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為丞的話,讓沐清歌整個人一陣一陣地犯冷。
這一切的開始,竟然是那個時候?
怪不得顧知安罕見地同意了沐清歌和林瑜進行單獨對話,怪不得在顧知安規定的兩個人見面的時間里,她明明超時了,顧知安卻沒有催促沒有查看。現在回想,當時的她只覺得慶幸,但是現在,沐清歌已經可以想象到,在她和陳澤離開的那段時間里,在車上的顧知安很可能就在一手操縱著如何收購盛安地產的商業案子!
他不僅僅想讓林瑜從娛樂圈中消失,還想要斷掉整個林家的后路。當時的顧知安正熱衷于自己的報復計劃,當然沒有空理會自己到底超時了多久!
而這樣的大事,林家不可能不通知林瑜,但要命的事情就是那個時候的林瑜正在醫院里,他根本就拿不到手機。而這種商業上的大事,即便是林家聯絡到了林瑜的經紀人,也不可能告訴一個外人,現在的林家到底在遭遇什么!
顧知安完美地利用了這個時間點,讓林瑜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
顧為丞看著沐清歌的臉色難看的猶如菜色,安慰一般地拍了拍沐清歌的肩膀,誰知這個動作卻是驚得沐清歌人一哆嗦。
她的這個反應也嚇了顧為丞一跳。他收回了手,雖然臉上看上去還帶著輕佻的笑意,但是眼睛里卻是刻著擔心:“你沒事吧?”
“沒事。”沐清歌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神色正常,但一張嘴的瞬間,她發現這根本就是徒勞,因為她的嗓子幾乎是得到這消息的一瞬間就已經啞了。
“簡單來說,事情就是這樣。如果你需要知道更多的,比如收購盛安地產的價格,股份的非配,這需要明天,詳細的資料在我的辦公室里。”
“不用。”沐清歌啞著嗓子擺了擺手:“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顧為丞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他看著沐清歌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但這平緩心情的效果似乎不大。她拿起桌子上的威士忌。明明手還抖著,她卻毫不猶豫地仰頭喝光。
“嫂……”
“咳!咳咳!”沐清歌劇烈的一串咳嗽聲音打斷了顧為丞的關心。#@$&
從進來到現在一直甘愿做隱形人的陳澤將面紙遞給沐清歌。她輕聲地說了一聲謝謝,擦掉嘴邊的酒精。
就在三個人同時默默時,陳澤放在琉璃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嗡嗡嗡”的聲音被寂靜發大了數倍。
沐清歌的眼神一瞥,看到了來電人——是顧知安。
陳澤沉下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雖然陳澤的動作做得相當的隱秘,但沐清歌還是看到了,他的食指按著側面的音量鍵,將聲音調到了最小。沐清歌完全聽不到兩個人的對話內容,只聽到陳澤“嗯”了兩聲,隨即道:“好的顧總,我們大約四十分鐘左右到。”%&(&
看到陳澤掛斷了電話,沐清歌道:“是找我的?”
“對。”陳澤點了點頭:“顧總在南茂區的一家西餐廳訂好了位置,現在他從顧氏過去,大概比我們要早到十分鐘左右。”
“把時間掐的這么準,難道他是要利用這十分鐘的時間策劃一些什么東西嗎?”沐清歌冷冷一笑,隨即聲音放得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語:“也是,顧知安手底下打的走狗動作都相當快,十分鐘,足夠毀掉一個人的前途了。”
聞言,陳澤和顧為丞互看了一眼,目光之中各帶心思。
沐清歌并沒有看到這兩個人暗戳戳的互動,她兀自起身,而這一次,陳澤適時地給沐清歌讓開了路。
她馬上就要拉開門時,忽然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顧為丞:“一般來說,財務報表這樣機密的文件會被放在哪里?”
顧為丞頓了一秒,反應過來沐清歌是在和自己說話。
“你應該知道像是顧氏這種巨頭企業,一定會有兩份真假不同的財務報表,以我對顧知安的了解,他會分別保管。最有可能的地方,一個是顧知安辦公桌下的保險柜,一個就是顧知安自己家的書房。”顧為丞道:“對了,還要多說一句,這真假的兩份,我都要。”
“好。”沐清歌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隨即她轉身拉開了門。
陳澤立刻跟上。
那扇門在顧為丞的面前關上以后,顧為丞又重新坐回了沙發里面。
他伸長了胳膊夠向桌面,不過他拿的并不是自己的那杯酒,而是沐清歌的。
細看,杯子上還有她留下的淺淺唇印。清晰到足可以看見她在嘴唇的紋路。
他勾起的唇角笑意更深,將手里的被子揚手扔進了垃圾桶里,“啪”地一聲脆響立刻炸起。
顧為丞做這些動作的同時,沐清歌和陳澤已經上了車,開向顧知安電話中的那個地址。
以現在沐清歌的心情來說,她壓根兒一個字兒也不想說。但是她嗓子的狀態非常不好,現在也沒有時間給她去找藥店買一盒含片。她只能通過對話的方式,讓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正常的地步。
“顧為丞……”沐清歌開口道::“感覺和之前接觸他的時候有些不一樣了。”
正在開車的陳澤用眼尾的余光看了沐清歌一眼:“他其實一直都是這樣,之前你和他的接觸不多,所以不算完全了解這個人。”
“現在我跟你一樣,都成了為顧為丞做事情的人了。”沐清歌咧著嘴笑笑:“所以,以后作為同事,你是不是應該給我科普一下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性格?”
“善妒,多變。”陳澤道:“總結來說,只有這兩個特性。不過他這個人的性格變化其實是階段性的。可能你在這一周感覺他這個人健談幽默,下一周,他可能就是沉默寡言,陰狠狡詐。”
“怪不得這一次接觸,我明顯感覺到和之前很不一樣。”沐清歌道:“聽你這么說,簡直就像是神經病一樣。”
“不是像,就是。”陳澤一邊說,一邊駕駛著車子拐彎:“他孤身一人在國外的那些年,患上了躁狂癥和強迫癥。據說當年顧家的人找到他的時候,他完全是不可控的。老爺子請了最好的心理醫生,配合藥物悄悄地治療了他一年半左右,顧為丞才回國。”
“也就是說……”沐清歌深吸了一口氣:“他的病治愈,其實就是前不久的事情?”
“是。”陳澤立馬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