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此,沐清歌也咽下了心底涌起的厭惡,沖著顧知安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好。”顧知安說著,拉著沐清歌的手往車門的方向走。在離開以前,沐清歌不忘對走到門前的趙叔打著招呼:“趙叔,我們走了。”
“少爺,少奶奶,路上小心。”
七十多歲的老人在顧家的門口站的筆直,每一次來顧家,沐清歌都會被趙叔身上的紳士氣質(zhì)所感動到。
在“轟”的引擎聲音中,載著兩個人的車子行駛出了顧家的院子,一頭撞進(jìn)了漆黑的前路。
這一晚上的度過比沐清歌想象中要平靜許多。陳澤將兩個人送回了住處以后便離開了。顧知安和沐清歌兩個人,鮮有默契地誰都沒有提起今天發(fā)生的任何事情。
顧知安在書房不知道在做什么,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沐清歌已經(jīng)洗漱好躺在了床上。
她感覺到那個人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動作很輕地鉆了進(jìn)來。不過他卻沒有立刻躺下。似乎他的一只手就放在了自己的頭頂。那個重量始終沒有壓到床頭,所以,顧知安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一個很累的姿勢。
沐清歌在心里這樣猜想。
她的整張臉都埋在了被子里面,怕的就是顧知安閑的沒事兒盯著自己睡著的臉看。
而她的猜測也完全沒有錯。
“睡著了?”顧知安的聲音很輕地在沐清歌的耳邊響起。
她強(qiáng)壓下心底涌起的煩躁,用舌尖抵著嗓子,發(fā)出迷迷糊糊的一聲“嗯。”
背后的那個人并沒有說話,并且,他將橫在自己頭頂?shù)氖忠渤榱顺鋈ァ暮蟊掣惺艿降牧α縼砜矗欀铂F(xiàn)在應(yīng)該是回到了被窩。
就在沐清歌為之松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自己露出的后背,似乎有什么溫?zé)豳N了上來。
炙熱之中帶著些許的濕潤的觸感……沐清歌的心猛地一縮,她知道這是什么了!
而就在同時,顧知安細(xì)細(xì)密密的吻連綿不斷地吻了下來。
在這個無窗的,絕對的黑暗環(huán)境中,曖昧應(yīng)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但這一次沐清歌內(nèi)心的抵制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的嚴(yán)重。隨著顧知安動作的放肆,沐清歌的胃里在翻江倒海。她一次一次地忍耐著那一股不適,直到想要吐的沖動達(dá)到了巔峰的那一刻,沐清歌猛地一個翻身,將顧知安狠狠地推了出去,而馬上,她一刻未停,在黑暗之中踉踉蹌蹌地奔向廁所。
“哇!”
沐清歌對著廁所劇烈的嘔吐。一整天沒有吃什么的她現(xiàn)在吐出來的只有酸水。
連續(xù)不斷的反胃猶如漲潮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襲來。沐清歌被嗆出來一臉的眼淚,直到她再也吐不出來任何東西。
廁所的沖水沖掉了那些惡心的黏液。跪在冰涼的瓷磚地上太久,站起來的時候她需要支撐。
沐清歌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的臉——滿臉淚痕,憔悴不堪。而臉上泛起的紅血絲,讓她身上的狼狽又添了數(shù)層。
她接了一捧水將臉洗干凈,而后,沐清歌頓了頓,隨手拽過旁邊的毛巾,沾著水,將剛剛被顧知安吻過的后背狠狠地擦了數(shù)下。
應(yīng)該是泛紅了。但沐清歌不在乎。
做完這一切以后,她才又走回了臥室。
令沐清歌有些奇怪的是,顧知安并沒有開燈。他仍然在一片黑暗之中。沐清歌僅僅能看到他坐在床上的一個輪廓,卻無法看到他現(xiàn)在是何種表情。
沐清歌深吸了一口氣,沿著邊緣爬上了床。
“好一點(diǎn)了嗎?”
在一片寂靜中,顧知安忽然開口。他的聲音相當(dāng)?shù)钠届o,仿佛剛剛沐清歌只是去尋常的上了個廁所,并沒有因?yàn)樗挠|碰,而感到無比的惡心。
這反常的關(guān)心,反而讓沐清歌有些茫然。她沉默了數(shù)秒以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多了。我想……我可能是有點(diǎn)著涼。”
“嗯。”顧知安應(yīng)了一聲。
黑暗中,沐清歌感覺到一只手將她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正好蓋住她的小腹。
“今天老爺子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顧知安的突然轉(zhuǎn)折,讓沐清歌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什么?”
“那個必須要由你解開的死結(jié)。”顧知安道:“等林瑜醒了,我安排你去醫(yī)院見他一面。把話說清楚吧。”
這話從顧知安的嘴巴里說出來,實(shí)在是太驚悚。沐清歌怔怔地盯著黑暗中的那片輪廓:“但是,你為什么會同意?”
“是你剛剛的反應(yīng)。”顧知安道:“我之前的打算是不讓你參與這件事。但剛剛那十幾分鐘,我突然發(fā)現(xiàn)老爺子的話或許是對的。今天在紅毯上發(fā)生的事情讓你害怕了。不然剛剛在我想要觸碰你的時候,你不會那么大的反應(yīng)。”
“所以這幾天,我會讓陳澤去看著林瑜那邊的情況。一旦林瑜醒了,我會跟著你一起去,把話說清楚。讓他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等等,你說的是我們一起?”
聽出沐清歌語氣中的擔(dān)憂,顧知安笑道:“你放心,我說的一起是,我送你過去。但我會給你們留出單獨(dú)相處的空間。”沐清歌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
她是真的怕顧知安在場時,林瑜將兩個人發(fā)短信的事情抖出來,那一切就完了。
見沐清歌不置可否,顧知安朝著沐清歌又坐近了一些:“被他抓過的那條胳膊,還疼嗎?”
“有一點(diǎn)。”沐清歌順著顧知安的話往下:“不過,如果不想著它的話,就沒有那么疼了。”
隔著單薄的睡意,沐清歌已經(jīng)感覺到了顧子安體溫的貼近。在那股惡心的感覺再一次涌上來以前,沐清歌先一步往被窩里一竄,以后背對著顧知安:“我累了,今天就先休息吧。”
“好。”顧知安仍然是簡單的一個字。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貼上沐清歌的后背,而是知趣地往旁邊挪了挪,給沐清歌留出了一方的空間。
沐清歌假裝睡著,實(shí)則,只是閉著眼睛,混亂的大腦并沒有休息。
去見林瑜,這對于沐清歌來說是好事,她必須抓住這短暫的會面,將所有的事情和林瑜說清楚,把他從危險(xiǎn)的中心推開!
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