭頂比了個愛心:“愛你喲。”</br> 視頻到這里就結束了,許瑟卻好久都沒回過神。</br> 她盯著屏幕怔愣了許久,眼睫閃了一下。</br> 她覺得眼睛有些熱,抬手摸上臉頰的時候,摸到了一手濕潤。</br> 她連忙抽了張紙,擦干凈臉上的淚。</br> 然后退出視頻,刪刪打打許久,發過去一行字。</br> 【許瑟:你這舞跟誰學的啊?】</br> 她發過去之后才注意到時間,剛撤回,江御就回復了,一連兩條。</br> 【江御:跟宋也學的。】</br> 【江御:睡不著?】</br> 許瑟看了看上面的【你撤回了一條消息】,莫名覺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br> 她撓了撓屏幕,把鍋推給江御。</br> 【許瑟:睡著了,被消息聲吵醒了。】</br> 另一邊的江御,看著她這句話,哭笑不得。</br> 他清楚得很,許瑟要是睡著了,別說是微信的消息聲,就算是雷劈都不一定會醒。</br> 他索性打了個電話過去。</br> 許瑟接起,正要說話,忽然聽到江御道:“關了燈躺好,哄你睡覺。”</br> 許瑟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把床頭的燈關了,躺回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