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學期快臨近期末的時候,顏父顏母忽然回來了。</br> 當時顏微的壓力本來就大,急需要虐貓來發泄一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顏父顏母就突然關心起她來了,上下學都接送。</br> 本來快升高三了,學校管得就嚴,她已經許久沒有去和那些流浪貓玩了。</br> 原本打算周末的時候過去一趟的,結果顏父顏母回來了。</br> 顏微心情更加煩躁,她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br> 她怕哪一天突然崩潰,所以只能在周內的時候,以身體不舒服為借口,跟老師請了假。</br> 一出校門,她就直接坐公交車去了公園。</br> 快兩年了,公園里的流浪貓日漸變少,現在已經只剩下稀稀散散的五六只了。</br> 其中還有一只是前段時間剛生下來的奶貓。</br> 顏微今天的目標就是那只奶貓。</br> 她像往常一樣,做完一切,清理了現場之后,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才離開。</br> 然而轉身,走出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個人。</br> 是隔壁職高的一個混子,叫宋致遠,追過她。</br> 但是被她給拒絕了。</br> 他一個人,左右張望著,不知道是在找什么。</br> 顏微心中警鈴大作,她抬手聞了聞,沒有血腥味。</br> 她習慣性地會在虐完貓之后噴上香水,把血腥味給掩蓋住。</br> 所以現在并沒有血腥氣。</br> 但是……</br> 顏微轉頭,看了眼被處理完的地方。</br> 中間隔著一片小樹林,宋致遠還在那邊找著。</br> 顏微瞇了瞇眼,攥緊了書包帶子,走了出去。</br> 宋致遠看到她之后,眼前一亮,幾步走了過來:“顏微,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br> 他解釋道:“我今天逃課出來的時候——”</br> 說到一半,宋致遠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捂住了嘴,欲蓋彌彰地擺了擺手:“不是不是,我沒逃課,我們學校今天臨時通知放假。”m.</br> 他越說越緊張,因為上次他表白的時候,顏微就是以他成績不好不上進才拒絕的。</br> 他那么緊張地解釋,顏微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聲音淡淡的:“讓開,我要回去了。”</br> 宋致遠尷尬地撓了撓頭,踮著腳往她身后看了看:“你來這干啥啊?”</br> 他今天逃課出來上網,結果就在公交站看見了顏微,見她上了最偏僻的一趟公交車之后,擔心她出什么事,剛打算跟上去,公交車就走了。</br> 于是他趕緊伸手攔了輛出租跟著。</br> 只是因為下車的時候付錢耽誤了時間,他只知道顏微進了公園,卻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兒。</br> 于是他跟進去,公園雖然廢棄了,但是還是挺大的,他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顏微。</br> 顏微見他往她剛剛實施行動的地方看去,渾身一僵,推了推他的肩膀,放緩了語氣:“這邊有幾只流浪貓,我過來喂貓。”</br> 她垂了垂頭,像是有些為難地說:“這些天學校管得太嚴了,我都沒時間來這邊,我怕它們會餓著,所以特意請了假出來的,你別跟別人說,不然老是知道了,告訴我爸媽,我爸媽又該罵我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