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會兒,許瑟想起正事,認真地盯著江御的眸子,神情嚴肅:“江御,我有話要跟你說。”</br> “嗯,你說。”江御勾勾她的手。</br> 然后就被許瑟一把拍開了,她皺著小臉:“很嚴肅的事,你態度端正一點。”</br> 江御也想嚴肅,可是許瑟這樣子實在太過可愛,他嚴肅不起來。</br> 但是又怕許瑟生氣,于是點點頭,表情認真起來:“你說,我聽著。”</br> 許瑟看了眼兩人隔得有些太近了的距離,抬腳隔著被子踢踢他:“你坐好。”</br> 江御直起身,盤腿坐好,順帶著將許瑟也拉起來。</br> 許瑟裹了裹被子,和他面對面坐著。</br> 江城天氣轉冷,客房里之前一直沒有開空調,這會兒有些涼。</br> 許瑟見狀,默默地把被子抽出來一點點,蓋住江御的腿。</br> 江御有些想笑,卻硬生生憋住了,把被角給掖好,免得進風。</br> “江御,你今天有沒有什么感受?”許瑟一臉嚴肅地問。</br> “有。”江御點了點頭,把她攬進懷里。</br> 許瑟也沒掙扎:“什么感受?”</br> 他下巴抵在她肩上,聲音悶悶的:“難受。”</br> “嗯?”</br> “許瑟,以后生氣歸生氣,不要不理人。”他抬起頭,直視著她的眸子,眼神里帶了幾分懇求:“好不好?”</br> 許瑟心里忽然有些澀澀的,她哼了聲,別過頭:“對不起!”</br> 連說對不起都是這么硬氣,這樣子……太可愛了。</br> 差點把江御給逗笑了,之前心里的那股難受感,一瞬間淡了許多。</br> 江御無奈地捏捏她的臉:“不用你說對不起,我以后做錯了什么事,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或者像今天早上那樣,做很難吃的面讓我吃也行,不要不理我就行。”</br> 許瑟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半晌,“你居然說我做的面難吃?”</br> 江御:“……”</br> 江御覺得自己遲早被她氣死,咬牙切齒:“許瑟,你這重點抓的。”</br> 許瑟沉默下來,撇了撇嘴,垂下頭,小聲反駁:“我做的面不難吃。”</br> “行行行,”江御妥協,“不難吃。”</br> “但是我剛剛說的話,你能不能答應?”江御歪著頭,從底下看她。</br> “那你得先答應我的話。”許瑟和他討價還價。</br> “行,你說。”</br> 只要她不生起氣來不理人,她說什么是什么。</br> “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許瑟問道。</br> “因為那條微博?”江御回答得有些心虛。</br> “不只是這個,”許瑟掀起眼皮,“江御,你一出事就想把我摘出來是不是?”</br> 江御心里有點悶得慌,點了點頭,聲音很輕:“嗯。”</br> “哪怕最后我會生氣,會真的分手,你還是想把我摘出來是不是?”</br> 這次,江御間斷的時間有點長,良久,才艱難地點頭,卻不敢看許瑟的眼睛:“是。”</br> 許瑟氣得肝疼,她呼吸急促起來,放在被子里的手握成拳,恨不得對著江御的臉來一下。</br> 江御見她生氣,安撫地拍著她的背,哄道:“許瑟,你別氣,我知道錯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