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瑩瑩剛想奔過去,卻被陳婆她拉住,陳婆臉都白了:“你要干什么去?大人會怪罪下來的,我不是剛剛才告訴你了,三堂你是不能進去的。”
“可是,他是我的..同鄉(xiāng)啊?!毕颥摤撘贿吽χ氖郑贿呏钡卣f。
“我呸!”陳婆啐了一口,“大人是從京里來的,你是從鄰縣發(fā)配過來的,還好意思說同鄉(xiāng),給我老實呆在西跨院里!”
向瑩瑩被陳婆婆連拉帶拽地弄進了西跨院。
“枚兒姑娘住中間這屋,你就住里面這間吧?!标惼耪f完擋在園子門口,怕她再往外跑。
向瑩瑩嘆了口氣,剛穿過來,身上沒力氣,算了,總能見到薛峰的,到時候再相認也不遲。
陳婆平時在牢里幫忙看女犯,并不住在縣衙里。
所以,夜幕降臨時,整個縣衙內(nèi)院就只有兩個活口了,一是初到生地方,害怕天黑的倒霉鬼向瑩瑩;另一個便是東跨院里冷若冰霜的大人。
可是這位大人到底姓什么,叫什么啊,總不能姓大,叫人吧。
向瑩瑩裹著被子,在一堆古代家具中咬指甲,從小的陋習,害怕時就裹條被子咬指甲。
指甲全咬禿了,她終于下定決心,現(xiàn)在就去找大人。
想起白天他并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她決定找個道具。
她找到廚房,唉?灶火怎么還沒滅?鍋里還有開水正冒著氣呢,太好了。
向瑩瑩心情很好地沏了茶,端到了東跨院唯一亮著燈的房間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推開門:“大人..咦?啊..”
向瑩瑩的眼睛都直了,大人正在沐浴呢。
哇,薛峰的身材這么好啊,也難怪,他那么愛運動,當然會肌肉緊致、結(jié)實了,哦嗬嗬嗬..她在心里猥瑣地笑著。
鐘昊天正赤/裸著坐在浴桶里閉目養(yǎng)神,忽然一陣冷風吹來,他睜開眼一看,一個小丫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頭部以下猛瞧,仿佛還咽了咽口水。
“還不出去!”鐘昊天惱怒地呵斥,臉上慢慢地籠起了一層粉色。
向瑩瑩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退出去,手忙腳亂地拉上門,手里的茶壺一不小心脫手飛了出去,落到地上,粉身碎骨。
向瑩瑩忙蹲下去撿碎片:“小壺壺啊,你是有多想不開的啊,要自殺?”
“你是誰?”
她抬起頭,看向身后僅套了件外袍就趕出來的男人,外袍里有些空蕩,還有一滴水順著他的腿流下來。
咦,他光著腳,哇,原來薛峰的腳長這個樣子啊,她不由自主地盯著他的腳猛看。
他不耐煩地咳嗽了一聲,這個丫頭怎么回事啊,沒見過男人嗎?
哦,對對對,我是誰?嗯?對啊,我是誰?向瑩瑩抬頭望著他高深莫測的臉,卡住了。
該說古代的名,還是現(xiàn)代的名???古代的名她也不知道啊,現(xiàn)代的名看他的樣子,他也記不起來了。
“我..我是新來的..那個..官婢。”她終于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哦,鐘昊天這才想起來,今天鄰縣是送來了幾名沒入官府為婢的女子,他當時因為有一個名字和“她”像,便隨手一圈留下了一個,叫什么來著?
他想了想問:“碧瑤?”
她呆了呆,避謠?這算什么爛名字,念快了就是“婊”,簡直是在罵人嘛,她在心里默默問候著給她起這個名字的人的祖先。
他居高臨下地俯身看她,眼睛里含著明顯的鄙夷:“從明天起你的作務只是去后園里照料花草,別的活兒不用干?!?/p>
說完,他轉(zhuǎn)身進去,合上門,將她排斥在門外。
她跳起來,這是什么態(tài)度嘛,她舉起拳頭想砸門,拳頭還沒碰到門板,氣勢就泄光了。
算了,照料花草就照料花草唄,總比下腰八百次強多了,他的道行可比田女士淺多了。
回房的路上路過廚房,她忽然覺得饑腸轆轆的,這才想起來,穿越過來后,還沒吃過東西呢。
她進到廚房里,東找找,西找找,只到了半個饅頭。
她端詳著饅頭,半天才沒滋沒味的咬了一口。這么大一座縣衙,幾百年后全國聞名,成為名勝,怎么連點像樣的吃的都找不到呢?
她邊吃邊嘆息。
吃完饅頭,她又搜尋了半天,確定沒有什么可吃的,才悻悻地離開廚房。
準備到她將要掌管的地盤——后園中去找找有沒有什么可以裹腹的。
一開門,一陣陰風刮過來,她抬頭一看,不知什么時候已是滿天的烏云,要下雨了?
她剛準備往回跑,一道閃電照亮中天,她一驚,馬上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自己剛出來的某地狂奔。
剛到門口,一道霹靂在她頭頂處炸開,她發(fā)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尖叫,然后猛地撞開那道薄薄的門板闖進去,跳上大床,撲入一個剛剛坐起的懷抱。
鐘昊天手里的書被撞飛,他吃驚地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自己胸前的丫頭,抬手將她剝離自己。
沒想到,他剛一用力,天上雷霆又是一震,她使出了比他還大的力氣,直接將他撲倒,將他壓在身下,小臉埋在他的肩窩。
“干什么!”他悶聲怒吼。
與此同時,又一道閃電裂破長空,“啊!”她驚聲尖叫,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他差點被她勒斷了氣,這個女人,看著一副小板身材,怎么有這么大的力氣呢。
這一次雷聲稍遠了一點,可是還是振聾發(fā)聵的,她更深的往他懷里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白她是在害怕打雷,可是他一點都沒有想為一名官婢當保護傘的想法。
“松手。”
雷聲似乎過去了,她微微松開手,他將手插入自己和她之間,然后猛地推開她。
“我剛才說過,沒有允許,不準到這個院子來,現(xiàn)在我再加一句:更不準,到我的房間,上我的床!”
“你是父母官吧?以前遇到打雷,我都得抱著我爹的,現(xiàn)在他不在,我只好抱如同父母一般的父母官您了!”她說完撲上去,又一個熊抱。
鐘大人沒見過臉皮這么厚的女人,可是對方的力氣忒大了,他被錮得死死的,簡直喘不過氣來。
他一發(fā)狠,暗用了一點內(nèi)力,一把扯開她。
此時正好一道閃光劈開了混沌的暗空,他清楚地看到她的眼里一蓄滿了淚水,她扭過頭,低聲說了句“對不起”,蕭索地轉(zhuǎn)身下床去。
他忽然覺得有些心軟,她畢竟只是個小丫頭而已,怕打雷的小丫頭。
他剛想說點什么,天上忽然一道炸裂,她一個回身,又敏捷地將他撲倒,而且她的嘴唇還貼上了他的胸..他渾身一顫..
這個女人..他沒法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