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逸滿臉敬佩：“所以這幾天，你有跟小沐同學聯系嗎？她現在過得怎么樣？”
    程嘉逸看到陳澤的眉頭皺了起來。頓時，他也感覺到了或許有些不對，追問道：“不好？還是說，這兩個人百合了？”
    “都不是。”陳澤搖頭：“我之前去了林頌那里，讓沐清歌打電話給我。但是這幾天，她一直都是跟我短信聯系。中途我打過電話過去，被掛斷了。”
    “你是在懷疑這件事？會不會是她現在精神還沒有恢復，所以不想說話？”
    “程嘉逸，你應該能看到那個女人有多狠。”陳澤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說道：“相比較通話記錄，短信是更容易被追溯到的。沐清歌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所以我想……很可能沐清歌人早就已經不在林頌那里了。那天晚上我們雖然救了她，但說到底，我們還是跟顧知安關系更密切的人。她恐怕并沒有那么相信我們。那天的求救，是窮途末路之舉。”
    經過陳澤這么一番分析，程嘉逸也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復雜：“也就是說，現在小沐同學人在哪里，可能真的變成了一個謎？”
    “也未必。這要去林頌家一趟才知道。”
    陳澤說著，站起身看著程嘉逸：“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在我這好好休息一天？”
    “當然是一起！”程嘉逸“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竄了起來：“這可是結盟的好機會！”
    車子在陳澤的駕駛下，七轉八轉地到了一處老舊的居民樓。
    程嘉逸下車，一看到眼前的建筑，便忍不住高呼起來：“陳澤，你沒搞錯吧？怎么是這里？”
    “這里怎么了？絕佳的藏身地點。”
    “這話倒是沒錯。不過這個林頌之前好歹也是貴族管家中心的人，也不至于被顧知安開了以后就過得這么落魄吧？”
    程嘉逸靠近陳澤，煞有介事道：“我好早之前因為好奇我家司機的工資，特意問過。很高，是你工資的三分之一。”
    “從管家中心看到她的基本信息，似乎是本家的條件本身不是很好。一家子吸血鬼。加上沐清歌的事件影響太惡劣，她基本在這行被封殺了。所以。”陳澤看了一眼面前小小的樓宇門：“沒有了這份高薪工作，一夜之間掉下階級。”
    “所以顧知安這個人王八蛋。”
    這句話陳澤在這一天之內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現在不管他講什么，程嘉逸都能回到這個主題上。
    陳澤抬腳邁進：“不過，你為什么會好奇司機的薪資？”
    “還不是我爸逼的，天天讓我繼承公司。說實話，我這個人胸無大志，只想混吃等死。而且我真心覺得，當一個只會開車的機器人，挺好，完全是我理想人生。”
    話說到這，兩個人也來到了林頌家的門前。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音將林頌吵了起來。她揉著惺忪的雙眼，嘴里嘟囔著：“誰啊？”
    打開門，陳澤和程嘉逸兩雙眼睛盯在她身上，林頌的困意瞬間醒了，嚇得她后退了一步，詫異道：“陳秘書？你怎么來了？”
    陳澤沒理會她的訝異，直接道：“沐小姐呢？”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在林頌的耳朵里，卻像是一道驚雷炸開。所幸她方才神色夸張，壓下了她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慌亂。
    “沐、沐小姐？這個時間……”林頌假意地看了看墻上的鐘表:“她應該是出門了。買藥”
    “買藥？”站在陳澤身后的程嘉逸忍不住驚呼：“這種風口浪尖她居然還敢出去？再說了，什么藥還需要天天買？”
    “這個問題我也問過她，她說因為她最近失眠的嚴重，去藥店每次只能開出一片安眠藥來。但是沒有安眠藥助眠，她完全睡不好，所以干脆就每天都去一趟藥店了。”
    看著陳澤和程嘉逸嚴重流露出的懷疑，林頌為了表示逼真，還假意低頭自言自語道：“我剛剛聽到聲音，應該是十分鐘之前出門的。回來的話，大概要一個小時以后吧？陳秘書，你上一次來不也是這個時間嗎？結果沒有見到沐小姐。要不，你和你身后這位先生先進來等？不過要先給我一點時間收拾我們倆的私人物品。”
    林頌這樣說，陳澤既不好往里面看來確認，也沒有辦法坦然地和程嘉逸呆在這里。但陳澤總覺得似乎哪里不對。可這就是一種感覺，他并沒有辦法準確地問出來。
    就在陳澤斟酌著問話之時，程嘉逸在他后面開口：“但是，這幾天為什么她只發短信給我們，沒有打電話？那天陳澤不是讓你轉告她用電話講嗎？”
    林頌“啊？”了一聲，一臉迷茫的表情，而后為難道：“這位先生，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沐小姐以前是我服務的客人。就算是住在我這里，身份還是有別的。她打沒打電話，我也沒有辦法一直盯著啊。”
    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程嘉逸聽了點點頭：“是沒錯。”
    “所以……”林頌讓開了一點地方：“樓道小，你們就別站在門口了，擋住鄰居的路，還是先進屋吧。”
    “不了。”陳澤道：“一個小時后，我們再來。”
    說完，陳澤便對著林頌微微點頭致意，隨即轉身，和程嘉逸從狹窄陰暗的樓道中離開了。
    林頌火速關上了門。
    她瞥了一眼玄關鏡子里的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極其深的黑眼圈，加上蒼白得不行的臉色，她現在完全就像是一個鬼。
    心中的恐慌并沒有隨著陳澤和程嘉逸的離開而消散。林頌喘了一口氣，快步地走到窗前。正好陳澤和程嘉逸從樓宇門中走出來，上了那輛車牌熟悉的車。再停留了最多一分鐘后，車子朝著大門的位置開走了。
    這下，林頌終于可以確定這兩個人是真的離開，而不是做了一出假戲，實際上在門口偷聽屋子里的一舉一動。
    吊著的那口氣終于可以松出去。林頌的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