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到地方后,我把周常叫了起來。</br> 他伸了個懶腰,駕輕就熟的帶我去了一家民宿。</br> “老包,給我開兩間標間,我還是老位置,他的話也幫著開個好位置吧。”</br> 周常看向柜臺里的中年男人。</br> 老包將臉上的報紙拿了下來,迷迷糊糊的看了眼周常,隨后看向我。</br> “你這小子來的還挺勤,跟你爹學的吧?話說旁邊這位是?”</br> “我大伯的朋友,說了你也不懂,開好房就行了。”m.</br> 周常擺了擺手。</br> 老包笑了一聲,將鑰匙丟給我和周常,隨后由周常領著我上樓。</br> “把東西放好就可以下去吃飯了。”</br> 周常將我領到我的房間后,轉身離去。</br> 我打開門走了進去,窗口對準的位置正好就是雪山,這里的雪山跟西域不同,即使離得遠,可依舊有一股很濃的寒意滲透過來。</br> 放好東西后,我下樓了,正在和老包聊天的周常就對著我招手。</br> “這邊。”</br> “你看你要點什么菜,老包這里什么都有,口味也不錯。”</br> “那是,開了二三十年了,口味不好怎么行。”</br> 老包看著我,笑道:“朋友,你難不成跟著周常一起來挑戰新紀錄的?”</br> “不是,來找東西的。”</br> “哦,莫非是雪山毒蠶?”</br> 我驚訝的看了眼老包,而后者則指向不遠處的一桌人,“他們也是來找雪山毒蠶的。”</br> “這每年都會有好幾批人來我這住,目的都是找雪山毒蠶,只不過那東西太罕見了,誰都沒見過。”</br> 老包感嘆道:“你說我要是能撿一只,下半輩子只怕已經是榮華富貴了。”</br> “朋友,給你兩點忠告,注意一下那一桌的人,另外注意好隨身行李。”</br> “要不是看你跟周常是一起的,我也懶得提醒呢。”</br> 我點了點頭,向老包表達了感謝。</br> 同為尋找雪山毒蠶的人,后面難免會碰到,交鋒也在所難免。</br> 老包的話讓我提了個醒,稍微注意了一下那一桌人的樣子后,就和周常坐下吃飯了。</br> 吃飽喝足,回到房間。</br> 周常告訴我明天中午出發,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順便給家里人報個平安。</br> 雪山天氣不好,網絡也容易中斷,上了山就幾乎與世隔絕了,好幾天甚至一星期跟外界失聯都是常事。</br> 于是我打了個電話跟黃娟她們報平安,隨后就躺下睡覺了。</br> 正當這時,我忽然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br> 換做常人,這種細微的聲音是聽不到的,但古武者的耳朵異于常人,不管多小的聲音都能聽到。</br> 我睜開眼,淡淡地看向窗外。</br> 過了三分鐘,聲音接近了窗戶,在對方探頭往這里看的一瞬間,我一拳砸出。</br> 對方瞬間掉了下去,然后就是一陣瓦礫掉落的聲音。</br> 等我打開窗戶往外看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br> “來的還挺著急。”</br> 我看了眼附近,將窗戶關好,隨后躺了下去。</br> 一夜無話。</br> 翌日!</br> 中午吃完飯便和周常驅車去了雪山腳底下。</br> 雪山到半山腰那段距離是有升降梯的,可以直接上去,這里大部分都是游客,游覽雪山風景,拍照發朋友圈炫耀。</br> 往上走才是攀峰者真正展示絕活的地方。</br> 上山前,周常買了兩個帳篷,一些小型氧氣瓶。</br> 我看到他這么專業,心想師叔這是給我找對人了。</br> “上了山,你跟著我就好,雪山毒蠶一般都是在山頂才會出現,中途除了駐扎也就不需要停留了。”</br> 周常提醒道。</br> 我點了點頭,和周常從半山腰開始出發了。</br> 第一天,我頭回感受雪山的酷寒,因為有真氣護體的原因,沒覺得多冷,只是大晚上寒風呼嘯,冰雪覆蓋的場景令我驚訝。</br> 第二天,山勢更加陡峭,上山的速度明顯慢了不少。</br> …</br> 第五天,我和周常一共才爬了一千多米的海拔。</br> 距離山頂還早得很。</br> 與此同時,</br> 跟我一樣找雪山毒蠶的那批人沿著我們的足跡一直跟在后面。</br> 因為風雪容易掩埋腳步,所以他們不敢離得太遠也不敢太近。</br> 隊伍一共四個人,其中一名魁梧壯漢看向身旁的女子,淡道:“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被發現的?”</br> 出發前的那一晚,他讓女人去探探風聲,結果剛靠近就被一拳打了下來。</br> 女人可是他們整個隊伍里身材最好,體重最輕盈的,一般人還真聽不到她的腳步。</br> 聞聲,女人搖了搖頭,“我也很好奇,那家伙就好像知道我要來一樣,剛到窗口探個頭就被打出去了。”</br> “總之那個大一點的很棘手,小點的可能還好對付一些。”</br> “不管怎么樣,雪山毒蠶我們勢在必得,這東西我們接觸的少,他們或許知道在哪,跟著他們就行。”</br> 中年男子冷笑道:“時機一到,殺人越貨!這么大的雪山,死兩個人誰也不知道!”</br> 其余三人紛紛點頭。</br> …</br> 又過了一個星期,我暫時適應了雪山的生活,不過還是沒看到雪山毒蠶的蹤跡。</br> 另外,周常被凍得面無血色,而我還一臉紅潤。</br> 他一臉疑惑的問道:“你不怕冷?”</br> “怕,誰會不怕冷怕熱,只不過我手段有點特殊。”</br> 我也沒打算將真氣解釋給周常聽。</br> 他見我不多說也懶得再問,看了眼手表,決定先扎帳篷。</br> “我們來了這么久,還有多久能到山頂?”我忍不住問道。</br> 一個多星期了,別說雪山毒蠶,連根動物毛我都沒看到。</br> “快了吧,最多四天,不過你這么急著找雪山毒蠶干嘛?”</br> 周常認真的盯著我,似乎在這一刻在想起來我對雪山毒蠶異常執著。</br> 見狀,我把衣袖掀開,露出了千瘡百孔的手臂,因為太冷的緣故,里面的毒蟲蠕動的速度變慢了很多。</br> “我的天!”</br> 周常瞳孔顫抖,連忙擺手,“你這太嚇人了,給我看的頭皮發麻。”</br> 我把衣袖放下去,笑道:“如果生命不是受到威脅,我怎么可能跑到這地方找雪山毒蠶。”</br> “不如你我做個交易,如果你能幫我找到雪山毒蠶,我就替你向周師叔求情,讓他允許你加入我們,怎么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