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有其他要事不便帶你們,你們一直往北朝長春方向走就行”張廷言耐心的說道。</br> “軍爺我們想去,但沒有足夠的路費盤纏,看你們能不能”壓五洋悻悻的說道。</br> 他們山寨中現在除了些吃的外,別的東西早已被變賣的一干二凈。</br> “你狗日的還得寸進尺”邊上王虎瞪著壓五洋說道,壓五洋剛想反駁又看到王虎頂在自己頭上的槍,嘴里的話又咽了下去。</br> “虎子,給他們取100塊大洋當路費”張廷言說道。</br> 王虎聽到這話冷哼一聲,劈手奪過壓五洋手中的槍,從貨車上取來一個包裹扔給壓五洋。</br> 壓五洋雙手接過包袱,手中包袱沉甸甸的,他打開一看里面確實有不少大洋。</br> 壓五洋被張廷言的豪氣驚訝到,只聽張廷言又說道:“給你的錢是讓你領著愿意投奔抗日軍的人一起去投奔抗日軍的路費,我若下次再看到你落草為寇,你趁早給自己備好一口棺材。”</br> 壓五洋聽得冷汗直冒,趕忙哆嗦著說道:“軍爺您放心我要在落草為寇,不用您親自動手,我自己三刀六洞。”</br> 張廷言看了壓五洋一眼帶領抗日軍繼續上路,王虎將壓五洋槍內的子彈全部取出來,將空槍扔給壓五洋。</br> 壓五洋和一眾土匪目送張廷言一行人走遠,周圍的土匪們盯著壓五洋手中的錢袋子眼紅不已。</br> 壓五洋對一眾土匪說道:“誰愿意跟我去長春投靠抗日軍的站右邊,不愿意的站左邊。”</br> 聽到這話土匪們都竊竊私語,過了一會兒有幾人站在了右手邊,也有人站在左手邊,很快隊伍分成兩塊,愿意前往長春的多一些。</br> “我手中有100塊大洋,能給我們每人分一塊,現在我發到你們每個人手上,愿意去長春的這就是你的路費,不愿意去的這塊大洋能足夠你維持一段時間生活”壓五洋說完環顧四周看著眾人。</br> 土匪們一個個上前來領大洋,領完后百十來人就地解散,愿意去長春的都跟著壓五洋往長春趕去。</br> “掌柜的,剛才以我們的實力滅掉那伙土匪不成問題”王虎疑惑的問道。</br> “虎子他們這些人雖走上打家劫舍,落草為寇當土匪的這條邪路,不過其中大部分還是可以改邪歸正。”</br> “更何況我們抗日軍剛來遼東,不宜樹敵太多,對付土匪要剛柔并濟,聽話的沒有惡習的可以把他們留在抗日軍,將其中那些刺頭和有不良習慣的剔除掉就行,這樣才能不斷壯大我們抗日軍的隊伍”張廷言解釋道。</br> 張廷言對王虎期望頗高,他不想讓王虎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當警衛員,他帶著王虎南下一路上對他悉心教導,就是想讓他能去戰場上建功立業。</br> “虎子,你是想留在我身邊,還是想去戰場上建功立業?”張廷言問道。</br> 聽到張廷言這么問,王虎先是吃了一驚,而后腦中思緒飛轉,一時間閃過數個念頭,一番掙扎后,他決定還是說出自己的心里話。</br> “副司令,我還是想去戰場上建功立業”王虎大著膽子說道,說完他注意到張廷言露出笑意,這才松了一口氣。</br> 對王虎而言,廷言現在已經今非昔比,不再是以前還需要自己護衛的營長,他已成為10余萬東北抗日軍的實際掌握者,身上積威漸重。</br> “我這次帶你南下就是想讓你留在遼東,不過不是留在第六師,是留在特戰隊”張廷言說道。</br> 王虎聽說過這個特戰隊,他們都是由抗日軍中精銳的老兵組成,武器裝備好,戰斗力強,他們一直在敵后作戰神出鬼沒,給予日軍嚴重打擊。</br> “這個特戰隊可是我們整個抗日軍的寶貝,目前只把他們放在日軍后方,開展鐵路破襲是有些浪費,等到有合適的時機,我會讓他們一戰成名”張廷言說道。</br> “副司令,王虎聽從指揮,你讓我去哪,我就去哪”王虎說道。</br> 而壓五洋這邊分完錢之后,對不打算投奔抗日軍的土匪們說道:“諸位弟兄是我把你們帶到山上來的,以后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但我依然記得你們這幫兄弟。”</br> 等數年后壓五洋跟隨抗日軍主力南下進攻關東軍時,有不少當年和他一起落草為寇的土匪已經成為大掌柜,他們都帶著自己的手下參戰,協助抗日軍收復柳河縣城。</br> 張廷言一行繼續前進過了新實縣城后,就到本溪境內,張廷言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眼快要落下去的日頭,對王虎說道:“告訴大家加快速度,前面有個村莊我們今晚在那里借宿。”</br> 就在張廷言等人剛翻過一座山坡,便看到前方有濃煙升起,張廷言頓時警覺起來,讓戰士們先把大車藏好,然后帶著王虎和幾名戰士準備上前看看。</br> “掌柜的,還是我去吧,萬一前方有危險”王虎勸道。</br> “前面又不是刀山火海,怕什么,走吧”張廷言說道。</br> 張廷言帶著王虎和兩名警衛慢慢摸到前面,發現著火的正是己方想要借宿的村子。</br> 此時在村子外面的一片空地上,大約一個小隊的日軍把百余名村民圍住,正前方架著一挺重機槍和兩挺輕機槍正對著人群。</br> 背后的村子內大火熊熊的燒著,不時有日軍扛著口袋出來,然后一把火把村民的房子點燃。</br> 村民們看著火焰將自己的房子吞噬掉,眼含淚花,有幾個年輕人握著拳頭想要撲上去,被身旁的長輩拽住。</br> 侵犯村莊的日軍是第38旅團的一個小隊,因抗日軍對日軍補給線不斷破壞,導致日軍前方吃緊,關東軍司令部不得不命令各部就地籌糧。</br> 所謂的就地籌糧實際上就是日軍縱兵搶糧,第38旅團駐防本溪一帶,他們對本溪周圍的村莊展開掃蕩,掠奪中國老百姓的糧食。</br> 日軍小隊長黑田友章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一名軍曹過來說到:“少尉閣下,已經這些中國人家中的糧食全部搜出來。”</br> “喲西,告訴機槍手不要吝嗇子彈”黑田友章睜開眼睛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