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灰意冷,都到這了,還是不能見到他。
紅衣女拖起我離開,走了幾步,宮主的聲音傳來:“你叫李笑笑?”
“是。”我回頭看,她從屏風里出來,扔了個罐子給我,險些沒接住。
我不解,看著她,她道:“自己擦。”
“多謝宮主。”我明白了,是藥。
我湊近聞了聞,有淡淡的香味,心中竟生出一絲感動。
她又走進屏風,和那人說話,我聽不清亦看不真切,但我確定,是個男子。
可她言語間最憎惡男子,闔宮又只見女子,怎會把一男子留在身邊?
我跟著紅衣女進了一間臥房,布置精良卻有些陰森,她點了蠟燭,讓我等著。
我正打瞌睡,突然開門聲兒把我驚醒。
紅衣女命人抬了個木桶來,又摻上熱水,不耐煩道:“看著她,洗干凈了來叫我。”
“是,師姐。”那兩人對她畢恭畢敬。
她們要服侍我沐浴,我執意不肯,她們便去門外等候。
傷口泡在水里,火辣辣地疼,泡了一會兒渾身又很舒服,我便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被一瓢冷水潑醒,我睜開眼,三個人正看著我。
紅衣女道:“死到臨頭了還睡得著。”
又扔下一套紅衣:“快些穿好衣服,別讓宮主等得不耐煩了,將你碎尸萬段。”
我同她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吶?盡說這些話來嚇唬我。
“那勞煩姐姐在外等候。”這三雙吃人的眼睛盯著我,我可不敢赤裸裸的給她們看。
“我什么沒見過。”她一臉鄙夷,“這萬磬山的男人都快教我瞧了個遍,你有什么可看的。”
所以宮主抓人就是給她們看的?
那倆小丫頭臉色緋紅,偷偷發笑。
她都這么說了,我還能躲桶里?看就看吧。
我正欲起身,她卻領著兩個小丫頭出去了。
悄悄詢問她倆我才得知,月海宮的人晝伏夜出,難怪個個精神抖擻。
我見到宮主正要下跪,她卻開口賜座,又命旁人退下。
她盯著我看,令我不安。
“宮主姐姐,到底要怎樣你才準我見他?”我千辛萬苦找到這兒可不是同她敘舊來的。
“我不是說了,他已被我殺了。”
“死尸我也要見。”我是鐵了心了,不然我來這鬼地方干嘛。
“見了又如何?你要替他報仇不成?”
“我不會武功,打不過你。我就想同他告個別,說說話。”
她笑道:“來了我月海宮,你以為你還能活著出去?”
“姐姐若想殺我早就動手了。”
“那你猜猜,我留著你,想做什么?”
我搖了搖頭:“我生來蠢笨,猜不出。”
哎!廢話真多,我哪兒猜得到啊!
莫非是在這宮里太過無聊寂寞,留我與她作伴?可她不是有一眾弟子嗎?
“你穿這身紅衣……”她正說話,被屏風里走出來的人打斷了。
“宮主,成了。”那人看到我,眼里是驚訝。很快又低下頭。
看著與我爹爹一般的年紀,想必就是萬伯伯了。
我站起來想上前,宮主呵斥道:“坐著。”
我哪里還坐得住啊,又不敢跟去,隔著屏風看著他們二人在搗鼓著什么,睡意全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